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富在深山有人走，穷在闹市无人问。”
　　 腊八季节，寒风料峭，从门缝里、墙缝里渗透进来，又和着牡丹的呜咽声、母亲的责骂声从门缝里、墙缝里漏出来。今天是父亲死后的头七，零零星星地来了几个亲戚，也都远远地站着或在自家屋里等吃饭时节，以各种忌违推脱着不能帮忙的理由。
　　 母亲只好请了个外姓婆子帮忙做膳食好招待来做头七的亲戚和一应杂物。这时节正听得那外姓人和言软语地哄着牡丹：“我家小儿模样虽差了些，但人憨厚、老实。我们俩老有点小积蓄，以后也留着给你，你若过门我不会亏待于你，我对大儿媳的好，别人都看着，你过门，我会对你更好……”外姓婆子又看向母亲说：“你女儿过门结门亲戚，像今天这样也好有个帮手，兄弟也这么大了，也好取个媳妇进来……”
　　 母亲于是边干着手头的活边咬牙切齿地回：“这种人哪里晓得要兄弟姐妹；哪里晓得要父母；哪里像个长女……”
　　 母亲的数落让牡丹盈在眼眶里的泪水扑簌簌地滚落，从小到大，母亲对她的教育就是为这个家“嫁人”。
　　 外姓女人难为地有些听不过：“阿妹，别这样说，你家牡丹贤惠，村人皆知，只是我这时节提得不是时候，但我实在是喜欢你家牡丹，怕被人给求了去。”又转向牡丹和语地劝：“你到我家来，我对你会向亲生女儿一样……”
　　 牡丹的呜咽声于是就更响了，屋里的人都沉默着，外面的风也吹得更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