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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晓荷·见闻】一路上有你(征文·小说)


作者:咸菜 布衣,478.9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428发表时间:2017-06-16 19:05:46
摘要:父亲敬业,用自己的爱心带领兄弟及其自己的一家人,历经磨难走向美好的生活


   我的家乡在东京汴梁城边上一个不起眼的农村,村子的名字叫“小糖庄”。别看村子的名字叫糖庄,可村子里却没有一户姓糖的住户。更不像村子的名字这样村民都过得甜蜜蜜的。这里大多数的村民都姓“敬”,小部分村民姓“苟”。
   据说1000多年前,后晋有个"敬"姓大臣因冲了皇帝名讳,为避免满门抄斩,保留"敬"姓血脉,"敬"姓宗族忍辱减"文"留"苟",改姓"苟"。解放后多数思想积极的村民多次集体强烈让政府修改恢复为“敬”姓,政府也是本着自愿的原则,尽量争取大多数村民的意愿,最后部分住户自愿更改为姓“敬”,而那些信俸禄“死不更名、坐不改姓”的老朽们仍然姓沿用“苟”这个姓。
   记忆中故乡的冬天异常的寒冷,北风吹来像是刀割一样。由于经济条件不好加上人们没有护肤的意识,多数村民的双手和孩子的脸袋整个冬天都会出现毛糙皲裂。恰恰就是这些粗糙皲裂的双手给我们今后的生活带来不小的变化,也正是这些看似皲裂的脸儿给我们的不起眼的小村庄带来了无穷的希望。
   我的父亲敬业不但是村里为数不多读书的人,而且还是远近闻名的笔杆子。
   “敬业兄弟,今年我家想写个关于平平安安的对联,你看行不”?苟旺媳妇伸出一双皲裂的手一边将几张红纸铺在桌子上,一边对父亲说
   “行,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只要你说出来想要什么,我就给你写什么,这大过年的谁家不图个吉利啊”父亲一边研磨,一边回答
   “敬业兄弟,你也知道我们家苟旺一是没有技术;二是没有文化,身体还残疾,他就是不听话非要随着大流去到南方讨饭,本想着当年就能讨得一个金碗回来,那曾想都去了好几年了,别人都回来了,唯独他至今都没有个音信,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只能祈祷他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苟旺媳妇继续说
   “就是啊,兴许现在就在回家的路上,今年就回来,你也别太担心了,照顾好孩子和老人吧!我这就给你写。父亲说着拿起了笔。
   “苟旺嫂,或许苟旺在南方发大财了,保不准今年春节回来给你捎来一个大金碗嘞”一旁的苟福打趣的说
   “苟福兄弟,借你吉言,但愿苟旺今年回来能带来一个大金碗,我就用这个大金碗给咱全村的老少爷们斟酒,你信不?”
   “信,我们都信”大家笑声一片
   “上联:平安富贵年年好,下联:兴旺发达步步高横批:四季平安”他婶子,你看看行不
   “我不识字,你说行就行”苟旺媳妇满脸的笑容。
   “敬业哥,给我写个关于励志孩子上学的对联,我家敬勇进马上就要上初中了,要是能考上个好一点的高中,将来也像你一样为我们全村里的人写对联该多好啊”敬民说
   “民弟,你这个想法很好,我们以后都老了,以后的路还是要依靠孩子们向前走,外面的世界是精彩的,总不能像我们一样整天呆在村子里,靠着这一亩三分地,撑不住也饿不死的吧,将来我们都走不动了,一切的美好全都要孩子们来实现的。”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要想富起来,我们首先要让孩子走出来,学好文化知识,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而且不能像其他村民那样,没有文化,去依附别人不劳而获地去讨饭,要是以后回来了,最后不还是一个讨饭的,没有自己的一技之长,我看是不行的,你说呢敬业哥?”敬民也不抬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哎呀,民弟,你和想到一起了。你说的有道理,我和你嫂子最近想了好长时间了,我们计划着,等过完年,把我们敬氏家族的有文化的人都请在一起,好好讨论一下我们敬氏下一代孩子的发展方向和目前我们的困境,如论如何也要让我们敬氏家族的孩子们走出去,而且走的越远越好,”
   “行,敬业哥,我们都听你的安排,有你在,我们大家都放心,我们都相信你有能力,有信心,把我们的孩子领出去,”敬民激动地回答
   “上联:天道酬勤须知懒汉无出息;下联:学途重韧应信恒心必成功;横批:事事如意上联:努力拼搏,今朝汗洒书本下联:冲刺飞跃,明日笑映容颜”民第这样两幅你看行不?
   “行,敬业哥,我们都相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最信你,一会回头等你忙完这春节的对联了,咱哥几个在一起坐,商量一下刚才你说的计划,今天我不但收获了对联,你再次让我开窍了哥”临走时,敬民又说上一句
   转眼间,这一年的春节除夕就到了。万能日历显示是1983年
   “妈妈咱家今年的收成不是很好吗?怎么还是一半白馍馍,一半黑馍馍啊?”除夕的晚上小弟望着姐姐端上来的年夜饭问妈妈
   姐姐和妈妈都只是笑而不语。我说:老弟啊,不是我们家收成不好而是今年我的学习通知书成绩不好,是爸爸要惩罚我的
   “为什么啊?为什么非要在春节除夕的时候惩罚啊?”弟弟一脸的迷茫
   姐姐说:你还小,等你上学了自然就知道了。
   这时候爸爸走过来回答道:白馍馍是大家辛苦所得,也是一年的丰收的希望,黑馍馍虽然也是馍馍,我个人认为它象征着一些人没有达到期望,是不成熟的表现。就像你三姐,别人各科的学习成绩每门都是九十分以上,而她的数学竟然考了七十五分,平时还都是在九十五呢,这次竟然落后这么多,我们的家庭教育主张不是体罚而是要让你们从根本上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在哪里?吃点黑馍馍让你们长点记性,不要别人付出努力,你们也一样的不劳而获。
   “原来是这样啊,这也叫不成熟啊?以后我考试不好了也会是这样的吗?弟弟仍然执着的问爸爸
   爸爸说:在我们家都是一样的。你们是学生,自己的任务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分数就是检验你学习的标志,我可不管你努力不努力。
   “老土,我妈妈这老师就经常在班上说,分数不是检验学生的学习的标志。”哥哥辩解到
   “分数不是那么什么是呢?学生不学习难道还要向我们那一代那样上学校就是为了看老师的笑话,给老师贴大字报,打老师,以惩罚老师为荣吗?你们怎么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现在是新时代,要有新思想,要有学习的新思想。父亲异常气愤的说。其实,我始终就有一个想法,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们我的计划和想法吧,父亲继续说
   早些年的时候,我的父亲也就是你们的爷爷刚刚去世,奶奶带着我们兄弟四人回到他的娘家,那时候你们奶奶的娘家是个富农,舅舅们都有自己的责任田和宽大的四合院但是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家南面那座独立的大书房。记得那年的春节,吃过早饭,无所事事的我来到院子里玩耍,恰好舅舅和表哥经过这里,不知道一向表情严肃的舅舅突然来到我的身边问我:“敬业啊,你在家里读过书没有”?我笑着说:读过。在家里妈妈教我读很多的书呢?他让我给他背上一篇。我笑嘻嘻的把手往后背以藏,清理一下嗓子,就背了起来,“小小子、坐门墩,家里家外想媳妇…”没有等我背完,舅舅和表哥都笑得蹲在了地上,他说这是你在哪里读的书?分明是顺口溜啊!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什么是书上说?我一脸的迷茫,我们村里的老人都是这样叫我们读书,还说这是必须会说“儿歌”。最后舅舅站起来,恢复了一脸的严肃,然后摇摇了头。他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们来到舅舅家南院的一栋房子前,这是我第一次走进这里,因为来时妈妈反复的告诉我,不让进这里,说是有钱人才能去的地方,我带着满心的好奇,来了,里面竟然是朗朗的读书声,我更好奇的往里张望,想看看这是哪里的学堂,怎么这么早就有人读书了呢?这时候舅舅领我推门进去,只见表姐还有舅舅家的我认识的不认得的邻居,都在那里,他们拿着《道德经》在那大声的朗读着,“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尚不能不能久,而况于人乎?….”,我好奇而又胆怯的走上前去,不知道该如何说话,那些听上去朗朗上口的语句是那么的吸引着我,瞬间我真的是“傻眼”了,这时我表姐却大方的站起来,走到我的跟前,拉我坐在她的座位上,我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那个窘迫啊现在想起来还浑身是汗。
   后来,在舅舅的赞助下,我有幸也走进这所小学和高小,也就是这一次意外的无知让我和舅舅、表哥之间的隔阂消除了,也更是一下子拉近了我和他们的距离,因为在这里我学到了,从前我想知道而且有无从知道的答案。我知道了什么是“珠心算”,什么是《国语》,什么是《论语》,我更知道了“孔子”和“孟子”以及“老子”的伟大成就。“温故而知新”,“有朋至远方来”“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我们穷人和富人之间缺乏的不只是金钱,还有远见和理想。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老子《道德经》里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印在我脑海。我把它作为我的人生格言。那就是说:心不静,就会有情绪的变化,失去圆通的心,就不能容纳他人。一个人只有守静,才能接纳、包容他人。这不是一种软弱的表现,而是一种修养,一种气度,一种智慧,一种恰到好处的处事策略。父亲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使我们兄弟姐妹豁然开朗,瞬间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使我们更加理解了父亲多年的付出和多年艰辛。我们的嘴型有原来的一字型变成了大大的O字型。
  
   (二)
   “这苟旺家的媳妇年不年,节不节的哭的什么啊?难道是他家苟旺出事了?”一天正在忙碌的父亲不自主的对母亲说
   “听说苟旺回来了,人都瘦成了骨头,她媳妇难过呗”母亲回答
   “苟旺回来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他现在人在哪里?”父亲说着停下手里的活,就想往外走
   “好像是去了县医院住院了。我也是今天早上的时候才听说的”母亲很淡然的回答
   明天我想去看看他,问问这几年他南方究竟与我们这里有什么不同,父亲说
   他现在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给你说什么同与不同。据说他在医院不一定能回来啊!母亲说着不自主的叹口气
   真有这么严重?我看还是现在我就去看他为好。无论如何也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别让这种事情留下遗憾。父亲洗把脸推出家里仅有的机械化-自行车就出门了。
   县城里的医院距离我们糖村不是太远,骑车大约要走1个小时光景,此时正是快要秋收的季节,两旁的田地里是沉甸甸的旱稻。乍一看上去遍地的金黄,丰收在望。田间套种的是挂满果实的李子,果实红黄相间,高高的挂在枝头。时不时飘来清香的气息。但是此时父亲心情沉重的厉害,丰收的景象并没有给父亲带来喜悦,游离在父亲眼前的是苟旺年轻时的模样。
   年轻的苟旺兄弟四人,他父亲早年去世,留下母亲一人,他的母亲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每天天不亮就在家里的院子里诵经,祈祷,具体祈祷的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去考证。人们只知道苟旺的母亲是在真主的指导下活着。
   有一年,县里来了征兵的部队,要求有志之士的青年入伍到部队锻炼,将来一是保家卫国,二是到部队锻炼也能人生的一大幸事。父亲和苟旺当时都是十七八岁,激情的青春让他们热血沸腾,立马报名参加,经过层层筛选终于如愿以偿。就在他们穿上军装回家向自己母亲告别时,苟旺的母亲却拉住苟旺的手又哭又闹死活不让他去,说什么:“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你现在保家卫国,其实不如在家学手艺赚钱养家,他敬业哥,你去当兵吧,怎么也把我们家苟旺拉上,我们可不能同你学,像你那样,我们不是思想觉悟不够而是我舍不得孩子去,我要苟旺要在家守着我,为我养老送终,为我看守家业。后来经过父亲和前来接兵的领导反复给他母亲做思想工作,告诉她部队是个大熔炉,孩子一旦走进军营,他的人生将会发生天反复地的变化(后来应验了这句话就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最后经过层层做思想工作,他的母亲才最终妥协。父亲敬业和苟旺从此又多了一层身份,那就是战友。
   来到部队,在那个敢学敢超的年代,父亲和苟旺分到了一个连队,他们比学争优苦练本领,他们年年被评为先进,后来父亲和苟旺双双在部队提干当上了军官。
  
   (三)
   那一年父亲敬业和苟旺来到对越自卫反击战战场,父亲做了一名前线的指挥官,苟旺做了一名后勤保障员。一天部队出现大批的伤亡,苟旺在运输物质的路上负伤住进医院。由于伤势过重,每天间断的高烧,受伤的肢体也有感染,使苟旺一直昏迷不醒,加上战地医院的条件的限制大家都认为这次苟旺可能要牺牲了。一天神志模糊的苟旺听到隔壁有熟悉的家乡口音,好像似姐姐、不,又好像是妈妈,于是他拼劲全身的力量大声说:“我家是糖村的,隔壁的战友你是哪里的?我们一起回家吧!”没想到,隔壁的女人用微弱的声音回答说:“我家在天堂,我要去天堂了,兄弟你好好活着,以后活着回家吧,家里的亲人在盼望着你呢!”。苟旺听到这又陷入深深的昏迷。后来经过医护人员的尽力抢救,才得以保全性命,不过最终落下耳聋和一条腿轻微的残疾。从那以后回家、回家的渴望也深深印在苟旺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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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敬业是村里的文化人,一惯的热情受到村里人的爱戴,具有时代特色的乡邻气息深深的印在读者脑海,勾起更多的思绪。敬业和苟旺是同龄人,一起长大,而后又一起参军,一起走上战场。靠着回家的意念支撑着,受伤的苟旺终于和自己的战友一起扛了过来,重新回到家乡。敬业转业后有了工作,一直照顾着战友苟旺,把他的孩子接到自己家里上学,一年又一年,都像教育自己子女一样的培养着苟旺的孩子……苟旺生病了,敬业发起了捐款的倡议,到他康复出院,以浓浓的情谊无声的诉说着对兄弟的支持。超乎血缘的亲情,另读者潸然泪下,爱,不是挂在嘴上,而是在最需要的时光里,日复一日的坚守,带来的不仅仅是关怀,而是让后者重新燃起生的希望。感谢老师赐稿,以最普通的故事,诉说着小人物的大情怀,感动的同时,榜样的力量必将在读者流淌,再慢慢地,融化在天地间。【编辑:清粥小菜】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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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清粥小菜        2017-06-16 19:07:26
  感谢老师对晓荷的支持,期待更多新作。
回复1 楼        文友:咸菜        2017-06-19 09:11:17
  感谢小菜老师辛苦编辑!给老师敬茶!
2 楼        文友:叶华君        2017-06-16 20:11:24
  欣赏拜读老师精彩佳作,很不错。感谢老师对晓荷社团的支持与厚爱,预祝取得好成绩!问好老师,期待老师更多精彩,祝创作愉快!佳作多多,文笔丰盈。
叶华君,成都市作协会员,东部新区草池街道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我有一颗善感而质朴的心,我爱我的家乡我的亲人!QQ1052430610
回复2 楼        文友:咸菜        2017-06-19 09:12:05
  谢谢老师的鼓励,加倍努力!
3 楼        文友:张福洲        2017-06-17 08:34:40
  上联:天道酬勤须知懒汉无出息;下联:学途重韧应信恒心必成功;
   上联:努力拼搏,今朝汗洒书本下联:冲刺飞跃,明日笑映容颜。
   欣赏老师佳作!
命运如写作,可以去修改。
回复3 楼        文友:咸菜        2017-06-19 09:13:38
  谢谢!常来常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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