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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小说征文】 村塘里的风景与玩疯了的童年


作者:赵文汉 秀才,1162.5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721发表时间:2017-05-28 21:56:37
摘要:风景是用来观赏的,童年是用来玩耍的——题记


   家乡的村前有口池塘,一年四季都有风景,都有故事。池塘里的风景是绚烂的,绚烂的画面里故事多得说不完。
   春天的池塘和故事
   立春不久,岸边的柳树就开始绿枝抽芽了,新芽一开始是鹅黄色的,你不注意,第二天就变成嫩绿了,两三天一过,拥抱着柳花花骨朵的叶片就生长出来了,花骨朵也是绿色的,此时比叶片强大得多,占尽了早春的风光,再过上个三五天柳花便满天飘飞了,柳画此时变成了纯白色,棉絮一般。柳絮大多都是落在水面上,沉睡一个冬天的鱼儿,睡眼惺忪地还以为是什么美食呢,一个个都急慌慌地赶到水面上来允食它们,闹得平静的水面水花四起,弄得妖艳的桃花为了自己的美丽也不敢飘落了。
   桃树是杂植在柳树中间的,在柳叶伸展不久时就探头探脑地试着张开了小脸,大红的,水红的,粉红的,怒放着,灿烂着。桃树,谁种谁的,品种就非常的杂乱,树形有粗壮茂盛的,也有矮小纤细的,没有桃园的整齐划一,这反而拥有了更多的错落美,与柳树相得益彰,形成了“桃红柳绿”的意境,加上池塘水面波光的配合,倒影的斑驳,那是一幅怎样的自然的画啊。
   孩子们在春天最拿手的好戏是从柳树上折下柳枝来,适合的拿来做柳笛。柳笛做好后就开始比赛,看谁的柳笛最响。鼓起腮帮子,挺出小肚子,把吃奶的劲都给用上了,但未必是最后的胜者,因为吹柳笛是有技巧的,不是最用力就一定最响。
   不能做柳笛的也不会浪费。把柳叶儿捋掉,一端插上一团泥巴,泥巴一定要团成一个圆球状。手持柳条的另一端,站在水塘边,后退若干步,再往前猛跑,顺势将泥团甩出去,泥团就会落在水面上,“咕咚”一声溅起一波波涟漪向四周扩散,紧接着第二个人甩,必须在第一个泥团落下出现的涟漪还没有散去的时候出手,当第二个泥团也落到水面上的时候就可以比较哪个人甩得更远了。两人一组,实行淘汰赛,最后就可以决出冠军了。得到冠军的奖品就是大家一起把他推下水,让他扎个猛子。甩柳条的时节,水还很凉,一个猛子上来会冻得上下牙齿直打架,但是没关系,农家孩子皮实,没有人会得病,得冠军的人爬上岸来,依然会笑得嘎嘎叫……
   春天里,池塘一周挨着水面上面会有一条油光的小路,那是孩子们遛塘给踏出来的,遛塘的目的是钓黄鳝。
   冬眠了一个冬天的黄鳝,仲春后就开始出来觅食,恋爱,繁殖了。岸边会留下它们的洞穴,这就给我们钓它们留下了机会。找到一根废旧的自行车车条,先把一端磨尖,再把磨尖的一端给弯成一个钩,在钩上挂上一个蚯蚓、小青蛙之类的小动物,在发现的洞穴口上晃来晃去,洞穴里的黄鳝看到后就会出来咬钩。黄鳝是杂食动物,见到食物非常凶猛,一口就直接吞到肚里去,所以钓黄鳝基本一钓一个准。
   遛塘大多要在傍晚时分进行,黄鳝是夜习性动物,太阳落山前后开始出来觅食。傍晚时分,小伙伴三三两两开始出动,相互配合着展开钓黄鳝行动。天天都去遛,池塘贴着水面的地方就被遛出一个小道来,那里的土质松软,水分又足,小道便油光发亮了。
   夏天的池塘与故事
   迎接立夏的是高挺的荷叶与荷箭。荷箭是含苞欲放的荷花,有些着急的,已经散开了花瓣,晾晒出它最不想示人的花蕊。花蕊是粉黄的,远观,仿佛是哪位农家遗落了一小把黄豆在里面,金光灿灿的。花瓣与花蕊一起散发出淡淡的荷香,引来了蜜蜂,也引来了蝴蝶,嘤嘤嗡嗡,急急忙忙,采了这朵去那朵,慌得像忽然来了急雨家里忘了收被子似的。
   荷叶底下藏的是菱角。菱角叶子只贴着水面生长,夏天一来,叶子已经铺满了水面,让你几乎看不到水。才刚刚开起的白花,零零星星地散落在叶片间,仿佛乌蓝的天空里闪烁着无数个冷冷的星,孤冷地挺立在叶丛间。护卫荷叶、荷花和菱角的是鸡头,鸡头无论是叶茎还是叶片,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刺,刺你一下,会让你火辣辣地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伙伴谁也不敢去招惹它。有鸡头在,我们这些皮孩子就不敢去采荷叶,采莲花。这样,池塘水面上的风景才得以完好地保存,要不然,那是无法想象的。
   但是,鱼儿不怕,照样优哉游哉地窜来窜去,根本就没有把鸡头的刺看在眼里,鸡头好像对鱼儿也特别照顾,从来都没见到过它把鱼儿刺伤的情景。鱼儿特别喜欢躲在荷叶下,时不时地一跃纵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吞下采蜜的蜜蜂,那只是它的一个梦想,蜜蜂睬都不睬,照样采它的蜜。但,这情形却给我们留下了“鱼戏莲花”的满满诗意。
   孩子们没有那么些诗意,孩子们有的只是玩耍。夏天里最好的玩耍莫过于在水里。到了夏天,我们这些孩子的主要工作就是嬉水。
   一天中,大概要到上午11:00左右,才能开始我们的工作。早了,太阳还没有把水晒热,那是不能下水的,太凉。一旦可以下水了,工作总是忘我的,父母不叫吃饭,那是不可能上岸的。按说,在水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就是追逐打闹,比赛谁在水下憋的时间长,谁的猛子扎得远,等等。但是,我们却玩得不亦乐乎,忘乎所以。
   在水下憋气是个很享受的活儿。水是有浮力的,蹲在水下,脚似沾地似不沾地,仿佛漂浮在半空中,优哉又游哉,快似神仙,乐若皇帝。那种体验是在陆地上无法体会到的,不会憋气潜水的人永远都体会不到那种美妙的感觉,何况还伴随着自己钻出来时,其他伙伴都已经钻出来过了的胜利感呢?
   傍晚的时候,太阳已经没有多大力气了,但池塘里的水依然热着呢。我们依然会在水里待着,不过此时的工作不再是戏水而是摸鱼。中午的太阳太毒了,连水里的鱼也会感到温度太高,它们也会寻找凉阴躲起来。比如柳树的的根部。柳树大多都是贴着水边上生长的,根须常常会扎到水里面,露出土地泡在水里,红瞎瞎的乱蓬蓬的一大把,像老太爷多年未整的胡须,在水里一晃一晃的。那里是鱼儿躲太阳的最好去处,直到太阳偏西,它都不肯离去。我们悄无声息地游过去,悄无声息将手伸进到柳树根须下面,鱼儿还在睡梦中就被我们逮到了。
   夏天我们不去钓鱼,太急人,等上半天,鱼都不吃钩,烦死了。哪有裤子一脱,精着屁猴,下到水里,一个猛子,撮鱼上来,来得干净利索,痛快淋漓?
   秋天的池塘里与故事
   家乡秋天最多的果树是枣树。很多枣树就站立在池塘边,这里边还有不少枣树的脖子就歪在池塘的里边。当枣树的叶子一片片发黄的时候,原来绿青的枣子开始慢慢泛红。大多是从果肩开始的,也有从果肉最肥厚处开始的,然后慢慢地扩散开来,当片片黄叶开始凋零的时候,枣子就满体通红了。挂满整棵枣树,像一个个的小灯笼。
   把脖子歪到塘里水面上的枣树上的枣子,人要想吃到它,那是很难的。我们家乡收枣子叫“打枣”,在树下铺上一个被单子,拿上一根长棍,对着树顶结满枣子的枝丫敲去,枣子就会被震落下来,一枝一枝地打,枣子就能落满一被单子,被单子一兜,枣子就算收下来了。歪到塘里去的就不行了,树的下边是水面,一打全落到水里去了。只能让我们这些孩子们爬到树上去,用手去一个个地摘,手够不到的地方,只能任由它去了。
   无法摘到的枣子,待到它熟透了之后,它会自然掉到落水中。这下可美坏了水中的鱼儿,熟透的枣子是鱼儿的珍肴,每每有一个枣子落下,就会引来一群鱼儿争着抢着吃,你啃一口我啃一口,一会儿就只剩下一个枣胡了。所以,每当秋天来临,鱼儿就会在长着枣树或柿树的岸边游来游去,专等树上的果子落下。柿子树也是一样的,长在树梢上的柿子,在夕阳下,金光灿灿的,惹得我们这些孩子们口水流得何止三尺?但是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秋风中的树梢上摇曳着,最后落入鱼儿的口中。
   落在水中的枣子或柿子大多都是漂浮在水面上的,那都成为了鱼儿的美餐。有个别的则会沉入水底,沉入水底也不会浪费,水底下有泥鳅,泥鳅在烂泥里也会把这些枣子或柿子当做美餐的。
   秋天确实是一个丰收的季节,连泥鳅也会因为这个季节的到来而变得肥头大耳,个个胖得像熊猫,它的肉也就因此而变得非常鲜美。所以,秋天是抓泥鳅的最好季节,而这个工作基本上是由孩子们来完成的。
   到了秋天,特别是到了晚秋,雨水减少,水位开始下降,泥鳅原来安家的地方常常都露出了水面,即使还有水,水也是很浅的。几个小伙伴一合计,一个人拿着一个大瓷盆就下塘去了。根据经验,找到一个可能会有泥鳅的地方,先闸上一个堰埂,几个人一起先把堰埂里的水给豁出去,等把水豁干,我们一个人占一个角一起往中间挖,就像翻地一样,一块一块地把烂泥给翻出来,泥鳅就藏在那些烂泥中,有时一块烂泥中就可以藏好几个,把瓷盆放在前面,挖出来的泥鳅放到盆里去。一点点地挖,最终大家一起就挖到中间时,工作就算结束了。带着满身的烂泥爬到岸上来,把所有的泥鳅都倒到一个盆里去,然后再一条一条地分到各自的盆里去,绝对的共产主义生活。
   最后,每一个小伙伴都在夕阳中捧着自己的战果,带着满脸满身的泥巴回家去,让妈妈把泥鳅变成美餐……
   冬天的池塘里与故事
   池塘的周边没有长青树,深秋的第一场重霜之后,池塘里几乎就再也没有彩色可言了,清冷、萧条成为冬天池塘的格调。孩童们是欣赏不了这样的画面和意境的,冬天里,池塘边是很难见到我们这些孩子们的身影的。
   但,只要下雪了,池塘里就又会充满我们的欢声笑语了。
   一连几天的东南风,把人们吹得都想甩掉棉袄了。就在这时,忽然转为西北风,那就有戏了。一夜睡过去,第二天一睁眼,你就可以看到遍地雪白了。老家有句俗话“雪不偷下不大”,意思是,雪如果在白天开始下,那么这样的雪就下不大;言外之意是,雪只有在夜里人不知鬼不觉地偷着下,这样的雪才有可能下大。
   果不其然,第二天,雪依然在下。没有什么风,雪花飘得很悠然,雪花有小指甲那么大,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一层一层地覆盖着院落、房顶和大地,雪已经可以没过脚脖了。
   池塘的水面很宽阔,在院子里根本就感觉不到有风的时候,池塘里你却能够感到“呼呼”又“瑟瑟”了,这里的雪花也就没有那么悠然了。片片雪花正悠悠地下落着,忽然又全都往空中飞去了,越飞越高,然后你就看不到它们的身影了。有时候,雪花正向你飘来,你伸出双手准备把它接下时,忽然它折转身姿向你的相反方向飞去了。池塘里的雪花飘飞忽东忽西,从来就没有个准。
   这样,池塘里的落雪就不均匀,有些地方都已没过膝盖了,有些地方还露着地皮呢。但是,当大雪下了三天三夜之后,整个池塘就变成一片银白,再也找不到地皮的黝黑了,就连岸边的大树也是银装素裹的模样。
   家乡还有一句话“下雪不寒,雪后寒”,这话是一点都不错的。雪后三两天,池塘的水面上就可以上人了。大人们把院落里的、村庄小路上的积雪都给弄到池塘里来了,我们这些憋了一个冬天的孩子们这回可算是逮到撒着欢玩的机会了。
   就着大人倒进来的废雪,再把池塘中其他地方的雪聚过来,就堆成了一个高大巍峨的雪山。然后爬上去,弄一块木板往屁股底下一放,坐着木板往下滑。一开始的几个人,很少有能够直接滑下来的,大多都是中途翻车,人与木板一同滚下来。十来个人次滚下来后,滑道上的雪就被压实在了,滑道就出来了,中途就再也不会翻车了。滑道上滑的人次越多,滑道就越滑溜,人在上面滑的速度也就越快。
   麻烦又来了。因为速度太快,而且从上而下是一种加速度,又没有刹车,所以滑到“山”底下的时候,常常人会被掀翻成一个跟斗,弄成了一个狗吃屎的姿态,好在那个时候全世界都是雪,大不了弄个“满脸雪”,爬起来用手把脸一抹,继续昂头走向山顶……不过,七八岁时,我们早已活动了的小牙,在“狗吃屎”时,很多就遗落在雪窝里了。有些时候,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回到家时大人才给发现的;有些时候,雪窝里会留下一片落红……
   但不管什么情况,回到家里都不会挨大人的打。那个时候,我们疯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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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幅记忆的故土池塘美轮美奂的画卷。春天里的柳枝摇曳,带来了桃花争艳的怒放,孩子们做柳笛、甩柳球、钓黄鳝,把一个春天揎染得林层尽染。夏天的池塘则是另外一番风景,荷花盛绽,蜜蜂蝶舞,菱角丰厚,沉醉于鱼戏莲花的诗情画意;当然,最开心的还是孩子们水中戏鱼的畅快淋漓。秋天来了,枣子也熟了,连鱼儿们都盼着这金秋丰硕的果实,那一条条肥大而鲜美的泥鳅,配上妈妈精致的厨艺,一舌尝味,三五十年也不会忘记。冬天里的银装素裹,为孩子们提供了天然的滑雪平台,乐在其中,流连忘返,也催生着孩子们的尽情疯长。记忆里的风景,记忆里的小故事,在沉封的心悸里,犹如陈年窖藏,愈久弥香,每每忆起,总有一缕温馨漾溢在心扉。美文佳作,推荐共赏。【编辑:古月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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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古月银河        2017-05-28 21:57:23
  感谢朋友赐稿系统短篇栏目。期待您的更多精彩。问安朋友。
差不多共和国同岁,历经大跃进、文革、改革中沦为下岗失业人,闲来无事码点文字,消费时光,见证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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