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初春随笔(随笔)
家的客厅窗前放着一张柔软的沙发床,平日里累了、倦了不想动的时候,就习惯倚在沙发床柔软的靠背上,目视窗外,小区内的景致尽收眼底,自感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
今日晚饭后,上班累了一天的我不想出去走动,就坐在那张床上手捧一本书,目光却不由自主投向了窗外。
北方的春色总是姗姗来迟,其实这个时候,与春天而言,窗外是没什么景致可吸引眼球的,不用看都知道窗外有些什么,但我还是与这份清寂对视了好久,任思绪悠悠。
独处是一个人的清欢。很多时候,人生总是背道而驰,难合意愿,一直是一个喜静不喜热闹的人,而职业的性质却是日日在喧嚣中与人讨价还价,难免厌倦,故非常喜欢珍惜这份难得的属于一个人的时光,可以清清静静地任目光穿透景物,随心所欲放牧心灵。
正是傍晚时候,落日已西沉,天空不挂一丝云彩,满目清和,没有白天那般澄澈,蓝得极致,且带着几分慵懒,仿佛是把这宁静的时空笼在无色透明的纱里,一派安详,亦如夜晚平静的水面,皎月罩着。
正对窗户十米之遥,同样的一栋墙面灰白,楼窗遍布的家属楼遮挡了我的视野,阻隔了千山万水的遐想。窗下的草坪依旧杂乱枯黄,几棵身姿高大裸露的柳树均匀分布伫立在草坪上,淡定安然,唯有几棵无序排列的小山样的松树一年四季面不改色,青脆依然,妆点着这份萧寂。坪外沿一溜停着一辆辆或白或黑的小轿车,一个着装时髦的中年女子正牵着她的棕黄色宠物狗穿梭其中,惊得人行道上啄食的麻雀一会飞上柳枝来回跳跃,一会又落在地面逗留徘徊。
其实硬实的青石灰地面干干净净的,根本什么也没有,它们还是固执地在地面跳来跳去来回搜寻,并不时地用尖尖的嘴巴啄食地面。虽然身处繁华,城里的麻雀缺乏食物供养,到底没有乡下的麻雀丰满。它们玲珑瘦俏的模样,让我想起前几天在母亲的后院看到的一大群麻雀。它们圆鼓鼓毛茸茸的身子像个皮球,体态丰满健硕。
母亲的后院,鸡、鸭、猪、狗,一应俱全。同在一个屋檐下,热闹非凡。喂食它们的饲料、草屑随处可见,那些栖居在院墙后一棵棵树上的一群群麻雀,饿了,就飞下来,满地啄食。它们虽居之简陋,却不用东奔西跑,就有用之不尽的食物,且不用说还有大片的庄稼地供它们享用,真是特幸福了。那像城里的麻雀,四处奔波,到处都是钢筋混凝土,食物少得可怜。
乡村就是乡村,土地再厚诚也留不住游子的心。如今的村庄只是老人的世界,年轻人寥寥可数,春耕除了那几声突突的轰鸣声,一派沉寂。农业机械化的年代,在黄土地上,春潮涌动的农耕时代已与今天渐行渐远。我知道,我的思虑是多余的,但不知为什么,总是管不住自己神往。每每思及,总有一丝疼痛绕过指间漫溢心肺。
小城的初春就是这样,依然在酣睡,寒气料峭里,色气还是冬天的模样。不像捷足先登的南方,此刻早已是春暖花开、桃红柳绿、纸鸢纷飞。北方的初春,它就像一个谦谦君子,低调、内敛,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而至。屈指算算,立春已有月余,而在过往的路上,小区内,青草无踪,柳无鹅黄,枝裸露,还看不到一点春色的影子。为此,多少令人有点焦躁和遗憾。
尽管如此,微风过处,我分明闻到了泥土的清香。
夜幕四合,窗灯渐明,我起身打开室灯,把目光重新定格在了纸上。
我心明白,更坚信。春暖花开指日可待,这是季节的馈赠,是必然的。
这亦是春天赋予人类最高的希望。不必翘首,时熟自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