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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绿野“相约在春天征文】书香门第的丑闻(小说)


作者:秦岭雅居 秀才,2790.5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446发表时间:2017-03-01 05:08:36
摘要:智商与情商的退化,人在卑微中残延苟喘,伦理、道德无数次鞭策,却适得其反,弄巧成拙·······

葱郁的古树下,一排青砖瓦房,略带着晚清的宫廷格调。这是解放后的范家大院,座落在秦岭山脚下的一个山村,依着山明水秀的洞天独享安逸。
   据说这是晚清一位姓范的官僚,鉴于时局不稳定,远离官邸为儿孙修建了一处别院。饱读诗书的范大人,推崇孔夫子的儒家思想,范老爷的家训:“范氏门人必须苦读诗书,以备时局好转步入朝堂,彰显荣华富贵报效朝廷,为列祖列宗扬名四海。”范家子嗣以熟读诗书为己任,习字与读诗书是范家一贯的家风,遮天避日的古槐树下,时常泛起浓浓的书香味。
   晚清最终因腐败被推翻,民主革命与军阀混战,范家子孙步入朝堂的梦破灭了。习文练字的家风,在范家门人中一直延续着,受儒雅的礼教熏陶,范家门第书生气十足,在时局动荡的岁月,范家大院的青砖高墙,庇护着他的儿孙,顺利地走入解放后的新中国。
   新中国成立后,随着土改运动,范家大院被充公分配了家产。此时的范老爷膝下有五个儿子,大儿子范金榜,二儿子范金贵,三儿子范金殿,四儿子范金山,五儿子范金陵。大儿子已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婚事迟迟没有着落,家道中落的范家大院一片冷清,一向养尊处优的范家门人,转 入自力更生的生活模式,偌大的豪宅,转眼间一处败落的景象,断檐残梦化作一缕清冷的过往云烟。
   一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书香公子哥,怀揣满腹诗文却抡不动一把锄头。白皙的脸颊被太阳晒脱了皮,饥饿难耐的日子,范家兄弟的趣闻一幕幕上演。
   范大公子范金榜,忍受不了整天挨饿的日子,为了填饱肚子违背了祖训:“长子不离祖房的遗训。”去了几十里外的古寨,给一位年轻寡妇做了倒插门女婿,他高大帅气却中看不中用,农活样样干不了,说话慢条斯理常常招惹左邻右舍来取笑,恼羞之余他出家住进南山的寺庙。大哥走后,二儿子范金贵撑起了家,为了生存去学了一门石匠手艺,范老爷在同年冬天郁郁而终,临终前他眼瞅着范金贵滚下豆大的泪珠,嘴里却吐不出一个字,手里是祖上传下的一本褪了色的诗书,被他抓得稀巴烂。
   父亲去世后,范金贵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曾经富丽堂皇的范家一片狼籍,四个光杆司令成了村里的一笑谈。从小受诗书影响,范家兄弟秉性善良乐于助人,在村里也时常受到乡邻的援助,日子勉勉强强地过着。常言说,天增岁月人增寿,三十有五的范金贵,己过了谈婚成家的年龄,一位远方亲戚体恤一门男丁日子冷清,把邻村一位久病难医的女子翠翠,介绍给他做媳妇。初进范家的翠翠,二十出头,病殃殃的已经奄奄一息了,也许一声咳就会让她停止呼吸。憨厚的范金贵却如获至宝,对翠翠百般呵护四处求医,也许是上苍怜悯范家,一个月后,翠翠可以从炕头下地了,脸色也由蜡黄变得红润了,这对范家真是个天大的喜讯,范金贵脸角挂起了笑容。三个弟弟也整天围着炕头看稀罕,希望翠翠嫂子好起来,自从娘走了后,翠翠嫂子是家里唯一的女人。也许是范家阳气太重驱邪的特效,翠翠在一年后奇迹般康复了,二十出头的女人,白皙的皮肤也有几分妖娆,略大的嘴巴衬托着微眯的眼睛,微挺的双乳时不时的抖动,在范金贵眼里比西施还稀罕。
   范家院的幸福生活,因祸得福在乡里传说。翠翠也算明事理,她知道是范金贵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是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倾囊求医,她才活过来的。翠翠带着感恩的心,与范金贯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对弟弟们也挺照顾,三个弟弟也自是欢喜,嫂子做饭洗衣服他们下地参加劳动挣工分,范家院弥漫着和乐融融的气息。
   范金贵看着水灵灵的媳妇,越看心里越喜欢,有种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感觉,他从不让翠翠下地干农活,苦活累活他抢着干,在家里看见媳妇不是亲就是抱,让在一旁的弟弟时常眼馋。
   经过岁月磨练后的范家兄弟,已经没有了解放前的少爷气了,在社会的改造下他们都有了求生的手艺,范金山能写会算在村上任了会计一职,却在一次外出意外身亡。范家院又一次蒙上了阴影,那棵古槐树抖下一地斑黄,为年轻的英魂践行。在饮下伤痛后的范金山,也跟着一个打把式卖艺人走了,一去数年没了音讯。范金陵排行老五在家最小,他是范老爷最放心不下的幼儿,父亲去世时他只有七岁,那滴临终的眼泪范金贵最懂。因此对范金陵一直很照顾,为了拉扯弟弟们成年,以致误了婚娶的大好年华,好在苍天有眼赐予他年轻可人的媳妇,范金贵迟到的幸福他唯恐失去,偶尔有种莫名的忐忑掠过心头,回头瞅瞅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俏媳妇,心里暗骂自己闲操心。
   春去秋来,转眼间光阴去了三年。翠翠的肚皮开始鼓了起来,这对范家又是件天大的喜事,范金贵开心的不得了,他不在让翠翠干受累的家务活,兄弟俩轮流分工,承担起所有的家务活,范金贵并且特意嘱咐弟弟别偷懒,对嫂子要照顾不得惹嫂子不开心。二十好几的范金陵,憨厚的笑容有些勉强,他还是爽朗的允了,窗户纸后面那张白皙的脸庞泛起红晕。
   在第二年的夏末,翠翠产下一女婴,取名瑶瑶,据说这是范金陵给侄女取的名。一个四口之家,爸爸,妈妈,小叔围着瑶瑶咿呀地成长,日子在不经意间流失。年过二十五的范金陵,忽然沉默寡言,他时常一个人待在屋后那洼水田边发呆。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唤“:陵儿,你咋了?”
   范金陵匆忙转身,翠翠的衬衣不知啥时掉了只扣子,丰满的乳房露出半拉。一股热浪在范金陵的全身膨胀,翠翠火辣辣的眼神,正等着小叔回她的问话,与范金陵灼热的目光相触,翠翠从未有过的冲动,顺着意识迎合而上。一个强悍的臂膀,把翠翠推开一边,仓惶间消失在竹林深处,翠翠呆立在水田边,一只大嘴巴青蛙仰天呱呱乐。
   夜幕微垂,翠翠特意做好范金陵最爱吃的浆水面,摆在庭院中央的青石桌,等候着范金陵回家吃饭。门口传来寒暄声,范金贵破门而入,身后跟着村东口的马婶,翠翠有些失望,女儿瑶瑶蹒跚着扑向爸爸,范金贵弯腰抱起女儿,拉着翠翠的手和马婶围坐在饭桌前。
   马婶随机说起来意,马婶说:“我娘家哥有俩闺女,大女儿前几年嫁人了,小女儿今年刚过二十二生日,长的挺水灵,在村小学教书呢,让你家金陵去做倒插门女婿吧!”
   范金贵听罢心中暗喜,觉得这可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自己不用花钱给弟弟娶媳妇,他不用分家产给他。范金贵笑眯眯的满口答应了,一旁的翠翠耷拉着脸,甩手进了里屋,范金贵不解的瞥了媳妇一眼。这时,范金陵慢腾腾的走回院中,正要走回自己的房间,被哥哥叫住了。“陵儿,你过来!”笵金陵转过身,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
   范金贵把马婶的话,给范金陵学说了一遍,范金陵舔了舔干瘪的嘴巴,有种失落的不舍,他环视了一眼范家大院褪色的青瓦,和一簇簇疯长的竹林。
   声音很低的回了声:“哥,你看着办吧,我没意见.”说完起身回了里屋。石桌上的晚饭被忽视得没了热度,范金贵边和马婶商量着弟弟的婚事,边巴拉着没有了热气的饭,里屋传来翠翠摔盆子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啼哭,范金贵慌忙送走马婶,疾步走进里屋,翠翠详装睡着了他也没多说啥。疲惫的范金贵依着炕头倒下,一会便鼾声如雷,藏着不为人知心思的翠翠没了睡意,有种燥热按捺不住地冲动,扑向范金贵的肩头,抚摸着丈夫的胸脯,年近半百的范金贵,酣睡中丝毫没有理会少妻的需要。翠翠在失落里侧过脸,对着墙壁忍着孤寂睡去。
   在范金贵如意算盘拨的正欢时,翠翠横插一扛,一致后来的范金贵苦不堪言。
   范家大院,历经了风雨近一个世纪的洗礼,沧桑已随处可见。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留下的只是一处破败相,比起乡邻的红砖房着实寒颤。但范家大院的书香气,却在方圆百里有目共睹,范家兄弟二人手中的笔,一手好书法为范家继承了书香门风。在堂屋执笔的范金陵,用墨迹胡乱地涂鸦消磨时光,眼看着同龄的伙伴,一个个都嫁的嫁,娶的娶,而自己的婚事哥哥很少过问,忽然他特想念爹和娘,他们二老在世早该为儿子的婚事张罗了,他蜷紧双臂伏在书案发呆。“陵儿,吃饭了”范金陵闻声回头,嫂子正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来,他忙起身接过饭菜,翠翠把小手搭在范金陵的肩头,挺矫情的嘟着嘴轻声说
  
   “趁热快吃吧,一会凉了”她的手在范金陵肩头按摩着。
   “等我哥回来一起吃吧”范金陵四处扫了一眼,回了嫂子一句,推开翠翠姐的手。
   “他回来还早着呢,锅里留着呢,你不耐饿先吃吧”嫂子说完咯咯笑着进了厨房,胸脯跳动的乳房,让范金陵心里有些慌乱。
   日头偏西时,范金贵扛着石匠家具回家了,尘土布满他沧桑的脸颊。
   “翠儿,饭好了没,饿死我了!”他对着里屋大声喊。
   “饭在锅里,自己去盛去.”翠翠没好气的回了声,没出来搭理丈夫。
   “懒媳妇,也不出来让老汉看看你。”说罢,嘿嘿乐着进了厨房。
   “亲家哥在家吗?”闻声,大嗓门的马婶吆喝着踏进门里。
   范金贵知道马婶的来意,赶忙迎上去,递了个木凳招呼着坐下,两个人在院子商议着准备把范金陵的婚事给定下来。
   说话间,堂屋门忽然开了,翠翠把一盆水泼了出来,污水飞溅马婶碎花袄,她有些不高兴了,翠翠假装笑脸说没看见院中有人,然后,“砰”的一声关了门进去了。范金贵怕马婶生气,好话说了一箩筐,两人在院子哈哈笑了起来,马婶也没往心里去,两人商量好,秋后范金陵去八里堡村入赘。
  
   金秋季节,范家大院堆起的稻谷着实的喜人,范金贵计划着,稻谷卖了钱怎着也得给弟弟做几床新被子,让弟弟去八里堡落户。他和往常一样,扛着石匠家具出去做工,口袋里背着几块干粮,临别叮嘱翠翠和范金陵招呼着晒稻谷。
   随着一声“吱呀”木板门扇的扭动,堂屋门打开了,翠翠整整容妆走出了里屋。她瞟了一眼笵金陵敞开的房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冲动,一想起不日后,这个空落的大院,就她和范金贵那个闷葫芦两人,她死的心都有了,莫名的沮丧翠翠坐在门槛发呆。
   “翠翠姐,你怎么啦?”不知范金陵啥时站在身后,高大强悍的气息在耳边撞击,翠翠却莫名的恼火。
   “不许喊我姐,我还没你大呢!”翠翠忽然伤感起来了,眼泪簌簌低下了头。
  
   在一旁的范金陵有些束手无策,他不知说错啥让嫂子伤心了,挠耳抓腮的着急。翠翠起身回屋,招呼着范金陵进去,她把孩子支出去玩。笵金陵惦记嫂子伤心,随后跟着进了里屋,炕头的翠翠泪花乱溅,掩袖的手臂抖得很厉害。
   “陵儿,你不要离开咱家行不?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翠翠哽咽着一副楚楚可怜相,对面的笵金陵心里也酸酸的,他递给翠翠姐毛巾欲转身走出。翠翠一把拽住笵金陵不松手,另一只手撕开衣服,裸露的乳房和白皙的胸脯,贴紧笵金陵蹦蹦乱跳的胸膛,笵金陵推了推翠翠抱得更紧。血气方刚的汉子,被一把冲头的火焰点燃,他全身火辣辣的热,如一头雄狮窜起,理智无法左右他的思想。他上了嫂子的炕,却无意中推到了书桌上的那只笔,那是笵家门第祖辈章写荣耀的传家宝,载进了桌下的一滩鸡屎里,熏人的异味在笵家院散开。
  
   又是一个日头偏西的时刻,范金贵拖着疲惫的身影回家了,他大老远就听见弟弟与翠翠的嬉闹声,他推门的瞬间,嬉闹声嘎然而止,范金陵低下头走开了,翠翠在院中手里开始做针线活。范金贵从锅里端出饭菜,蹲在墙角跟边吃饭边喊范金陵,范金陵闻声走过来,偷偷瞄了眼翠翠相视一个媚眼,转向哥哥的跟前。范金贵有些莫名的不安,也许弟弟的婚事在即吧,他告诉范金陵,明天去镇上和未婚妻领结婚证,月底准备完婚。蹲在对面的范金陵一声不啃,让哥哥心里挺着急,他提高嗓门说“陵儿,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范金陵死活不啃声,翠翠怒冲冲的跨上前道“要嫁,你去嫁好了,吼啥吼你?”
   范金贵吃了闷棍,心里窝了火,弟弟不啃声他也没法,给他往家里娶媳妇,自己也拿不出钱,也许心里理亏也就没多说什么。
  
   日子在那个贫瘠的土地一天天的过,为了能去多挣点公分,范金贵安排弟弟去上工,翠翠也要去上工,他也就顺着媳妇,叮嘱弟弟照顾着翠翠。在庄稼地除草,翠翠一直挨着范金陵,被村里人打趣着开玩笑,她还是不离左右的跟着,而且关照有加,俨然一对新婚夫妇的架势,多事人开始在背后指指点点了。
  
   眼看弟弟的婚期临近,范金贵心里着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而弟弟一直不表态让他闷闷不乐,他无心做石工活没到晌午便转回家了。院中空无一人,半掩着的房门,他顺手推开准备进去,炕头的一幕让范金贵呆住了,赤条条的翠翠和弟弟慌乱间蜷作一团。范金贵脑门炸开了般疼痛,眼前的一切让他张口结舌,一是娇宠的妻子,一个是疼爱的弟弟,他彻底崩溃了。范金贵软卧在门框边不省人事,慌乱间范金陵窜出去,消失在茂密的竹林中,翠翠见范金贵昏死过去,哭喊着叫醒了他,微醒的范金贵看着舍不得点一指头的媳妇,挥起的臂膀放了下来,一行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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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个家庭的悲剧,随着历史的发展而变迁,一个曾经的书香门第,一个诺大的家庭,因为历史的发展而发生变故,五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儿子们,无法面对这眼前的一切,出家的出家,死的死,剩下两个一大一小,因为大媳妇翠翠的出现也发生了令人不齿无奈的变故,媳妇翠翠嫌弃老大木纳憨厚不懂风情,喜欢上比自己大两岁的小叔子,可是又无法忘记自己丈夫的救命之恩,于是发生了许多难于启齿的事情,一个奇形家庭就这样诞生了。可是,无论叔嫂怎样恩爱,这个家的一切都还是哥哥的,小叔子气急无奈企图消灭哥哥自己取而代之,可叹苍天有眼,哥哥被乡亲们救了,可是却剩下半条命,他中风了,恍惚之间他在问苍天,谁之过?谁知错?自己辛辛苦苦一生,为什么会如此?文章语言流畅,情节连贯生动,人物形象鲜活,很感动人。故事教育人们,人间正道是沧桑,多行不义总没有好结果。推荐阅读好文章。问好雅居。祝贺你写出这么好的文章。【编辑秋心】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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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鹦鹉        2017-03-01 14:46:17
  拜读佳作欣赏,一个家庭的悲剧,一个时代的印痕,刻画着很多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书香门第的丑闻,反映了只有心怀善念,才有善果,假如心存邪恶,必会得到报应,教育人们从这个家庭的悲剧吸取教训,,因果报应,人世轮回。问好雅居姐姐!
2 楼        文友:醉爱        2017-03-01 22:04:54
  有内涵的好文,拜读学习了!
于夜,独品江南暗香的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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