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韵】淌过春天,看故里河山(散文诗)
金佛山
梦一回清风明月,思念的影子,被黑夜越拉越长,像长长的细线,一头攥在时光老人的手里,一头正垂钓着鱼儿似的回忆。
春风掠过大地的头顶,还未等醒来的大雁转身起飞,草们就争先恐后地仰起头,幻想太阳的金色,畅想月亮的蔚蓝,冥想星星的闪烁,还有千年古刹的梦。
是谁将你推倒?不小心的碰掉,使你用尽全身解数也难逃命数的劫难,毁于一旦、尸骨无存。
在你存活期间,你为众人剃渡,你为自己超度。然而你死了之后,由谁来传承你的皈依,为你超度已亡的灵魂,代替你续神佛香火,普渡众生,将佛光传递得更远?
山还在,古寺却不知去向。
打从记忆中提到你,我便决定一路追寻你的踪迹,像一匹脱僵的野马,飞奔在满天飞沙的道路上,只为找到有关你的线索或影子。哪怕像一棵野葱般长得稀疏,我都愿意去坚持、找下去。
一抹神秘,将故事染成七彩传奇,渲染大人们的清贫生活,丰富他们的童真心录。而我,被时代墙垛隔在门外,只能站得远远的,听大人们转述有关于你的故事。他们讲得神采飞扬,时而边讲边歌、边歌边舞,时而眉飞色舞、垂沫星子四溅。那股高兴劲儿,那故事就好像自己的曾经往事,像自己得意而经典的杰作。站在门外的我与小伙伴们,除了心底的由衷佩服或俯首称臣之外,更多的是唏嘘与哗然。
姑苏城外寒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想到电影中有关寺庙、塔顶和钟声,就想起曾经的你以及有关你的点点滴滴。寺庙、钟声,哪一样你没有?
一所全用方块石砌成的寺庙,可见艺术之高超和完美。龙在飞,凤在舞,各种图纹美画在石块上如万紫千红的春花绽放。虽不见全貌,但透过历史的厚度,深入泥土的肌肤,但那些残亘断壁的石礅和石瓦上仍清晰地记载着、证明着。像时光证明历史的存在,像你证明神佛的存在。这是我亲眼所见。
一口洪钟,声音传得很远,从一座山头传到另一座山头,从一个时代传到另一个时代。没有见到过钟的身影,声音在梦里听见过,像传奇般的美丽,像歌曲般的美丽,像遗散在路旁的珍珠,格外令人珍惜。
传说繁衍传说,神话美丽神话。有关家乡的金佛山,有关家乡的你,还有另一个说法。据说一笨牛在不远处牧草,闲来无事朝你靠近,发现寺院大门前有一对金狮子,不服气就斗了起来。令它没想到的是,这一斗却把它活活累死了。不说一敌二,不说狮子多威猛,主要这是人设的机关,有着高深莫测的智慧。
梦醒了,只有你的残骸谴散在周庄园里,你用你那孤寂灵魂牵引人们的回忆,把你深深种进饶家山的历史泥土。
千年等待千年,风等待风,千年积雪幻化你的身影,你一屁股坐在金佛山的半山腰,坐成了观世音菩萨。每年的六月十八日,人们都来朝拜你。
顶礼膜拜的神佛啊!有谁敢对你不敬,不想念?
棕庵嘴儿
一轮红日,从东方跃起,像躲藏在海底的鱼儿,一个鯉鱼打挺就跃上了山岗。紫气东来,太阳一出,那满山坡的绿冠就系在了头顶上,比孔雀的头还美丽。
神水幻化成雨露,我就是一阵风。
走向你,跳进你的怀里感受绿意葱茏,分享春天的和颜悦色。
在春暖花开的季节,我走近你,你鞭打着寒冷的冬天,潜伏已久的小草跳出地面,把贫脊的黄土地遮得严严实实,害怕不小心,一语泄漏天机道出心中所有的秘密。
一条路通往春天,一条路通往夏天,还有两条路分别通往秋天和冬天。一路上,一年四季都是绿色。
棕在哪里?庵又何在?一只喜鹊张嘴唱歌,绿珠就从嘴里滚落出来,落一坡的绿,蘑菇情不自禁打坐在绿地毯上,一朵儿紧挨一朵儿,有如儿时一群小孩儿排排座。
鸟鸣山更幽。棕庵嘴儿的一片松树林,摇拽着婆娑的松枝和着清风流水载歌载舞。舞出新希望,舞出新梦想,松林中的松鼠比谁都叫得欢,比谁都跑得快。穿行在林中的我,似乎被谁猛拉了一把,被拉回碎碎点点的时光,摇身变成蜗牛在那条熟悉的林间小路上慢慢爬行。不在乎时间的快慢,正好可以感受松林的清幽与美妙。我是这样想的。
春天还没走远,夏天随即而至,像惦记多时的情郎紧紧跟随美女的身后,寸步不离。趁山花还未凋谢,趁春风还未离去,盛开一朵新绿,作为大地新婚的聘礼。
一朵绿花飞过天空,思念被秋风吹红,红红的硕果挂满枝头,比秋天还丰盈还饱满。淌过时光的河流,熟透的果实睁着圆鼓鼓的眼晴,正在等待有人去采摘。
我把自己交给时间,深秋把寒冬交给你。无情的冬风总想掠走你所有的家当,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你是出乎意料地坚强。为了逼迫你屈服,就干脆来一场茫茫白雪,企图把你深深埋葬在冬天,让你永远消失,再无生还。
我正想说,冬天啊冬天,你好狠毒。没想到你轻轻抖动一下身,那白雪就拜倒在了你的绿围裙下,继续着自己的绿和青翠。
是神灵在保祐吗?你一年四季的绿,催生我无限的痴迷和遐想。
后岔
左青龙,右白虎,以金佛山为座标。
一间房屋住在天上,刘禹锡乘2078次航班从天而降,听: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是呀!后岔这山虽不高,但有着仙女般的名气和神水般的灵动。
日落西山远,白鹭迟迟归。我似乎又看见后岔的满山毛花杆儿在风中摇拽,轻轻挥动着手臂在向远去的游人招手,呼唤故里远行的游子早日归来。
梦一树繁花,昔日深深扎根在泥土的桐树,正吐露着春天的芬芳。摇钱树,随之住进人们的心梦里,一路朝前,追逐着富贵花开的影子奔跑。
好久没有走近你,没有回来看你了,心里难免有种隐隐作痛。像千万只蚂蚁在心中撕咬,麻碌碌的,痒舒舒的,有种无法言说的痛状。只有痛,没有哀鸣。
今年初春,我引领从未回过老家的儿子来看望你。这既是我多年的夙愿,也是我儿子的主动要求。是呀!祖在,根就在,有哪个游子不思家,会忘祖呢?
踩着一条幽静的暗道,从山脚一直爬到山顶,感受你的亲切与美丽,我和年仅七岁的儿子忘了叫痛,累也跑得无影无踪。若风一样逃跑,全然不知踪迹。
向之南,在偏东南方向的悠悠南山下,仿佛看见解甲归田的陶渊明正在桐树下种豆锄草。你微笑,比轻风还轻还柔还甜密还灿烂,像桐树花开,朵朵向阳。你哭泣,比雨水还伤还痛还迷离还凄楚。兴许你也在寻思,在不断追问自己:究竟是我忘了岁月,还是岁月忘了我?
我看见:桐花只盛开自己的美丽,却不回答你的问题。
你笑了,一坡白毛花杆儿飞上天,杜甫赶紧从草堂的砚台上取下笔,奋笔疾书给予你回复:国在山河在,农村草木深。感时花无泪,抹绿鸟欢心。落款,公元2099年3月32日。
一张照片,冲洗历史,一张照片,放大未来。人生走不回过去,只有让回忆前去取回已冲印好了的照片。把你揣进怀里,把你藏在心灵最深处,反复捉摸,回城以后如何放到QQ空间或微信的朋友圈,让更多的人传阅,读懂你的内心世界。
噢!后岔之山,山下是我家。在蓝天白云下,在你的身旁,饶家人有你这坚实臂膀作依靠,那梦想会像青鸟一样高高飞翔、旋转,让幸福绽放成鲜红的最美的花。
大沟
一阵风吹过,田间的农作物把梦顶在头上奔跑。又一阵风吹过,那心头的梦就变成了绿色的河流。在人世间涓涓流淌,流向远方,流向天际,最终流成一幅人人喜爱的绿色画卷。捧在手里,比宝贝还要宝贵。
水在流,岸在走,河流泛轻舟。人在画中行,蜻飞蝶舞,油菜花开一片金黄。像河面上泛起的浪花在翻滚。
是谁?打开思念的缺口,让流水激荡沉寂已久的梦,飞回到阔别多日的故乡,看那脱下旧战袍的乡村变化的新模样了。
油菜,不再是当年的油菜,一年比一年新绿和茁壮;麦花,也不再是当年的麦花,一年比一年激越和清香。还有河岸两旁的山、树、人家,也都改变模样。
人在外流浪愈久,呆得愈久,就会越来越像古人,思念长长,思家切切。像唐朝的李白,抽刀断水,没想到乡愁会更让人忧;又如杜甫,即便是走遍祖国的山山水水,仍无法忘却故乡的那间草堂。更会像贺知章依恋二月春风,依恋故乡河岸旁的万条垂下绿丝绦,然后担心起多年不回故乡,老家的小孩们笑问客从何处来。
大沟,大沟之水,来源春天,来源自然中的新绿。不从天上来,也不去黄河边,就在家乡的山坳塘入驻。似诗人或作家,入驻故乡的文学网站,书写自己的得意佳作,把大爱大美呈现给村里的人们。
风走了,风又来。一来二去,春风朝很远很远的地方赶来,像人们赶集似的。一群群黄牛刚刚路过,一朵朵洁白如花的山羊又飘来。紧接着,一匹匹飞奔的马跟在后面,犹如万马齐喑、策马奔腾,哒哒马蹄声响传遍山谷。
像一首歌,大沟向东流,天上没有地上有呀!转到农村走一遍呀!嗨嗨嗨嗨一二一呀!
似一幅画,不是梵高笔下向日葵胜过向日葵,比八马飞奔的骏图还要美丽和壮观。
一支舞蹈,振动山川和所有的河流。
我:淌过春风,看故里河山。
噢!大沟,山倒水来,水映山。
噢!大沟,依山傍水的家园别样的美。一支轻轻素笔写不尽人间意,更描不出你的似水容颜。我在这一头,你在那一头;我在梦外头,你在梦里。枕着你入睡吧!正如枕着你名字。梦进梦出,不忘大山深处的故乡。
淌过春风,看故里河山。梦醉荷塘,我是池中莲下一尾快乐的游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