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征文】孙娃当兵
为了摆脱贫穷,“老实人”和老伴儿在家里带着刚满8个月的孙子,让儿子和媳妇随着打工的大潮去南方谋了一份扫大街的差事。
由于老两口对独孙子过分溺爱,导致这孩子自小就养成了贪玩厌学偷鸡摸狗的坏习惯,留了一级又一级,17岁那年总算混到初中毕业了。
初中毕业的孙子更是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没办法,“老实人”只好打电话如实告诉儿子,求儿子想想办法,不然怕孙子难以成人。
儿子说:听说部队是个改造人的好地方,很多不听话的孩子都是在部队改造好的。有的还在部队考上军校当了军官,有的转为志愿兵转业后有安排吃上国家饭。如果这样以后就不用我们操心了,今年征兵的时候你托托人让他当兵去吧。
听了儿子的话,“老实人”找到了村长,请他吃饭给他递烟,求他帮忙在征兵的时候给孙子报名。
“一人参军,全村光荣”。村长没有食言,在那年征兵的时候真的帮“老实人”的孙子报了名体了检。品行不影响身体,那孩子身体指标样样合格。
不料,派出所搞政审的时候发现那孩子有记录——在校读书期间曾经有两次因撬锁入门行窃被带到派出所,过不了政审关。
“老实人”没办法只好又去求村长帮忙。
村长感到很为难似的说:要过这一关需要到派出所打点,这年头打点就要用钱,你家又困难哪里去弄钱啊!
为了孙子,“老实人”想了想说:要多少钱,我看能不能想法子。
最少得5000元。
“老实人”一咬牙说:行!我这就回去从儿子给我们买棺材的7000块钱中拿5000给你,只求你帮帮忙。
村长再一次没有食言,拿着“老实人”的棺材钱花3000元给所长上大学的女儿做了“路费”,真让那孩子政审过关了。
当村长把这一消息告诉“老实人”的时候,他不禁喜出望外连连说谢谢。哪知村长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别高兴太早,身体合格了,政审过关了,不一定就走得了。
“老实人”惊得张大了嘴巴问:又咋啦?
村长说:还要过镇政府,县武装部和前来接兵的部队首长三关,三关中有一关过不了也是去不成的。
“老实人”一听急了:那咋办咧?
村长说:你先给拿1000元钱,我明天到镇上去帮你找部长打听打听,看看怎样想法子。
“老实人”又一咬牙从棺材钱中拿出1000元递给了村长。
第二天村长的回信是部长让“老实人”自己去找他。
于是,当天“老实人”在部长的家门口等到夜里12点才见到了部长。部长说:村长都跟我说了,只是你不知道,谁的孩子能走谁的孩子不能走,不是我一个人说了能算的。还有镇里主管领导,县武装部的领导,接兵的部队领导,要他们点头就需要打点,打点就要钱,难啊!
有了在村长那里的经验,“老实人”赶紧说:需要多少,您给说个数,看看我能不能凑到,只求您帮帮忙。
最少也得10000吧,你家里困难,那里弄得起呀!部长显得很同情的样子。
10000的确不是小数,我回家给我儿子打电话,看看能不能凑齐,明天晚上我再来。
“老实人”回家连夜请邻居帮忙拨通了儿子的电话说明此事。儿子说:为了孩子,10000就10000吧,我找老板说说支点工资,再找熟人借点,明天上午就给你打回来。
第二天夜里“老实人”把10000元递给部长说:求您帮帮忙,帮帮忙!
部长拿着钱笑了笑说:这事儿不能张扬,你回家等消息吧。
一等半个多月过去了。那天“老实人”的孙子从街上跑回家气鼓鼓的质问他说:你不是说我可以去当兵的么,咋别人都换军装戴大红花上车走了,还没有通知我呀?
“老实人”一听慌了,赶紧赶到镇里找到部长询问这事儿。不想部长说:本来说好可以走的,但不知那接兵的部队领导从哪里打听到你孙子在校读书的时候,因为撬锁入门行窃进过派出所,更是不要,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不是说,我拿10000元就可以帮我打点的么?
是啊,我是说过帮你打点,但并没有说打点后就一定走得了的呀!
“老实人”无言,转身离开的时候两颗浑浊的泪珠顺着他那干瘪的脸颊滚落下来。
望着“老实人”远去的背影,部长的嘴角露出一丝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