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美】自由落体(外三首)
◆自由落体
星星被眼睛磨损,黑的漩涡,分明自由过头
陨石明灭的轨道,一半在云端,一半在心脏
下沉的渡口,有拔高的音节
直击灵魂不再遗漏的瓦石,橡树
在下沉。天已亮,燃体更像是自燃
为大地歌颂
处于黎明的物体,同样有鲜嫩的声音
轻唤乳名,块垒在波澜中引来晨曦的渐次沉默
那是六月的白,像现在一样无缺
鸟鸣,一根斜立的线牵扯一样的重量
两端齐平,未靠近的暗语
擦肩很重,也许不止是负重
力的双方是正确的,开始就习惯自由落体
而过往即逝的时间
担任主角,有雾气,刚刚苏醒黎明的梦
包括我的信仰
我看见天空俯视的方式
很特殊,只选择我胸口的痣做参照
代替晨曦,醒来
◆船壳
有关船的定义,我始终以纸搭建它的概念
风雨间,它所理解的生至死
是有生之年刻在体内的一小块岛屿
同样失去重心。悬挂桅杆,渔网的位置
有一粒始终不敢化褪的雪花
独自航行。距离被锁在骨架之上
“远”成了一个僵硬的词,随一路艰辛被风干,煽疼
悄无声息,影子也变得无解
苍白之光:一片叶子,转向唯一的风向
菩提树下埋葬的秘密,永远匿名
黄昏与衣袖只隔一个肩膀
隐消一切污渍。捕捞的人正在撒网
春至冬,累了,倦了。我的右手经历了悲喜
但我的敬意由此诞于心间
长江泛起红光,那些被焚烧的船
显得从容。夏至未热
我想,所有的啼哭都是在傍晚时分发生
早出晚归,鱼跃水面
一面镜子足够辉映一枚星子的光
一定会有人像我一样
踌躇无主。我有必要为此铺设远方
阴与阳,山与水
如此平分,而童年时仰望星空的姿势
像一条船的形状
最好是纸做成的,随时从我赤裸裸的体内
三百六十度光洁
◆与爱莲者说
剥分莲瓣,纯洁隐遁,你言语里的淤泥也变得一尘不染
水是可以了结一切的,这一点,真实
没有鱼的理由。每一朵消逝的芬芳
源于你我素不相识的缘
无须灵魂的偏袒
土地的宽容,开始颤抖于夏日的一季抒情
我的欲望词,在手心里重温
新旧从胚中发芽,执着是六月以来的滂沱大雨
从你的脸颊上,衬托出弱女之风
并不多见,夸张的雌性,唯红透成熟时
论证夏日是一个失语者
莲花,以此为界
它们在你辽阔的情愫中,既无暇,又光鲜
“透明是血肉,骨骼”
当手膀把你高举时,除了佛光再现
一条红鲤鱼游过的前世今生,被你看破
哦,它活了一百年
◆足迹,归结于零
刚刚好,凹陷的脚印把我沉没于天地之间
我总是与自然杂音,情投意合
黑暗,每寸土地的大小都会填平
依附星空。酷暑和手脚一样失眠
有限之地,未记录内心的遥想
色彩斑斓,更需一个居所
我的不悦,刻写一个人的足迹,跨越银河
存在对巷道的烛光而言,承受大面积的阴影
语言更像远古的方言
总要我一个一个去辨识黑与白,以及骨头的刚硬
空缺。那些错漏的草房,不后退的影子
有时月光可以直射,光晕是金子
使我由衷被它融化,一如城市的高楼大厦
注视天空,一个新生物,隔着白云
长不大的躯体学会了挣脱
众多之中,而天堂有着另一边足迹
为一颗心点起尘埃
找到它,年龄错过的名字,更像是座右铭
充斥双脚横跨的地区
经历的星云,雷电,勇敢,虚幻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