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湖小刘
洪湖小刘,姓刘,名西成。洪湖人。娶妻杨氏,育一女二子。大子矮。性狡。小子性温和。小子生育有趣。杨氏都已结扎,转年又生一子。问及,言说子宫外怀。既已结扎,管道已断,焉能再怀?也只能说自欺欺人了。
小刘姊妹七人。小刘行六。初中肄业,回乡四处游荡。乡村典型“土油子”。
幸亏家中老大任职村中。上级每有动作,皆提前透露,才免其灾厄。没受牢狱之苦。
其实,还属小刘终不是恶贯满盈,难平民愤之徒。倘真是那样,任是天王老子,也终有法律制裁了。
家人无法,小刘二十不满,成家。有家室牵绊,终栓住小刘这匹野马。犟驴子。
转二年,一女一子出生,手头已显荒凉了。终是老土垸子,地窄口阔,小刘始感有力无处下了。遂有了搬迁的念头。加之计生紧逼,更坚定了。
几番打探,终在常码头二组落脚,种菜为业。为武汉“菜篮子工程”添砖加瓦作贡献。
这一种,就是六年。
六年的风霜雪雨,凄寒苦暑,小刘一丝不少均都饱受了。
这六年,小刘又完成了两件事:一、杨氏结扎;二、喜添小儿。
这一下,小刘更加加倍地劳作了。才二十大几的人,看着就象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所喜天酬人勤。小刘的辛劳,终是换回一张张百元大钞。也算一点安慰了。
至于说到居住地,也只能说是栖身了。至于说好?也只能说是好好好了。那无名的泪珠,也只能暗中流了。人前,还要强颜作欢啦!
一九九四年,苗圃外售边角余地自救,小刘购得三间地基,做起简易瓦房,终是光地滚上芦席,强一蔑片了。妻儿终是脱离苦海,始见艳阳了。但小刘还是种菜。维持一家开销。
二00二年,菜地征用,小刘从此失业了。终日打工,聊赚几文辛苦钱,贴补家用。却也不是去上班,而是做小工。挑砖,挑砂之类的力气活。纵是如此,却也比那种菜强一蔑片。为何?刮风下雨,严冬酷暑,终可偷闲躲避荫凉了。
二00四年,做起楼房两间两层。居住环境终是来了个天翻覆地的改善。至此,人也开始讲究了。进屋换拖鞋。扫地换拖把。垃圾袋子装。手纸进字篓。俨然城里人作派。再观小刘,竟年青十岁了。
这时,三个小伢初长成。都去舅舅处学印刷了。很是减轻小刘不小的负担。不用再为学费操碎心了。
后来,经人指点,又包活请师傅,做起包工头了。再也不用挑肩磨担出傻力气。终日只是动嘴皮子,费心眼了。
二00八年,屋拆,很得一笔钱钞。又觅一地,买下一栋楼房。接媳嫁女。与杨氏女在家抚养孙儿,过起舒闲的生活了。
从此,再也不用卖力费心熬神了。
唉,人的命,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呢?但有一点是可以知道的:不经风霜雪雨,又哪来鲜花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