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柳】去秋河(随笔)
好容易立秋了,可除了一早一晚柳梢草尖掠过一丝丝凉风,整个白天依然酷热难当。
曾姐的夫君黄哥想跑长途练车技,老覃一家三口在老家正要返回,而老覃家乡旖旎的田园风光我们早在范姐空间里浏览过无限神往。于是曾姐两口子安顿好女儿,我们给第二轮暑期补课开始第二天的女儿准备好软饼卷菜做午饭,我等一行四人往平利广佛进发。
第一次去广佛,路况不熟,打电话给老覃详细了解路程远近、路线及道路情况。清早刚出城电话就响了,是老覃问我们出发没,说范姐知道我们要去,专程从相隔不近的娘家赶到婆家。我们说已经出发了,你就抓紧时间宰鸡杀猪好了……哈哈!
去平利的路我们年年跑很熟,黄哥曾姐是第一次。黄哥谨慎细心,车开的快而稳当,不时超车,遥遥领先在我们前面。我和曾姐透过车窗观风景,嘴不住眼不停,边看边评说公路右边绵延起伏绿不透风的山峦,左边弯弯绕绕清澈见底的小河。
车经平利没有停留,我们与县城擦身而过接着赶路,怕老覃烈日下三岔路口等得心焦火燎……
向右拐进镇坪方向的省级公路,视线所及,山更高林更密景色更明净,清幽的古仙湖水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像是在欢迎我们走近它,聆听它欢快惬意的细语。
广佛镇一家店铺旁,白衣灰裤的老覃正伸长脖子向我们这一方张望,手里提着刚买的瓜子花生小菜……
再往前走,是狭窄的村道了,半新的水泥路没多远便有泥沙石块占道,得小心行驶汽车底盘才不会与它们亲密接触。而越走眼前的庄稼越茂密,道路越平缓,潺潺的流水一直相伴,我们进入到一处宛如世外桃源的山中盆地了。
询问老覃得知,欢快流动的正是滋润他家乡土地的秋河。隔窗看过去,窄窄的吊桥一闪而过,等不及我们定格下它朴拙的身影。而小河两岸,杂生的树木挂穗的玉米开花的芝麻以及结满谷粒的稻秧,交错成浑朴天成的自然美景,镶嵌在这远离都市的山中。
青山绿水掩映白墙灰瓦的老覃家终于到了,我们下车,老范和儿子,以及老覃的哥嫂姐姐热情地将我们迎进屋。老覃的母亲富态父亲清瘦,看起来都精神爽朗,两位老人家不断重复最质朴的欢迎语:“你们是远道而来的贵客,请都请不到……”
干净整洁的农家小院,炖腊肉的香味自厨房缕缕飘出。刚喝下一杯平利毛尖,饭菜就端上桌了。原来这是老覃大哥大嫂的家,这一桌丰盛的菜肴出自大嫂的巧手。砧板腊肉、腊排骨炖四季豆、木耳炒土鸡、干萝卜丝炒肉、绿辣子炒洋火姜……地道的农家风味,是平日都市里尝不到的。尤其大铁锅蒸出的洋芋米饭,汇集了土豆和大米互相烘托形成的香气,口感好极了。
饭后刚刚正午,烈日当头,可清清的秋河是难抵的诱惑,我们忘了炎热一路小跑奔向它。哗哗的水声引逗得我们赤脚下水,不顾大大小小的石子硌得脚底生疼。一时间大家像都回到了无忧的童年,男士换下衣裤扎猛子游泳,还使坏地扔石头浇水逼我们几个女人下水。开始我们尖叫躲闪嘻嘻哈哈咒骂他们,等到一个个淋了暴雨一样浑身浇湿,就也倾尽全力以牙还牙了。因为我们一群人的出现,寂静的河沟顿时喧闹起来,岸边的水草也在油油招摇,像是应和我们的戏耍吵嚷。
正是欢乐觉时短,看看头顶的阳光已不如先前那样猛烈,且缓缓西斜,同时湛蓝的天空此时乌云滚过,凉风也呼呼响在耳边,也许一场暴雨就会来了。我们一群结束水中嬉闹,依依不舍告别小河。
老覃带我们去姐姐家吃下午饭。姐姐真是手巧而麻利,中午下河她也随我们一起去了,可在大家回去摆起桌子陪老人打几把小麻将的短暂空隙里,已凉菜蒸菜炒菜荤素搭配色艳味美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饭后连碗筷也不让我们帮着收拾。
看看金乌西坠,老覃一家三口随我们一同返城。老覃家人的热诚厚道真令我们却之不恭受之有愧,满满三口袋自产的洋芋装上车,我们三家一家一袋。这温厚慈祥的白发老人啊,是发自心底把我们也当成和老覃一样远道回家的儿女,那口袋里灰扑扑浑圆的一颗颗,不是土豆是他们浑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