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征文“相约在春天”】《伏夏凉风》(杂文随笔)
《伏夏凉风》
时令已在伏夏,但今日格外的阴凉。
下午坐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静处安远门外第一楼,位置偏高,阁楼轩窗,有清风渐来。
窗外,绿叶浓郁的香,一股一股地不时涌上窗口,在淡阴的天色调和下,古城淳厚的美,是那么的爽心,又是那么的韵致。
那风,忽轻忽重,切切实实是一缕一缕的,短衫薄绸,最是能感到风的质;古长安的风,知雅识性,当风的面扑在脖颈上时,却总又会顺脖绕胸,挟腋下而欲摘心,人坐椅子上,忽有凌空欲仙的感觉。
埋头正理凡间事,不觉瑶池有风来。
那风,忽浓忽淡,凝重间,把长安街头国槐的香,月季的脂粉气,一并明明灭灭,款款地送来。嗅惯了一夏汗气的鼻子,哪能受得起此时风的如此抬举,恍惚让人的脑际,有了石榴汁的晶莹,有了葡萄架下的喁喁语声。
手中捏着的那一杯凉茶,似乎也成了仙品,啜一口,便似有凉风绕齿入腹。
眯着眼享受着,我都不敢回头,再看窗口那天的眉眼,和眉下那梧桐飞绿的妖媚,生怕一不小心醉了。
那风,忽吟唱,忽轻舞。窗口斜对面,就是长安古城墙,城头的女儿墙均匀地凸凹起伏着,这凉风,长就了长长细细的腰,恰正是从那女儿墙的垛口凹陷处婉转过来的。
这风里,我是辩不出了,究竟是汉宫娥的飞燕瘦腰,还是唐仕女的玉环肥美。
从那风里,只是能感觉到秦砖照明月的幽幽古朴,和汉瓦映边关的漫漫风尘。
上官婉儿素笔写下的篇章,李白曾吟醉的诗句,以及王昭君远去安抚胡边的琵琶声,都在这风里,把城头的蟠龙风灯,摇曳得红影婆娑,与淡阴的天,渲染出一种古意深重的凉。
今天,我很惊讶于这风了,也很受益于这风了。
在这样的伏天夏日,得遇此仙风之凉,入肌旋骨,我不知不觉地,怎就生产出一堆这样的文字。
这文字,与今天这样的风,一样的凉,一样的爽!
……2016.7.25下午,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