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心愿】浪迹归来百万湖 (征文·随笔)
除却洞庭水,无与此湖同。
胸怀浑欲尽,名字已争雄。
天地波涛里。行藏烟雨中。
钓竿长在手,何处不渔翁?
浪迹归来百万湖,满湖风景弄清娱。
东门日日鱼成巿,二月家家鸭引雏。
杨柳绿连沙上屋,芙渠红映酒边垆。
此间疑有任公子,何处能寻越大夫?
说到百万湖,无为人已经知之不多了。百万湖在时间里漂浮许久,渐行渐远,没多少历史的痕迹。其实,百万湖并不偏僻,它就在无城东门城外,也曾经风情万种,摇曳生姿。如上面的诗作。诗的作者是吴廷翰。
“浪迹归来百万湖”一句,透露了他的身世。历史上是这样记载的:
吴廷翰(1490-1559),字崧伯,号苏原,是明南直隶无为州,即今无为人。12岁学《易》,补县弟子员。明正德14年(1519)中举人,16年(1521)登进士。历官兵部主事,转户部主事,任吏部文选司郞中。在户部荐选时,因敢于推荐直言敢谏的人才,而与上司发生争执,以此忤长官意,外出为广东佥事,转岭南分巡道,兼督学政。改任浙江参议,又调山西参议。曾奉命采端溪砚,己不取一枚;山西赈灾,救活饥民数十万人;手头过钱无数,己不曾取一分,以廉洁清正著称。年40余,辞官归里,一心著述,以了余生。
吴的著作,在他逝世后的明万历29年(1601),由其长子吴国宝编定,少子吴国寅刊刻而成《苏原先生全集》。集中主要收录了《吉斋漫录》二卷、《椟记》二卷、《瓮记》二卷、《湖山小稿》三卷、《文集》二卷、《诗集》二卷、《洞云清响》一卷,以及《志略考》和《丛言》。无奈此书国内少传,流到日本,也有散佚。由容肇祖整理校点,中华书局1984年出版《吴廷翰集》,是目前收集整理的吴廷翰著作最好的版本,但吴著的《志略考》和《丛言》迄今未见。
吴廷翰是明中期声名显赫的一代哲人,但400余年来,他的事迹、著作和思想在国内鲜为人知,却在日本广受学术界的青睐和重视,并成为日本古学派的重要思想渊源之一。吴廷翰之在国内长期被埋没,姜国柱说,“这既是我们愧对这位先哲的不肖之举,又是我国学术界的一大憾事。”
吴廷翰的生平事迹,未为正史所载,但《无为州志》《庐江府志》《江南通志》均有所载,以常廷璧修的《无为州志》(清乾隆八年1743)中的《吴廷翰传》记述较详。
吴廷翰以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反对客观唯心主义和主观唯心主义。在人性论上,主张只有气质之性,别无他性。在天理、人欲问题上,主张天理在人欲之中。在形神问题上,批驳灵魂不灭、死后轮回的见解。在认识论上,坚持“德性之知”必须由于“闻见之知”,肯定认识与学习和锻炼的关系。在知行关系问题上,认为知和行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知指导行,行非有知指导不可。他早年受外祖父张纶的启迪,不赞同宋儒把性和气区别开来作为善恶相对的划分。中年以后受王廷相影响,反对深山大泽有鬼神之论。
《吴廷翰集》中,收录了他的《湖山小稿》,分上中下三卷,亦诗亦文,是他辞官归隐生活之即兴抒写,其中多有对自己居住的小百万湖等一山一水、一亭一阁白描似的记述与吟颂,皆为家乡周遭之风物和日常琐碎生活之感受,读来不乏亲切感。《湖山小稿》之“引”文中,一方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归隐后轻松自在的心情,直与田园将芜、归去来兮的陶渊明心意相仿佛;另一方面,百万湖上遮风避雨的一椽茅屋不仅装满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深邃思考,也洋溢着他浓郁如溢的乡情,并化作笔下永不枯竭、一以贯之的诗情,直见笔墨淋漓,满纸云烟。而无论是三国古战场濡须坞畔的发思古之幽情,还是在蛟虮庙边,为孙权之妹孙尚香的香消玉殒而扼腕叹息,吴廷翰都不惜笔墨,详加考证,以正视听。在浪迹归来的游子眼里,百万湖比诸名满天下的洞庭湖、五湖也不逊色半分。
上述可知,吴廷翰之遭际,颇类似于萧云从。对故乡情有独钟,屡有题咏。国内声名不显,在国外却被无上推崇,是所谓墙内开花墙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