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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纬30度----续2 ——人生就是一台戏


作者:陋石 进士,6056.4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993发表时间:2009-10-10 10:01:21
摘要:还是过去那些破事儿


  
   夏明伦经过这次“改造”,再也不敢挨书本晒暖暖了。整天钻在小破屋里,一听见外边有脚步声就浑身哆嗦,心跳不已。
   陈氏更是揪心。儿子细皮嫩肉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拎,叫他下地出力,怎么受得了呵!眼下是寒冬,地里没活还好说。开春呢?一个15、6岁的小伙子整天钻在家里,早晚也要惹出事来,就想着让儿子出去躲一躲。可是上哪儿躲呢?这年月谁愿收留一个地主分子,于是就想到了冯老栓。
   冯老栓是个木匠,就因为手艺好,长年在夏家干活。冯老栓他爹是个赌鬼,不光输光了家产,连亲闺女、冯老栓的妹妹都抵了赌债。是夏崇礼为冯家还了赌债,才赎回了家产和闺女。冯老栓对夏家自是感恩不尽,两家也就结下了生死之交。如今冯老栓在沪阚镇上开木匠铺,让儿子学木匠也是一门手艺,总比在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要好。再说,阿香跟了韦少鹏,也在沪阚镇上,多少也能照应些。陈氏虽有此打算,却但心夏家已今非惜比,冯老栓能不能收留一个地主。她吃不准,先叫人稍了个信去,没几天就有了回音。陈氏这才拧着小脚步行30多里来到沪阚镇,一进门就叫儿子跪在地上磕头认师。
   冯老栓一把扶起夏明伦,对陈氏说:事到如今啥也别说了。我冯老栓有一口吃的就有二少爷半口。
   陈氏紧忙说:再不敢这么叫了,他是你徒弟。
   冯老栓会意地笑了笑,说:孩子交给我你只管放心,有我在就有他在。
   陈氏感谢不已,叮咛儿子一番也自不可少。一个地主婆,无论到哪儿都很引人注目。陈氏也很知趣,完事之后便噙着眼泪,拧着小脚离去
   沪阚镇下属十几个村子,相等于现在的乡。水陆码头,船来车往,一条街道,两行店铺。冯老栓的木匠铺就在街东头,三间门面房,一个大院子,倒也宽敞。冯老栓媳妇早年去世,家里就他跟女儿秀红两个人。
   秀红与夏明伦同岁,今年16了。平日从不多话,见人脸一红,头一低,抿嘴一笑,腮帮就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就完事了,惟独见了夏明伦却不那么生分。一是夏明伦来之前,她爹就给她讲了冯夏两家的交情。二是她自幼丧母,孤苦伶仃,如今有了个伴,又是她家的恩人,作为东道主的她自是要主动热情些。再者,夏明论读书识礼,鉴于自己的身世,又寄人篱下,岂能不谦让随和。秀红怀感恩之心,夏明伦怀感激之情,正所谓一拍即合。冯老栓见两个孩子很投缘,打心眼里高兴。
   秀红与夏明伦素昧平生,却一见如故,不能说不是一种缘分。然而世事乖张,这种天作之缘使多少有情人为其所累,为其所伤,历尽磨难,坎坷一生,造化弄人呵!
   冯老栓的木工手艺远近闻名,尤其做木器嫁妆更是一绝。他做得梳妆台雕花镂空,别致新颖,人见人爱。在当地,梳妆台是陪嫁闺女必不可少的,因而冯记木匠铺的活计长年不断。
   夏明伦在这个新的环境里开始了新的生活。在师傅耐心教导下,他学得很上劲。他读过中学,对于数学、几何这些计算方式并不陌生。原先他师傅做梳妆台,镜子周围的雕花先要放出大样,分成等份,再描图绘画。而今,夏明伦只通过公式计算,用圆规、三角板一画就解决了,又快又准又便当。冯老栓暗暗在心里佩服徒弟心灵手巧,是个可教之才。夏明伦更知道,做木匠就是他日后谋生的手段,也就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在他那叮叮当当的斧子声中把日子敲进了1951年。
   1951年是不平凡的一年。中国人民志愿军“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朝鲜战场捷报频传,后方生产热火朝天。这一年也格外的风调雨顺,夜里细雨绵绵,白天朗日晴空。地里拔下的杂草扔在树上还照样绿莹莹,水灵灵的,眼见又是一个丰收年。庄稼人手里掂着那沉惦甸的谷穗,笑在脸上,喜在心里,睡梦里都乐出了声。
   农家图得就是个好年景。有了属于自己的地,地里长着自己的庄稼,收获的是自己的粮食。交了公粮卖了余粮还仓满囤溢,庄稼人称心了,满意了,知足了。他们从心底里高呼:共产党万岁!
   这口号阿露也喊,只是他喊得声音不那么洪亮。他并不是不拥护,而是气力不足。喊口号也要吃饱饭,饿着肚子喊没底气。眼下并非青黄不接,正是金秋八月,阿露家就断了顿。
   人常说:种地不上粪,等于瞎胡混。阿露不但不拾粪,就连他肚子的那点粪也没上在自己地里。整天摆着他那农会主任的架子,东瞧瞧,西望望,四处搜索,总想抓一个阶级敌人送到县上邀功请赏。地里的杂草长得比秧苗还高,收成本来就平平,还毫不吝惜地把仅有的一点粮食送到代销店换酒喝。他相信政府绝不会让他饿死,就这么得过切过,日子过得可想而知。
   作为沪阚镇镇长兼书记的韦少鹏,绝不会让他亲手树起的这杆土改红旗倒下去。他不知多少次斥责、训骂阿露,但都无济于事,于是,他想到必须给阿露找个帮手。如今解放了,不能顾工,怎么帮?他想来想去就想到郝大脚。
   郝大脚名叫郝银凤。她从没缠过脚,因而比别的缠了脚又放开的“解放脚”大,所以别人叫她郝大脚。
   郝大脚是个寡妇。解放前她男人就死了,留下5间瓦房,十几亩地,土改时划为富裕中农。她不光脚大,还一脸麻子,长的五大三粗,肥大扁胖,十分健壮,站在那里就像一扇门。郝大脚守寡多年,她看上的人家不娶,人家看上的她不嫁,至今还是个寡妇。她这一双大脚也给了她在田间耕作的方便,实在忙不过来就请个光棍帮两晌忙。她舍不得给工钱,跟那光棍睡一觉就算顶账了。郝大脚没了男人,就是有点花花事,别人也能理解原谅,日子过得还算宽余。阿露那付德性也只能找郝大脚这样的女人作老婆,好样的有,谁跟他?郝大脚虽然长相差了些,家里地里都是一把好手,如果有郝大脚帮忙,阿露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当韦少鹏把他的想法告诉阿露后,阿露那两只眼睛瞪得比牛蛋还大,说:就她那一脸麻子,我不吃都饱了。
   韦少鹏一拍桌子:那你就先饿着吧!政府没有救济粮。
   阿露哪回来找韦少鹏。没多有少,从来没空过。这次竟一粒不给,断了他的粮道。刚才阿露是瘦驴拉硬屎,说了句硬气话,这会儿他肚子里就“咕噜咕噜”提抗议哩!韦少鹏又苦口婆心的把厉害关系说了一遍,总算把阿露说得动心了。
   阿露想想也是。郝大脚虽长相不济,却是个过日子人。有了她,地里活就不愁没人干。郝大脚日子过得殷实,以后就不怕饿肚子了。再说,女人只是脸上分高低,黑了灯那玩意都一样。不管咋着,郝大脚总是个女人,是个女人就行。阿露想答应下来,可是他又担心郝大脚嫌弃他,就说:人家中意不?
   韦少鹏狡诘地一笑,说:你那鬼主意呢?你那贼胆呢?回去慢慢琢磨,你有办法逼她就范。
   阿露一路走一路想,咋着才能逼郝大脚就范呢?他先想起她那些花花事,对!按“搞腐化”处理她。
   搞腐化就是乱搞难女关系,这事村里人都知道,一抓一个准。可是他一想,不妥。他也曾经想沾郝大脚的便宜,不料这个寡妇竟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她要是把这事说出来岂不坏菜。他又想起郝大脚家那5间瓦房,十几亩地,觉得土改时要是把郝大脚定成富农就好办多了。又一琢磨,富农跟裕中农跟区别就在于有没有顾长工。郝大脚没有顾过长工,却顾过短工,短工也是剥削,有剥削就是富农。这种末棱两可的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全在农会一句话。他是农会主任,就代表着农会,他说是就是,他说不是就不是。想到这儿他就来了精神,一溜小跑回到夏卞村,招来农会那些人,说:上级说了,郝大脚的成分要重新审查。顿时这些人便磨拳擦掌,斗志昂扬。谁都知道郝大脚家是富裕中农,重新审查只能是越审查越高,起码定为富农,决不可能定为贫农。若把郝大脚定成富农,就要平分他家的财产、土地。人人有份的好事,谁不拥护,几个人便冲出门去,不到一袋工夫就把郝大脚带来了。
   阿露对郝大脚还算客气,没捆她也没吊她,只叫她站在屋子当中,交代她这些年是如何剥削穷人的。
   郝大脚哭喊着:我一个寡妇,我也是穷人呵!
   便有人喊道:你穷还有5间大瓦房,十几亩地?
   那都是我那死鬼当泥瓦匠挣下的,可没有一文一厘的昧心钱呵!
   你顾过短工没有?
   我一个女人家,不找人帮一把,咋行?
   顾工就是剥削!
   郝大脚哭丧着脸:你们中间也有人帮我干过活,我哪回亏待过你们吗?
   你还嘴硬!
   ……
   郝大脚不停地辩解,农会的人火了,便有人要动手。阿露大喝一声:别乱来!众人静下来。阿露及时制止是怕把郝大脚逼急了,说出跟哪个农会的人睡过觉,这会就开不下去了。在这时他既要装好人,更要显示他农会主任的权威,就把几个农会委员喊到一边,嘀咕了半天也没商定咋办,说:天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下地。先把她关起来,饿她3天,看她还嘴硬。就把郝大脚锁进农会的小屋里,阿露要过钥匙,大家悻悻而去。
   人们对阿露的做法很不理解,认为今天的会没有斗争气氛。阿露竟扯起了官腔:同志们,新社会优待妇女,不能随便动手,要注意政策嘛!革命是艰苦的,长期的,细致的工作,急噪情绪是要不得的……阿露这一套革命理论实在令人刮目相看。再者,他是农会主任,他说咋办就咋办,别人都是帮腔听差的。
   郝大脚被关在农会的小屋里。她怎么也想不通,那些甘愿帮她干活的都是些想沾她便宜的光棍,不但给他们吃好的,喝好的,还陪他们睡觉。如果这也叫剥削的话,世上的光棍那个不愿被剥削?她最怕被定为富农。要是那样的,她的家产,土地就保不住了。没有了家产,没有了地,可咋活呵!就三捅鼻涕两捅泪地哭个不住。
   山村的夜很静很静,静得令人心悸。在这万籁俱寂的暗夜里。除了远处偶而传来一两声野狗哀哀的嘶鸣,就只剩下农会小屋里那“窸窸窣窣”的哭泣。这一高一低极不调和的两种声音,相互渗透又相互独立,恰似有人在叫魂,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不到一顿饭工夫,阿露就返回来了。他走路脚步很轻,就像一个飘忽不定的幽灵。当时要下钥匙,就是告诉别人今晚由他负责看干管。阿露开了门锁,进到屋里,痴痴地看着蹲在墙根、头夹在腿裆的郝大脚,他越看越觉得她有女人味。大大的脑袋。乌黑的头发,胖胖的身子,肥肥的屁股,全身上下到处都呈现出一种圆乎乎的感觉,立即他就想到她胸前那两个浑圆的球体,禁不住周身燠热,口干舌燥起来。人常说:当兵3年,老母猪赛貂禅。对于一个多年的光棍,只要拎起尾巴是母的就行。一种欲望在他心底骤然朝起,这种原始的冲动迫使他不顾一切地抓住她两手。
   她“嗖”地站了起来,一脸惊慌。
   郝大脚蹲下一堆,站起来一片,比阿露还高出半头。只要她愿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他压爬下。阿露心里“咯噔”一下,想,如果硬来,未必是她的对手。讪讪一笑,说:乡里乡亲的真不好意思。怕你跑了,只好把你捆上。
   她苦苦一笑:跑了和尚怕得了庙么,我有家哩!
   你真要跑了,明天我咋向众人交代。
   不跑。我真不跑。
   他那小眼转了两圈,说:这样吧!你睡在床上比蹲在地上好受些。把你捆在床上,你也舒服,我也放心。
   她想想也是,腿都蹲麻了,大长的夜也真够受的。便走过去躺在床上,企求地:你捆轻些。
   他把绳子往地上一摔:你要嫌我手狠,就换个人来。
   别,别——她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此时此刻她觉得世上就阿露这一个好人,便躺在床上任由他捆绑。
   他把她两手绑在床头两边,两脚绑在床尾两边,那姿势就是个大字。又在她身上、腿上绑了几道,虽不算太紧,但绝对动弹不得。他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折身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又返回来,冲她色迷迷地一笑便脱自己衣裳。
   直到此时她才恍然大悟,惊叫着:你,你干啥?
   他猥亵地笑着:不要捂住半拉装紧了,给你泄泄火。
   我喊人啦!
   你喊呵!说着便抓起自己那裤子塞进她嘴里。
   阿露这裤子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洗了,汗臭尿臊比芥末味还冲,一股刺鼻的怪味直窜她脑髓,呛得她喘不过气来。此时她已无力反抗,只能胡乱扭动着身子,嘴里发住低沉而微弱的“喔喔”地尖叫声。他伸手就拽下她裤带,扒下她裤子,露出肉嘟嘟的大腿和下半身。女人那地方神秘而撩人,阿露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接触女人,对那地方还有点陌生,笨拙地就像牛犊找奶头一样,乱拱瞎撞。哦!他终于发现了新大陆,身子就像推小车一样,不停地快速地朝前涌动着,嘴里还发出吃力地“吭吭”声。
   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她咋也没想到会被阿露耍了,懊恨地后脑勺“当当”地磕着床板,泪水涌出了眼眶。
   阿露可不管这些,他用尽平生力气,直想把积攒了多年的火气一下子全撒出来。完事之后,他得意洋洋地站在床头满不在乎地对她说:实话告诉你,我一句话就能把你定为富农。明天就开你的斗争会,先吊起来打你个皮开肉绽,再分你的房子分你的地,叫你狗日的不听话,犟!他神气十足地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两圈,停住了脚步,说:你要是识相,就嫁给我,保你平安无事,不然有你好受的。
   他这些话句句像刀子戳在她心窝里。她知道绳捆吊打的滋味不好受,更惧怕分她的家产,分她的地,那才真得是要她的命。嫁给阿露这条赖皮狗她不甘心。可他是农会主任,吐口唾沫就是钉子,不答应他就会被整得死去活来,怎么办?她两眼瓷瞪着屋顶,在心里喊:塌吧!砸下来,砸死我!
   阿露依然在屋里踱着方步,眼睛却不离她左右。她眼里流着泪,一声不吱。他似乎觉察到她在犹豫,在动摇,就说:不急,想好了再说,免得后悔。
   她后悔了,真得后悔了。她后悔不该听他的话,让他绑在床上动弹不得,不然,她会像掐一只小鸡似的掐死他,而今她却像一条躺在案板上的大白鱼,任由他宰割了。
   他似乎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说着:火也给你泄了,话也给你说了,别不好意思,摇头不算点头算。你愿意就点点头,不愿意就摇摇头,我立马走人。天也不早了,还要准备明天的斗争会哩!
   面对这样一个无赖,他只求速死。在她眼里,屋顶只是朝下沉了沉,却并未砸下来。死是无望了,她周身颤抖,泪水横流,竭力克制自己不哭出声来,一股气体却由紧绷着的嘴唇喷涌而出,迸溅出一连串细碎的“扑扑”声。为了保住家产,保住土地,她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瞪着他,极不情愿而又不得不微微点了点头。
   他一步跨过来抓住她肩膀:你点头了?你答应了?
   她嘴被堵着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她嘴里塞着他那令人窒息的裤子,她真想一口咬死他。
   他乐得嘴角咧到了耳根:那好,咱再来一回,表示你完全同意。她厌恶到了极点,一扭头,脸转向一边。他只披着上衣,还没穿裤子,一骈腿骑在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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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用极富生活化的情节,把一个流氓无产者的嘴脸刻画得入骨三分,从语言到动作,从思维到形象,无不具有那个时代的特点,可谓形神兼备,栩栩如生。【编辑:耕天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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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青青环儿        2009-10-10 17:14:14
  【编者按】用极富生活化的情节,把一个流氓无产者的嘴脸刻画得入骨三分,从语言到动作,从思维到形象,无不具有那个时代的特点,可谓形神兼备,栩栩如生。【编辑:耕天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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