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心愿】 游岳麓山(征文·散文)
昨夜约好今天五点钟就向岳麓山进发的,由于太累,天大亮了,人们还在呼呼大睡,我早已经醒来了,却不忍心去喊醒他们。
乘公共汽车到达荣湾镇时,已经是八点钟了,吃过早饭后,又乘公共汽车经过湖南师院来到岳麓山公园。
开始爬山了,我们是从正面上去的,先到半山寺,在半山寺亭子里的石凳上休息了几分钟,又开始向上爬。这条路再不是刚才走过的水泥路,没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平,我们拾级而上,来到了蒋翊武墓旁。蒋翊武是著名的早期革命者之一,辛亥革命时期,他在武昌前线就任起义军总司令一职。武昌起义后,就任起义军高级军事顾问,辅佐黄兴。黄兴外出后,他又担任起义军总司令。蒋翊武本来是一个文人,组织过进步团体,为了推翻清朝统治,他投笔从戎,积极参加孙中山先生的革命事业,直到被害。
再往上就是古麓山寺,寺门前有这么一副对联:汉魏最初名胜湖湘第一道场。古麓山寺始建于西晋太始四年(公元268年),整个建筑群是这样安排的:山门、前殿、配殿、大雄宝殿;前有放生池,后有玉泉龙井。其实,什么玉泉,什么龙井,怕都是人们好古的缘故杜撰的。
我们一行在殿前石凳上歇过之后,买了一张门票就进去了,一入山门,只见迎面通往大雄宝殿正道两旁,有两排翠绿异常的叫不出名字的树。树的两边是两个很大的苗圃,苗圃各有两扇门,门旁有不少名人撰写的对联,我们匆匆浏览一眼后,就径直来到了大雄宝殿。在大雄宝殿里,有一尊金身南么释迦牟尼像,即我们通常所说的菩萨。释迦牟尼是佛教的创始人,在中国老百姓的眼里,他就是无量佛就是神,自西晋至今天,在老百姓中间,他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是真正的上帝。你瞧,现在在他的脚下,就有一块专门供人来跪拜的棕垫,棕垫光得很,说明跪拜的人很多。棕垫前还有一个香炉,燃烧过的香签和正在燃烧着的香把香炉装得满满的。菩萨的两边是那些善男信女们送来的挂幛,挂幛上写着一些什么字,大意是听信了菩萨的话就消了灾,现在挂幛纪念,落款还具了名。大殿的四壁上,全是这一类的东西,只是做得吝啬一点,小一些。我感觉到好笑,也朝大慈大悲的南么释迦牟尼老先生笑了笑。继而一想,这也是一件合理的事情,现代人兴现代人一套,兴送礼,或者是自古而然。
宝殿后面有一个小卖部,真正是三尺柜台,里面竟然有三个营业员,清闲得很。长沙都是这样,中国人多了,大家都要吃饭,事情也就只能匀着做。
看了古寺,看了白鹤亭,我们又拾级而上。这时候,女老师们开始叫苦了,说是太难爬了,就此止步算了。怎么能算了呢,我们男老师,特别是青年男老师,还有许老师家的那个宝贝,就一直走在最前面。
我们来到了蔡锷墓,蔡锷墓做得很壮观。墓地有他的生平简介,简介上说,蔡锷,字松坡,生于一八八四年,死于一九一六年,湖南邵阳人。他早年追随孙中山先生,投笔从戎,袁世凯称帝后,他在云南通电讨袁,首发难,组织护国军。他是一位大智大勇的将军,年纪轻轻就病死在日本的东京,死后,尸体运往长沙,举行国葬,葬于岳麓山,二十几位省长都撰刻了碑文,这些碑文围着他的墓地,有的泯灭了,有的还清晰可辨。
我们继续拾级而上,来到了黄兴墓,黄兴字志强,也是我们湖南人。他是孙中山先生最得力的助手,是辛亥革命最伟大的人物之一,早年组织过革命团体,后来与孙中山先生合作,组织中国同盟会。同盟会成立后,孙中山先生在海外筹款,黄兴在国内组织起义。他是清朝不共戴天的死敌,组织过无数次的起义,也有无数次的失败。最有名的就是广州黄花岗起义和辛亥武昌起义。在黄花岗起义中,他常常身先士卒,冒着清军的炮弹在前线作战。黄兴之所以赢得全国人民景仰,与他的英勇无私的高尚品德是分不开的。可惜的是,他也在一九一六年死了。和蔡锷一样,黄兴死后,尸体运回湖南,举行国葬,葬于岳麓山。
黄兴墓和蔡锷墓在前几年是不允许参观的,一九七六年,我第一次爬岳麓山,就是这样子。好在我那时还知之甚少,否则将会是很遗憾的。
黄兴墓的后山,就是岳麓山南边最高的一座山峰,我们说服那些叽叽喳喳叫苦连天的妇女们,继续向上攀爬,这条路实在是难走,没有石级,只有小路,小路两边的花草树木又搭着阴棚,人走在下面,只能低首穿行。山上有好多的野草莓,我们一边爬山一边摘草莓吃,一会儿就登上了顶峰。在山顶上翘首远眺,东边的长沙城尽收眼底,参差错落的建筑群犹如起伏的波涛,人流车流形成一条条黑线,在大街小巷中流动。浑浊的湘江犹如一条黄色的飘带落在山脚下,江中已经没有樯帆了,除了大轮船之外,就只有小舢板在江心慢慢地划着,就像飘带上的一颗颗移动的痣。山西边的原野大概就是望城县吧,那里是起伏的群山,群山又环抱着小平原,平原上的公路和田野的格局还是有看头的。我们几个男青年来到最高峰临西坡的一块边沿岩石上,只见西坡的秀丽景色异常惹人喜爱,颜色各异的各种树木交叉生长着,看到它们就想起军容整齐正受人检阅的仪仗队。
祖国的河山是多么的壮丽啊,岳麓山是多么的秀美啊!我在山巅上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树叶,一朵野花,夹在公文包里。我们照不起相,就让这叶子和花留下来做一个纪念吧!
我们沿着山岭继续往南走,来到麓山峰寺,这时是我们游览兴趣的转折点,在这里,我穿行了一会儿,就沿着小路下山,本来想去中山纪念林碑看一看的,可是到了林碑脚下却没能进去,是几个妇女扫了兴。
六个女教师中,陈兵姑老师的年纪最长,爬山的兴趣却是最高,也最有干劲,她总是走在男青年的行列中,有时还抢在前头。其次是我的妻子,我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和我们一起行动呢,因为她怀着孕,肚子里的毛毛已经有五个月了,我不能给她帮任何一点忙,只能给她拿一点行李。再其次就是许老师,最不行的就是媛姐、肖月姑、苏老师三位青年女老师,她们就像伤兵一样,老是叫苦,老是掉队落后。
再去哪里呢?当然就是爱晚亭了,爬岳麓山不来爱晚亭就等于没来。可是,要从南边来找爱晚亭也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时而穿行在幽僻的林间小道上,时而攀登在陡峭的石级上,费了好大的神才找到爱晚亭。其实,爱晚亭就在公园进门不远的地方,我第一次游岳麓山就是从这里上去的。
爱晚亭建于清朝乾隆年间,一九五二年重修。毛在第一师范读书时,经常和蔡和森等一些激进同学来这里畅谈国事,抒发胸志,在这里野餐露宿。重修之后,毛题写了“爱晚亭”三字。毛的题字是大手笔,爱晚亭三字写得苍劲有力,如意潇洒,犹如一个阔公子。亭子的立柱上有一副对联:山径晚红舒五百夭桃谁种得峡云深翠滴一双驯鹤待笼来,这幅对子也是不错的。
游完岳麓山,走过湘江大桥,在桥底下休息了个把钟头,然后都去楚怡小学听课,进得楚怡,便见一碑上有李悦的题词:惟楚有才,怡然乐育。我低头思吟了一会,觉得要是将“惟”字改成“荆”字,似乎是要好一些。
听完两节数学课,我们就返程了,大家的心情是十分畅快的,我也是一样。虽然有一点陆游游园之感,却并不是那么的惆怅。我们似乎还有一点当年的风味,不过,我很清楚,那苦果是吃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