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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檀香】丽姐传奇(短篇小说)


作者:弘毅厚德 秀才,2684.67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674发表时间:2017-02-17 21:59:38
摘要:只见那丽姐不过四十出头年纪,長得眉清目秀,行坐四平八稳,一身青布蓝花衣衫,腰里胡乱拦着条青绸汗巾子,一只腿高高跷到椅上,露出脚上的千层底乌缎子布鞋,那模样似是那个富豪家主妇。

【檀香】丽姐传奇(短篇小说) 她告诉我,很久没有见到美丽了。今天下午,美丽打电话来,要跟我出来走走,我们俩便出来,从南桥走到北桥回来,刚才看到她,好象是变了。美丽笑得没有生气了。真吓人。很久不见,一见变了样。
   我感觉我是用慢四步走的点,回头一看,竟然把她甩出六七米远了。她于是说:“你能不能慢点,慢点走。”我说:“我已经用最慢最慢的速度了。你怎么还跟不上呢。小样的,你以前走路,我都跟不上,今天你怎么走不快了呢?”她叹了口气说:“唉,老喽,明显老喽。”我说:“看样子,你要是跟我出去玩,跟大家徒步去,你还真不行。你跟不上,一会就得把你甩没影了。你不能窝在家里不走动。越不走,腿脚越不灵活。这可不是说笑话。她曾经是比我能走。我跟不上她,自从我出去徒步以来,速度就上来了,美丽她明显不行了。”
   看到今天的变化,美丽深有感触。不锻炼不行啊!哪怕在家里也不能总坐着,要活动活动才好。要不然,这两条老腿真的越来越费劲了。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来她的脸。每次她见到我时,不一会就要问我:“看看我的脸现在如何。白不白,亮不亮?”今天怎么她没有问我呢?我于是不由自主地走到她面前,故意地连看带摸地说:“妈亲呀,美丽,怎么搞的,这小脸怎么弄得这么黑,哟,还有一些疙瘩。这鼻梁上还有红印,掐出来的火。”要是以前,她会精神地说:“是吗?是这样吗?”今天听了我的描述,却没有精神回答我,只是说:“黑了。我啥也没的抹。”我细细地瞧瞧她的脸,真不象以往呢。看得出来是没有抹东西。可是却看出来本色了。“你这张脸,今天有几样颜色呢,又黑,又黄,又红,又紫。”听完我这番话,她还是没有往日的惊讶。很平静地说:“嗯。”我感到很意外,她一直以来爱喝亚麻籽油,说是好。让我也喝,我不喝。她就总劝我喝点,我就是没有听从她的建议,没有喝。看到她今天的脸色,我没有感到她喝了那么多瓶子的油有何效果。我就逗她:“你是不是出来,没有按时喝油啊,要不然怎么不见亮呢?”她笑了:“还真没有喝。”我们俩一路走,一路聊,看得出来,她跟往日不同。她好象有心事,说话慢腾腾,走路慢腾腾,但好象也没有啥事。我真的感到岁月这把刀真锋利呀,让人一下子就变成老态了。老,也许是一夜之间,如果人在生活中,没有良好的情趣支配着,说老真快,抗不过自然规律。看到美丽的变化,我感受极深。
   我听了她对美丽的一番感慨,觉得有重视的必要。我对她说:“你保养得好,还不是全靠我传给你的‘精神冶炼’的秘方吗?你叫美丽先看《丽姐传奇》呀!”她听我这一提醒,频频点头赞许。
   《丽姐传奇》说的是良辰美景奈何天,天下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难并!纵有令人惬意的美好的时光,美丽的景色,却没有欣赏的心思,值得高兴的事。伤感于眼前美景无人欣赏,小娘子的她关在深闺大院,也想出去见见世面。
   这年八月节刚过,天气已经凉爽。赏月楼的文先生坐在庭院,对着那青花瓷壶,一口气灌下半壶凉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身后却有人笑了一声,说:“瞧你,这样的天气,看不弄出毛病来。”
   文先生回头一看,见是内人小娘子,说话行事最是俏皮。此时也走出来歇凉,因适才一阵忙过发了热,脸上红扑扑的,手里拿了张菜牌子,只管扇着,白净一张脸侧,疏疏几根没绾好的发丝,一丝丝被她扇得落落起起。文先生心上似有数茎发丝在那里轻轻挠着,禁不住眉开眼笑:“小娘子,难得你这样心疼我,我就算立时死了也甘愿啊!”小娘子连连啐道:“呸呸!青天白日的,尽说这些混话。”文先生诞着脸说:“这是什么混话,这可是我掏心窝子的大实话,你要是不信,我就拿蔡师傅那大刀,往心口划拉这么一下子,将这颗心掏出来给你看,只怕你还嫌烫不肯接呢。”小娘子斜睨他一眼,说:“你倒是划拉给我瞧瞧啊,只要你敢掏出来,我保管不嫌烫。”。
   文先生见她媚眼如丝,心下酥软:“你要是真这样待我,我拼了这条糙命也和你好,就算皇上跟我换我也不干。”小娘子嗤笑一声:“还皇上跟你换,你再念九千九百九十九遍经,敲穿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木鱼,看下辈子是不是修来福气,能见着皇上门前那俩大石狮子。”文先生说:“你也别小瞧了人,说起皇上,我还见过他老人家一面呢。”小娘子拿手中的菜牌子往他身上一拍:“扯你的蛋,你要见过皇上,我还跟皇上一块吃过饭呢。”
   文先生讪笑道:“我梦里见过他,这也不成?”小娘子哧得一笑,说:“成,成,这样可真成。”文先生见她笑得娇嗔,正欲再搭话,忽听前面店堂里知客扯高了嗓门喊:“文先生!文先生!”文先生忙答应:“来了来了!”。
   他一溜小跑进了店堂,是有贵客來了,文先生见是老相识,忙迎上去陪笑:“原来是丽姐大驾光臨,可有些日子没来照应小店了,今儿你是楼上雅阁坐着清净,还是楼下店堂里坐着敞亮?”
   那丽姐一幅笑嘻嘻的惫懒模样:“就坐这店堂里,姐我就中意这敞亮。”
   “好咧!”文先生很绅士,抽了抹布麻利的将桌椅拭过,翻过倒扣的杯子斟上茶,又问:“丽姐你是老三样?”见那丽姐点了头,文先生便拉长了嗓子唱告厨房:“芫香爆肚、红油耳片、酥炸花生米……”厨房里连声唱应:“芫香爆肚、红油耳片、酥炸花生米……”他们是老字号的菜馆子,不一会儿三样菜皆上齐了,文先生将筷子抹净,又依平日一样送上壶桂花酒,说:“丽姐慢用。”
   那丽姐点点头,他性子不急不慢,甩开了腮帮子大嚼,一边吃就一边夸:“姐吃遍了城里城外大小馆子,就你们这儿的爆肚是头一份。”拿筷子敲着碟子边:“你们这耳片也做得好,几天不吃,就叫人想得慌。”文先生替他斟上酒,丽姐接过“吱”一口就抿干了,又说:“可惜可惜,就是这桂花酒不够好。”。
   文先生笑道:“看丽姐说的,这是老周家槽房的酒,拿今年的新桂花酿兑了,虽不敢夸好,但比起别家的桂花酒绝不输了去。”丽姐拿筷子敲了敲那酒壶:“坏就坏在这今年的新桂花上,上好的桂花酒,应该用杭州的金桂,且要拣含苞未放的花,醅酿成酒,入坛密封三年,方成桂花陈酒。启坛时花香酒香,脉络分明,又丝丝相渗,甜香馥郁,啧啧……”他一边说一边摇头赞叹,神色间便显得馋涎欲滴。文先生在一旁陪笑:“丽姐说的是。”心里却在嘀咕,那杭州的金桂,倾城如何有得?
   那丽姐吃得兴起,一壶酒吃完,又叫一壶,他起初饮酒吃菜,吃的甚快,到了最后,就着那碟花生米下酒,慢悠悠的细细品起来。因已是酉初时分,店堂里的吃客渐渐多起来,文先生和一众伙计皆忙得脚不点地,前头叫迎客,后头叫上菜,左边桌上叫添饭,右边桌上命算账,十余个手脚伶俐的店伙穿梭来去,快步如飞,犹是忙得团团转。
   天黑得早,不一会儿店前挂的几盏极大的四季发财的红灯都点燃了,照得楼前远近数丈皆亮如白昼,店内人声如沸,亦是热闹到了极处。那丽姐又吃了半壶酒,正是面酣耳热,忽闻楼上一阵喧哗,只听到步声急促,一个妙龄女子抱着琵琶直奔下楼来。她装束艳丽,颇有几分姿色,一望便知是店中卖唱的歌女,紧跟着有人大骂:“给脸不要脸的小□!”咚咚咚楼板连声,追将下来。文先生正端着菜上来,那女子慌张不及,避入他身后,只见楼上追下来的三个人,皆是一身酒气。
   文先生忙笑道:“几位大汉,有话好好说。”为首的那人身材矮胖,斜睨着他,冷笑一声:“什么东西,竟敢拦爷的道。”他身后两人哈哈大笑,冷不防伸出手去将文先生用力一推。文先生猝不防及,差点仰面摔倒,那三人拍手大笑。文先生是知进退的老手,一个腰子翻身,转身若无其事,正欲说话,另一名店伙识得那三人,连忙扯住了文先生的袖子,低声说:“这胖子是大爷的亲戚,可别造次了。”文先生没吱声,静观其态。
   那三人越发猖狂得意,一边大笑,一边就去拉那女子。那女子大声呼救,却并无人敢阻拦,二掌柜的怕闹出事来,忙陪笑上前相劝:“爷,诸位爷,我替她向诸位爷先赔个不是。诸位爷都是大人大量,三位爷想听什么曲子,只管叫她唱来,这样大庭广众的拉拉扯扯,也不成个体统。”
   那三人皆已喝得烂醉,为首那胖子斜乜着醉眼,舌头发直:“大爷我今天就不讲究什么体统,你能拿我怎么着?”二掌柜见他们醉得厉害,心下叫苦,哈腰陪笑,连声道:“大爷说的是。”转头又呵斥那女子:“既然出来做生意,大爷们招呼你唱什么,你就给唱什么,大爷们听着满意,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女子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张面孔早吓得雪白,此时方道:“我虽然出来唱曲,可也只是卖艺……他们……他们……”连说了两遍,极是楚楚可怜。那胖子身后的人便笑道:“我们二爷瞧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可别给脸不要脸。”那女子脸色惨白,紧紧抿着嘴,却再不说话。
   众人瞧这情形,早就明白了七八分,可是谁肯帮那弱女子说上半分好话,只有二掌柜陪笑道:“几位大爷给小店几分薄面,叫她好生替大爷们唱上几曲,赔个不是就是了。”说着连连向那女子使眼色:“青妹姑娘,既然出来挣这碗饭吃,好歹也要给客人几分面子。”那女子心下凄楚,抽出帕子来拭拭眼角,并不言语,那胖子头见二掌柜低声下气的陪小心,仰面哼了一声,道:“那就叫她唱吧。”
   那名唤青妹的卖唱女抱着琵琶,又拭了拭眼泪,调了弦子,她愁心如焚,哪有心思唱曲,随口只唱了一句:“夜寒漏永千门静……”已经被那胖子不耐打断:“唱这样的劳什子作什么,要唱也要唱十八摸。”座中的男客皆哄得笑起来,那三个人更是乐不可支。青妹的脸本来已经惨白,此时似更无半分血色,见那胖子又逼上一步,色迷迷的两只眼只是瞧着自己,不知从何生了勇气,忽道:“我不唱了。”。
   那胖子“嗬”了一声,回顾左右:“今天这丫头可真是反了。大爷们点支小曲儿,她都敢说不唱。不唱,不唱你出来卖什么?”那女子见他逼迫至此,将手中琵琶往地上一摔,只听“砰”一声,板裂弦断,她抬起眼来,幽暗双眸似澄夜寒星:“我虽是卖唱人家,亦是人生父母养,今日三位若是再逼我,青妹不过亦如此琴,拼得一个粉身碎骨。”
   那胖子哈哈大笑,道:“好志气,大爷我最中意这样的烈性。”向左右努一努嘴,那二人笑嘻嘻慢步上前,三人隐成合围之势,青妹心下慌乱,步步后退,腰肢间一硬,原来已经抵着一张桌子,退无可退了。那三人见她无处可逃,更放慢了步子,皆露出一种猫儿戏鼠的得意之容。青鸾左手已经扶了那桌子上,只觉桌面冷腻,原来手里已经出了一手心的冷汗。店堂里的人皆注目着他们,一时鸦雀无声,忽听“啪”一声,却是有人将筷子摔在桌上,只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掌柜的,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就由着人欺负一个小丫头?”那二掌柜满头大汗,陪笑道:“丽姐,咱们这里只是饭馆子……”那丽姐拿了根竹签,一边戳着牙花子,一边说:“废话,你这不是饭馆子,难道还是澡堂子不成?你今儿倒给姐寻个搓背的来。”他一口又响又脆的京片子,逗得众人哄得一笑。那胖子已经知道此人是有意搅和,只见那丽姐不过四十出头年纪,長得眉清目秀,行坐四平八稳,一身青布蓝花衣衫,腰里胡乱拦着条青绸汗巾子,一只腿高高跷到椅上,露出脚上的千层底乌缎子布鞋,那模样似是那个富豪家主妇。虽生得眉目俊秀,两只眼似笑非笑的斜睨着人,漆黑的眸子骨碌碌直转,一幅惫懒泼皮的样子。
   那胖子见是这样一个角色,哪里放在心上,双眼一瞪:“少管你大爷的闲事。”那丽姐嘻嘻一笑,唿的一声站起,指东打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胖子一左一右两个伴当,只听“砰砰”接连两声,皆已四脚朝天摔在了地上。那丽姐身形极快,出手利落,连使两个绊子,便已经摔倒两人,众人还未看清,他已经负手立在当地,仍旧是一幅笑嘻嘻的惫懒模样。那胖子本是旗下,已经瞧出这身法乃是“布库”,满语“布库”意为“摔跤常胜者”,满州子弟妻妾自幼皆习此术。那胖子哈哈大笑,挽起袖子道:“小兔崽子,也不去访一访,你大爷我是行伍出身,今儿就好好陪大爷我玩一玩。”。
   那丽姐听他出口伤人,眉头微微一皱,那胖子已经如一座小山直扑过来,那丽姐身形灵巧,一闪便已经转到那胖子身后,那胖子收势不及,哪里转得过身来。丽姐脚下一勾,又是一个绊子。那胖子摔了个嘴啃泥,狼狈不堪爬起来,恼羞成怒,恶狠狠的又扑上来。那丽姐身子一侧,那胖子已经撞在了桌子上,那些碗儿杯儿碟儿,乒乒乓乓摔了满地。赏月楼的二掌柜心惊肉跳,满头大汗缩在一旁,不住念佛。那胖子挣扎半晌才爬起来,直直瞪着那丽姐,却不敢再轻举妄动,过了半晌,方才咬牙切齿道:“你……你给我等着。”那丽姐朗朗一笑,拂袖掸了掸长衫上的灰尘,眉眼舒展开来,竟是十分桀骜:“大姐就在此恭侯大驾。”那胖子本还想撂几句狠话,一时竟被他气质所夺,张口结舌,只是顿一顿足,带着人跄啷而去。那丽姐举手扔了一叠钱给二掌柜:“拿去,赔你打坏的家什。”那二掌柜顿时眉开眼笑,上来打千儿请了安,又奉承道:“只有丽姐大仁大义最体恤人。”那丽姐哧得一笑,重新坐下,却又重新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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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青春易逝,年华易老,当美丽走路缓慢时,她认为自己是老了,朋友也看出她不再往脸上抹东西,不再喝亚麻籽油,显出了点老态。朋友提议美丽看《丽姐传奇》,故事说的是丽姐去文先生的赏月楼吃饭时救了一个被客人欺负的唱曲姑娘青妹,后来青妹给丽姐唱曲,还说了自己的家乡在江宁。正当丽姐和青妹交谈时,丽姐的家奴寻来了,原来丽姐出生富贵豪门。丽姐离开后青妹也走了,文先生歇业在家陪伴娘子......美丽看过似乎有所感悟,人老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好的精气神。保持良好的精气神和一颗童心,永远都会神采奕奕。小说围绕美丽这个人物展开叙述,重点详述了《丽姐传奇》,情节充满了正能量,欣赏佳作,推荐共赏!【编辑:紫凝雪芙】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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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紫凝雪芙        2017-02-17 22:00:42
  问好作者,感谢赐稿檀香书苑!
2 楼        文友:弘毅厚德        2017-02-18 09:46:32
  衷心感谢紫凝雪芙 老师精心编辑,嘉许点评!你辛苦啦,江山如此多娇。遥祝春祺!
3 楼        文友:弘毅厚德        2017-02-18 09:47:15
  祝【檀香.某人怀】全国文学征文大奖赛圆满成功,檀香书苑社团繁荣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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