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征文】无奈想搬家
“咚咚!老童!老童!咚咚!”
我正抱着娇妻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连续剧,猛听得门铃声、拍门声响成一片,并伴有“老童,老童”的粗野叫声。
“是小李他们。”听这异常热闹的阵势,就知道是邻居小李夫妻又来串门了。
起身正要去开门,妻子一把拉住了我,用手指了指我身上。我低头一看,天啊!只见自己光着身子,只穿了个小裤衩!便赶紧去房间穿衣、穿裤、换鞋。妻子也手忙脚乱地取下贴在脸上的黄瓜片,以及头上卷发的那些五彩“齿轮”,急急地去卫生间洗脸、化妆。
忙完,急忙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啊?!”小李一进门就嚷了起来:“是和小嫂子在亲热吧?这大热天的……嘿嘿!老童真是……身强志坚哪!”
“哪里,哪里。”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怪脸,我忙说:“老哥哪能和你们这些精力旺盛的小年轻比呀?听你们每次来我家的敲门、叫喊声,就知道是精力过剩啊。哈哈!”
“那你们半天不开门的在干啥?”
“这不是听到你们来了,在忙着准备招待你们嘛。”
“老童就是客气!”小李冲他妻子竖着大拇指说:“看看,我说来老童家没错吧?他就是个热心肠人!”
“嘿嘿,你说得好。”我客气道。心想:你少给我灌迷魂汤,你小子来准没好事,不是“地主剥削”,就是“鬼子扫荡”!
“不用特别招待,随便弄点瓜子,来两杯咖啡,再切个西瓜什么的就行了。”小李妻子“客气”地说。
“那不行。”还没等我开口,小李马上接口说:“老童是个讲究人,待人特热心,一个西瓜肯定拿不出手的。要不来几罐冰啤,再搞几个冷菜,咱哥俩边喝边聊?”
“是的,好啊。”我恨得牙痒痒,但脸上还得强忍着堆满笑容:“只是大哥从不喝酒,所以家里一滴酒都没有。还是叫你嫂子给你们冲杯咖啡吧。”
“没酒?那就来点宵夜吧。”说着,他起身熟门熟路地打开我家冰箱,像造反派“打砸抢”似地“乒乒乓乓”一阵乱翻,找出两盒汤圆:
“就吃汤圆吧。怎么只有肉的,没芝麻馅么?我老婆爱吃甜食。”
“我属狼的,就爱吃肉!”我咬着牙说。
看着这两个常来我家“扫荡”的“小日本鬼子”,尽管心里不悦,但还得“强颜欢笑”地为他们服务。我忙着拿餐具、找零食,妻子则开火为他们下汤圆。真是一对大大的“良民”啊!
在客厅,小李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汤圆,一边嚷着热死了,吵着要将空调开大点。他妻子则一边品着咖啡,一边剥着小核桃,与我老婆唾沫四溅地谈论着电费太贵,空调用不起,她家空调挂在家中墙上都快生锈了。
“童大哥,开下门!”
正说话间,楼下的小王来了,说她老公打麻将回来肚子饿了,给他下了碗饺子,来“借”点醋。
我老婆取出醋,问她:“要多少?”
“我连瓶拿去吧,用完明天还你。”
“你前天借的酱油怎么没拿来?”我老婆阴沉着脸:“原本今天我买了鱼准备红烧的,结果只能煮汤了。老童不爱吃,害我被骂!”
“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那酱油我昨天烧红烧肉都用完了,想你空瓶子肯定不会要了,所以就没拿来。”
“不要了,不要了,空瓶当然不会要了。”见妻子要发火,我赶紧出来挡在前面,息事宁人道:“小意思,不值钱,一点酱油算什么,尽管拿去用。”
“我就知道童大哥大气,不会计较。那谢了!嘻嘻……”
随着一串笑声,小王拿着醋飘然而去。
“就你大气!”老婆狠狠地在我没肉的屁股上拧了一把:“有本事你去‘借’点饺子、红烧肉回来!”
“童大哥,你亲妹妹来了!”
刚坐下没多久,隔壁的美女“潘金莲”过来了。人还没进门,那清脆迷人的笑声就“磁性”十足地飘了进来。
“我家那死鬼又去赌钱了。”人刚“飘”进来,腿还没站稳,“潘金莲”就手舞足蹈地说:“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就想过来听童大哥讲笑话。咯咯咯……”边说边习惯性地伸出那雪白粉嫩的小手,在我正吓得浑身颤抖着的肩上猛拍,咯咯笑着说:“童大哥太可爱了,就是讨人喜欢!咯咯咯……”
“哪儿可爱了,我怎么没觉得?就你说他可爱!”妻子醋味十足地白了她一眼。
因她长得漂亮,说话时总爱在我身上乱拍,且心直口快,讲话没轻没重。因此,我老婆老怀疑她与我有一腿,背地里总叫她“潘金莲”。
她明知道我老婆吃醋,却偏故意对我亲热,气我老婆,说是就爱看我老婆那吃醋的“可爱”样。导致她每次来我家,我就不由自主地吓得浑身抖个不停,就像摸了电门。而我老婆则只能翻翻白眼,拿她没辙。
每遇老婆与我吵架,她总会风风火火地赶来挡我前面,嘻嘻哈哈地劝我老婆。架没劝完,我老婆的手臂就已被她拍得通红,疼痛难忍,于是只得提前“鸣金收兵”。因老帮我解围,她便自称是我“亲妹妹”。引得妻子更是醋意倍增。当然,每次事后倒霉的还是我。除了作深刻检讨,还得1234、ABCD地立下保证。这也是我“待好”老婆,坚决不买搓衣板,而坚持买全自动洗衣机的原因。嘿嘿!
“呀,小李两口子在这啊,那你们聊,我回去了。”美女“潘金莲”见有客人在,转身正要走,一眼看到了茶几上的小核桃,便狠狠地抓起一大把:“呀,好东西!好几年没吃了,拿几个尝尝。”
是啊,我也好几年没吃了呢!我牙齿咬的“格格”响。
年轻时最爱吃小核桃,可后来价格一年比一年贵,也就不舍得买了。今天去超市见有散装的卖,价钱便宜些,便想买些尝尝。只抓了两把,一秤竟要50元!心疼得要命,要不是妻子拉我,真想把它还回去!买来自己还没吃呢,已被小李夫妻俩“尖牙利嘴”吃掉了一半。现在又被“潘金莲”死命地抓去一把,茶几上只孤零零地剩下三个了。小李妻子见状,赶紧抢先抓两个在手里。我正欲去拿最后那只,却不料被小李眼明手快地抢走了。
得,啥也别吃了!可怜我还不知道是啥味呢!
夜深了。知了喊了一天可能累了,都洗洗睡了。蛐蛐们则从阴暗处纷纷钻了出来,“唧唧唧”叫个不停。不知是在兴奋地谈情说爱,还是在诉说着东家长、李家短。我家的电表则满头大汗地在狂奔着,兴许还在喘着粗气骂娘。
很晚了,也吃饱喝足了,小李夫妻俩身上也凉快了,终于想起身回家睡觉去了。送至门口,小李回头客气地说:“留步,留步,不用送了。老童就是客气!老婆,明天咱们还来。”
“好呀,好呀!”他妻子忙附和道:“咱家空调既然没开过,就不要起这个头了,瞎浪费电!”
我家空调不用电呀!我咬牙切齿地在肚中骂道:你以为咱家空调插头是插在屁眼里的?!
送走“蝗虫”们,回客厅正收拾一片狼藉的杯盘、调羹和核桃壳,妻子一把拉住我,哀声道:“老公,咱们还是搬家吧!”
“搬哪去?”
“不管哪里,反正离这三家越远越好!”
我无语。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被“鬼子进村扫荡”后的满眼惨状,想着明天、后天……不知该如何安慰妻子。
满天的星星使劲地眨着眼,好像要哭,莫非也有满肚子的委屈?月亮也好像腰间盘突出似地弯着腰,难不成也是气得肚子痛了?花园中的树木一动不动,风儿大概身体不适也请假了。空气凝重,让人很不舒服,胸口压抑得隐隐作痛。
站在阳台上,心中五味杂存,思绪万千。搬家有用么?离开了这些人,去别处谁又能保证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人?要是再有“鬼子扫荡”怎么办?我又不会“地道战”,更不敢用“地雷战”。唉!难道只能这样一直忍着吗?心中不禁默默哀叹道:何时是个头啊!莫非我这个“大大的良民”,就只能是个“死啦死啦”的命么?!虽有不甘,但又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