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又是一年清明时(随笔)
每到清明,心情就如这灰蒙蒙的天气般一样,那淅淅沥沥的小雨,让人有些压抑,甚至喘不过气来,在这个忧伤的季节里,不管天国多远,惦念之情无法悉数。虽然父亲已去世12年了,但每到清明,看着扫墓的人们神情凝重的表情,始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强忍的泪水还是如洪水般涌出一发不可收拾,心中淡淡的思念飘向远方,轻声叹息着,可是终究抵不过物是人非。
每当看见闺密芹芹陪着自己的老父亲吃饭,逛街,开心地推着80多岁的老父亲在村里赶集时,我心中总是很羡慕,而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然已成为一种奢望了。
很小的时候,当爷爷去世时,年纪尚小的我,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断肠,清明扫墓时,也无法理解父亲对爷爷的那种思念,直到父亲去世后,我才深深体会到断肠和那种思念的心痛了。
12年前的那个清晨,被喉癌病痛折磨的的父亲在一个漫天飞舞的大雪天,安祥地离开了我们,刹那间,我感觉天都要塌了,无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感觉空气都是冰冷的。父亲生前一直身体健康,从不吃药,也很少打针吃药,在他得癌症到去世那短暂的时间里,我们兄妹三人陷入悲伤不能自拔,想想父亲才62岁啊!就离开了我们,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了父亲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了。
想想离开我12年的慈父,他坦诚、慈祥、豁达、坚毅和热爱生活的一幕幕,像电影的画面一样闪现在我的记忆深处……
小时候,我高烧39.8,村上的医生说必须尽快送到城里的大医院,由于冬季雪大,村里封路,是父亲背着我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塔城,才使我脱离危险,而父亲的耳朵却被冻得红肿红肿,我却安然无恙。
上中学时,我住校,每周五父亲都会早早来到学校,接我去馆子里叫一份清汤牛肉面,我奇怪地问父亲:“为什么只要一碗呢?”父亲说:“孩子,爸爸不饿,你吃吧!”我大口大口吃着香喷喷的牛肉面,父亲就坐在我对面,不时用手帕为我拭去嘴角的油渍,等会吃完后留下那淡淡的汤水时,父亲悄悄端起来喝完了,其实那时的我哪里知道,家里的条件根本不允许父亲再要一碗清汤牛肉面,父亲是为了让我解馋,给我改善伙食。
上大学时,父亲会将新疆的葡萄干、大红枣寄到遥远的南京,让我在那陌生的环境感受到家的温暖,惹来同学们羡慕的眼光。
结婚是每个人的人生大事,由于我是家中老小,父母亲和哥哥姐姐都娇惯我,结婚的前一晚,父亲摸着我的头慈祥地对我说:“我的宝贝姑娘长大了,明天要出嫁了,可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耍脾气任性了”。想着这点点滴滴,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
由于父亲病逝于乌鲁木齐,按照他的遗愿:“火化,一切从简”,为此我们在乌鲁木齐九龙生态园买了墓地,这几日,看着人们纷纷给家中的长辈们扫墓,而我,今年由于工作原因要上班,不能亲自为父亲去扫墓,只能打电话给姐姐,让她在父亲墓前替我向父亲说声:“父亲,对不起,请您原谅我,我不能亲自为您扫墓。”
清明时节雨纷纷,垂柳依依,糜雨绵绵。纸灰飞作白蝴蝶,缀满青柳的枝头。阴冷的春风,萧萧瑟瑟,凄凄摇落灰濛而久远的记忆,薄凉的扉雨,淅淅沥沥,裹挟着……
父亲,今年的清明,我虽不能亲自为您去扫墓,但我想用我的笔、我的心敲出纪念的文字来祭奠您,以此释放我积聚已久的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