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故乡(组诗)
1
多少次,把乡愁写在指尖
或幻化一朵莲。记忆的扁舟驶进驶出
父亲的皱纹缩在眼角
槐花绽满枝头。拿出一根竹竿
一双小手,一个跨篮,过滤时光
还原姑娘的童真,自我的童年
放牧的岁月浮出水面,牛儿吃草,羊儿吃草
我们,把一根根狗尾巴草变成适合头戴的
花环。追逐打闹
2
燕子从南方归来,带着候鸟的忧愁
于是,一场雨连着一场雨,下了起来
可天空总也洗不白。到了黄梅季节
阖门闭户,在唐宋的往事里,品味流年
每个文字都有着相似的脸孔,可打乱、可拼凑
说说杜甫、李白,说说苏轼、秦观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直到燕子再次出走
岁月写进回忆,乌衣巷口的落日斜斜地
挂在天边
3
说起乡愁,就停不下来。像一杯苦涩的酒
下肚后,满口余香。都说酒醉的人喜欢胡言
那是你听的不仔细
酒醉的人有自己的逻辑
比如,说起乡愁,言语虽跳跃,却情真意切
思乡的时候容易酒醉,为此,我醉了多回
有人问我,为何写诗?
其实,并没有刻意
醉酒后说出的每个句子,都是诗歌
4
岁月就是这样,走走停停
给我们造成诸多不便
时光的成长是一寸一寸的,以前没有发觉
回忆产生后,才见真招。原来
岁月是时光撑大的,人也是时光撑大的
回忆是时光成长褪下的旧衣,被雨水浆洗的发白
回忆是一张张老照片,照见属于时代的暗疾
我们是回忆的载体,病变后才觉出疼
5
上学时,老师告诉我:家是放心的地方
长大后才觉出真实。母亲总是在村口目送离开
道路看尽,才舍得折返。父亲总是说
“好好学习,家里一切安好。”
母亲的话很少,目光却很多,多到我一闭上眼睛
就能想起。父亲的话很多,目光却很少
但总给我坚定。现在我懂得
那是一个男人对命运抗争后留下的果决
多年后,我也一样,用坚定的目光告诉儿子
“要坚强!”
6
多少次说起故乡,故乡却人去楼空
现在,故乡只是一个代名词,更多意味着一种寄托
和离思。真实的故乡已褪去古朴
有人的人家楼台高筑,近乎城里
没人的人家,只剩破烂。老房子颤颤巍巍
似一位耄耋老者,在风中突发哮喘
哼哼啊啊。喉咙里总有咳不完的痰迹
7
故乡是一座越来越大的坟,等待埋葬越来越多的尸骨
故乡从一间屋子到一个行政村,再到一个乡镇
一个县城、一个市辖区、一个省
走的越远,故乡越大
出了祖国,雄鸡就是故乡
出了亚洲,亚洲就是故乡
出了地球,地球就是故乡
然而,故乡又很小,小到只有心脏那么点
每当孤独寂寞、失意寥落时
就能感受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