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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轻舞】险走窑湾湖(散文)


作者:幸福千里 秀才,2827.33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071发表时间:2017-06-29 08:48:04
摘要:我们老家祖籍山东济宁,那时候还是清朝末年,由于战火连绵盗匪猖獗,加之连年大旱,全家为了活命,第一代玄祖不得不带着妻儿逃难至现在居住的地方。

我们老家祖籍山东济宁,那时候还是清朝末年,由于战火连绵盗匪猖獗,加之连年大旱,全家为了活命,第一代玄祖不得不带着妻儿逃难至现在居住的地方。
   第一代玄祖父一辈子生育两子,也就是从山东济宁逃荒时用箩筐挑过来的两个儿子,一个唤作成老大,一个唤作成老二。玄祖父的家境并不富裕,当时为了躲避战火,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卖得几两银子,匆匆地挑着两个儿子带着媳妇就急匆匆上路了。
   一路上,虽然饱经风餐露宿,庆幸的是一路平安来到江苏地界。邳州窑湾是一个百年古镇,镇子上清一色的建筑古色古香,镇子不大,商贾云集民风淳朴,小小古镇倒也热闹非凡,第一代老祖宗无心欣赏风景,只是稍稍歇歇腿脚,给年幼的孩子买了两块绿豆糕,掏出干粮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然后和媳妇共喝了一碗凉白开,便匆匆继续赶路。
   镇南有一个窑湾湖,与骆马湖紧邻。窑湾湖不大,从湖的这边可以看见湖的那一边,湖水清澈见底,湖面微波粼粼,阳光打在水面上,白花花一片有点晃眼。中间有几处茂密的芦苇荡,给窑湾湖增添了几分神秘。
   时值三伏天,天空碧蓝碧蓝,没有一丝多余的云彩,太阳像生了瘟一样,白花花的阳光直射大地,地面上冒着腾腾升起的蒸汽。枝头的知了不知疲倦哼唱着那首唱了千年的情歌,终是没有感动老天,越唱越热越热越唱。从窑湾古镇到窑湾湖,玄祖父一家子足足用了一刻钟的时间,燥热的天气,玄祖愣是走出一身烦躁。
   玄祖父身上的粗布褂子沁湿了汗水,汗水顺着褂子的底襟滴滴答答的打落在滚烫的地面上,转眼变成一缕白烟回归热辣辣的烈阳与蓝天。玄祖父晃晃悠悠挑着担子来到了湖边渡口,迎面的微风带着丝丝水汽,打在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玄祖父放下肩头的担子,蹲在湖边畅快地洗了洗脸上的汗水,抬眼看了一眼湖面,整个湖面空荡荡的,看不到任何一只船。
   许是停下的缘故,箩筐里的两个娃被热得“哇哇”直哭,两只小腿不停地蹬着箩筐。玄祖父、玄祖母便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一边哄孩子一边等渡船。
   临近晌午的时候,天气变得越来越闷热,空气中氧气变得越来越稀薄,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时,一只小船隐隐约约闯入了玄祖父的视线,玄祖父、玄祖母站在岸边拼命地摇晃着手臂,过了许久,小船上摆渡人才看见了玄祖父玄祖母,慢悠悠地划着小船向这个方向驶来。
   小船靠了岸,一个戴着斗笠彪悍的中年男子走下船来,两只大脚板踩在船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每一步都势大力沉,每一步都让人心房乱颤,浑身不自在。船夫走下小船,把缆绳熟练地绕在锚桩上,一边绕着缆绳一边斜着眼睛不失时机地打量起玄祖父玄祖母来,目光里隐隐藏着残暴与贪婪。
   因为急于赶路,玄祖父满脸含笑,走上前抱拳施礼。“这位兄弟,劳烦把我们渡到对岸,船资照付便是。”听玄祖父是外地口音,凶煞的船家汉子竟答应了玄祖父的请求。
   玄祖父挑着箩筐和玄祖母小心翼翼上了小船,凶煞的船家汉子解了缆绳,大步踏上了小船,一点手中的船镐,小船象箭一样向湖心驶去。就在小船离岸的那一刻,东南的天空黑黑压压的乌云伴着闪电和沉闷的雷声翻滚而来,一会的功夫,乌云遮住了阳光,空气中伴着一阵阵凉风袭来。
   风伴云走,雨伴风行,刹那间天空暗了下来,刚才还是朗朗晴空,现在已似暮色沉沉。
   船大约行至湖心,凶煞的船家汉子停下了手中的浆,霍然从船板下面抽出一把刀,一只手攥住玄祖父的胳膊,另一只手持刀架在玄祖父的肩上:“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当时玄祖父就吓傻了眼,被凶煞汉子攥住的胳膊生生地疼,哪里还挣脱得开?玄祖母吓得忍不住哭出声来,奇怪箩筐里的两个小家伙此刻倒出奇得安静。
   一记沉闷的雷声响起,仿佛整个湖面都颤栗起来,随之闪电接踵而至,闪电中凶煞的船家汉子面目显得更加狰狞。玄祖父意识到了什么,连年的灾难历练了玄祖父处变不惊。虽然刀架在脖子上,仍背对着凶煞的汉子拱了拱双手,“好汉无非是求财,只要好汉饶了我们一家性命,银子给你就是了。”
   听了玄祖父这般说话,凶煞的汉子不禁喜上眉梢,“还算你识相,快把银两尽数取来与我!”
   “好汉说笑了,你这般按住我,哪还有功夫取钱给你?”玄祖父依然面带微笑,与凶煞的汉子周旋。
   “休要耍什么花招,否则要你全家性命!”凶煞的汉子恶狠狠地说,这才缩回攥住玄祖父胳膊的手。
   玄祖父慢慢地走向了箩筐,凶煞的汉子也紧跟其后,一点都不敢疏忽大意,玄祖父弯下腰摸摸索索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突然,玄祖父“嚯”地立起身来,以千斤雷霆之势把一个布包中的白粉撒向凶煞的船家汉子的脸部,凶煞的汉子下意识地扔掉手中的刀,双手不停地揉搓双眼,玄祖父又以迅雷掩耳之势扑向凶煞的船家汉子,凶煞的船家汉子立足不稳,在小船上晃了晃,最终还是跌落水中。
   玄祖父迅速抓起双浆,用力地摇动起来,远远被抛在船后面凶煞的船家汉子在水中挣扎哀嚎。纵他水性再好,可是被白粉迷住了双眼,也只能在水中瞎折腾。
   小船像箭一样地向前方驶去,渐渐的凶煞的船家汉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远远地被抛在后面,当最后一计闪电过后,雨点覆盖了整个湖面,凶煞的汉子也没了踪影。
   风更猛雨更大,豆大的雨点打在湖面上溅起一朵朵大大的水花,像是盛开满湖的白色并蒂莲。一时间整个湖面白茫茫一片,波浪掀起老高,一浪接着一浪,小船在风浪中颠簸摇曳。玄祖父使出了吃奶的劲,只想在更大的狂风暴雨之前感到彼岸。在风雨面前,小船根本不听玄祖父的使唤。雨越来越大,横在面前的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雨幕,玄祖父在风雨中吃力地摇动双桨,根本走不出半米,最后不得不放弃努力,风太大雨太急,小船根本不按玄祖父意志的方向行驶。
   筋疲力尽的玄祖父,跌跌撞撞爬进船舱,再也动弹不得,一家人蜷缩在船舱里,任凭外面狂风暴雨肆虐,任小船在风雨中自由漂流。
   箩筐里的两个小家伙好像预知到什么危险,“哇哇”地哭起来,玄祖父挣扎着坐了起来,和玄祖母一人一个把娃搂在怀中,两个娃像中了邪,怎么也哄不好。望着舱外天地浑然一色黑茫茫一片,玄祖母瘫坐在箩筐旁。
   不知道什么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更不知道雨还要下多久?小船在风浪中颠簸,随时都有侧翻的可能,玄祖父闭上可眼,脸上神情显得越来越凝重。突然,船舱的顶棚上传来一阵阵抽打的声响,玄祖父迅速地把手中的孩子交到玄祖母的手里,走出船舱才发现,小船不知什么时候飘回到芦苇荡前,原来走了这么久,小船一直在湖心游荡。
   看到了芦苇荡,玄祖父灵机一动,拽着芦苇把小船驶进芦苇深处,这样就能有效的避免风大侧翻的风险,把船上的缆绳紧紧地系在芦苇上,玄祖父这才放心地走进了船舱。外面的雨虽然依旧很大,风倒小了很多,风小了船自然少了颠簸。也许是两个小家伙累了的缘故,渐渐停止了哭声,心力交瘁的玄祖父、玄祖母经不住睡意的侵扰,渐渐也眯上了双眼……
   风停了,雨住了,伴着一声声清脆的鸟鸣声,把玄祖父玄祖母从梦中惊醒,玄祖父走出了船舱,芦苇荡中,晨霭中的一层水雾笼罩着整个水域,太阳正从地平线冉冉升起。阳光好像天生是水雾的天敌,渐渐的水雾慢慢退去。玄祖父解开了缆绳,轻轻地把小船驶出了芦苇荡,芦苇荡的外面风平浪静,玄祖父轻而易举地把小船划到了对岸。
   玄祖父牵着玄祖母的手,挑着担子踉踉跄跄走下小船,惊恐地向四周张望,还没有从昨天的恶梦中走出来,想想都替玄祖父的当年感到害怕,更多的是对玄祖父的勇敢和智谋的钦佩,很难想象如果玄祖父当年换作是我,是否还能保护全家全身而退。
  
   第一代玄祖的逃难途中的故事被传诵了一代又一代,可后人总也弄不明白,第一代玄祖哪来的石灰粉呢?难倒他有先见之明?其实呀,撒向凶煞船家汉子的白粉,是孩子夏天敷汗用的香粉,是孩子的香粉救了全家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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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读着这篇情节紧凑,险恶丛生的散文,脑海里很清晰地翻腾出“江湖险恶”这四个字眼。是的,就是江湖,人心险恶的江湖,有利益纷争的江湖。被作者生动的文字所引领,在阅读过程中,心为之紧缩,又为之松懈,就好像自己也身在其中,又好像在看一部经险传奇电影。那栩栩如生的画面,那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中飘荡的人儿,无不让人为之动容。感谢作者用细腻的笔触还原出祖辈的传奇故事,让人了解了一段隐藏在云烟深处的精彩人生。祝创作愉快!精彩不断!【轻舞编辑:梦婷】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F170710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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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梦婷        2017-06-29 08:48:49
  千里,好久不见,祝一切安好!
梦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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