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见闻】写作,一杯寂寞的苦茶(杂文随笔)
夜暮降临,华灯初放。
书房里,一杯清茶,缕缕的茶雾飘浮,弥漫着陋室。电脑旁,双手轻轻地敲击沉睡的键盘,唤醒那娟秀的字符跃上屏幕。那清脆的声音,划键的节奏,让写作者感受文字的享受与快乐。
写下这个题目“写作,是一杯寂寞的苦茶”我是深有感触的,不是吗?每一个写手有哪一个不是耐得住孤独寂寞的时光而寻求文字的乐趣。
在我的故乡,接触到一位老人,老人生活在一个有着百年历史的小镇上。年轻时,他几乎独领那个时代的风骚,一壶老酒,三杯清茶,一笔小楷。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还会写一手好文章。我偶尔闯入他的视野,当我翻阅起他的许多手稿,发觉里面竟有不少被称之为小说、散文的东西,我就非常地激动。让他发表,他却笑着说,“随便写写,发表干嘛?”怎么也说不服他。他唯一的辉煌,就是整理创作出一部古典梆子,进过中南海的怀仁堂。
曾经,有许多作家说写作是他的生命,生活的一种方式,一种自言自语。这种自然自语,恰是在寂寞中前行。
可是,有谁知道,伴着寂寞走过的岁月,品味着孤独十年、二十年的酸楚呢。
“十年辛苦不寻常,字字看来皆是血。”是曹雪芹对《红楼梦》的真诚;
“知我者,其在青林黑塞间乎?”是浦松龄对《聊斋志异》的真诚。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是写作者对写作的真诚。
在写作真诚的背后,鲜为人知的寂寞又有谁知晓呢?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尚。当写作超越了一个人想说,想写的欲望,而成为一种时髦或不时髦的职业时,种种的名利诱惑,泥沙俱下,鱼龙混杂,艺术芬芳和文学垃圾、泡沫,便一同泛滥在我们阅读空间。这种现状的存在,除了低劣的文品和人品让人震惊与痛心,更为重要的是耐不住寂寞粗糙而匆忙完成的艺术作品而为之。
良心和道德让我们吃惊,这样的文字,字里行间缺少的是那位故乡老者怀有的艺术和生命的真诚,还有那耐得几十年的孤单与寂寞。
写作者是寂寞的,有的人默默写了一辈子,没有名利之欲,没有功誉之为,只是一吐快垒。有些文人隐逸山林,从事私家著述,而成就了千古不朽之作。
“埋头著书黄叶村”的曹雪芹既是。
姑妄言之姑听之,瓜棚豆下雨如丝。”明朝正统文坛盟主渔洋山人王士祯曾这样说蒲松龄,瓜棚豆架下的蒲老夫子屡试屡不中,屡不中屡试,又在破败陋巷教几个小蒙童,胸中不平之气,只好借瓜棚豆架谈狐听鬼来消除。
“子夜荧荧,萧斋瑟瑟”,蒲公伴着贤良淑德的糟糠之妻,守望故乡,坐在瓜棚豆架下喃喃自语,在寂寞中悄悄用一生来完成一本书。
这一介寒儒,身上熠熠闪耀着的就是写作者的人格智慧和文学艺术光芒。
诚然,一个时代有多少文字而又能流传多少呢?又有多少作品有着永久的艺术生命力?真正的文字或许真的诞生在那些耐得住寂寞苦学苦读的民间。没有人认为我上面所说的那位老者会成为曹雪芹、蒲松龄,他自己也没“过把瘾”当一回什么作家。但他自得其乐,用他自己的方式完成生命的自我。从这个意义上说,写作者耐得住寂寞,心情惬意快乐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