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星星点灯(外三首)
【一】星星点灯
每一个人都像一颗星星
这句古老的神话是外婆告诉我的
如今她也是其中之一,大小,亮度,热度
都是熟悉的记忆
我们在黑夜中互相取暖,火柴的木梗上便有了裂纹
每一种荒凉都是实体
她的容颜,是颤抖花间的珍色
清凉如初,不分彼此。那某些珍藏的青丝
被木梳所囚困。像极了她的一生,左右支撑成架
遥遥,混沌不开的浓雾起色了
她变得端庄,在时针上越来越慢,我只有再次点灯
来一次怀抱。情感是古典的芬芳,顺着缝花之月
我仅有的脊椎与鱼相似,同样有刺
我游向更深的地方,水溅几分
从淤泥中的白莲好让她再次醒来
【二】习惯是雕刻的塑像,一座连着一座
我为自己雕刻了很多塑像
月亮见证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例子
太阳发誓这不是它的影子
它是我的习惯,一座连着一座,凑成一个人字
比如洗脸,刷牙,睡觉,工作
比如喜,怒,哀,乐
比如酸,甜,苦,辣
比如睁眼,闭眼
内外都占据我的精神
快慢都足够容纳这个世界的时间
渐渐的,拋弃了一次性的东西
包括有的人也是一次性的
包括情绪也会有低潮与高潮
我会想,如何让这些雕塑更加贴近完美
或风,或雨,懂得了一些必要的因素
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天气
让它变得无坚不摧
有时候,它遇见它左边的一座
有时候,它遇见它右边的一座
不同的是,它们在一起的组合
让生活有了改变
让时节有了改变
人们口中的白天变得多了
人们口中的春天变得美了
人们口中的雕塑变得神奇
【三】闭
整个上午,阳光都是一朵一朵的大面积袭来
从周边的风景开始说起
妇女还在哺乳,乞丐正端着碗向路人走过来
喋喋不休的声音让街道的人们多了几声抱怨
酷热中寻求一种方式,小孩舔舐着冰棍
夏季是红色,每个人都在包括之中
唯独我亲眼看见一个人,他闭着眼
一个人吸烟,一个人翘着二郎腿,一个人打着暧昧的电话
从他的语气词中,惊讶,喜悦,亲吻
从他的烟圈中,很清晰,很亮澈
从他的手脚中,一直抖着,现在也是
从他的外貌中,二十左右,头发三七分,落腮胡
从他的纹身中,老虎,狮子,龙等成了一个动物园
从他的眼神中,有男人该有的犀利
从他的身体中,遗落的香味,只剩下咸
他看着手机的时候,他把位子让给了老人
他往前几步的地方是允许吸烟的
他的手脚都是侧着的时候,他拿着给对方的礼物
他说话一直都是微笑的时候,他忘记了汗水把他衬衣浸湿
他的胸前挂着一个工作牌,“纹身模特”
他在椰子树下唯独买了一瓶矿泉水
他迟迟不肯挂断的电话,他望了望来往的车辆
他再次吞咽了一口唾沫,接着喝完一整瓶水
【四】左耳是一幅插画
夜晚,蚊子在耳际盘旋发声
于是想到了一种自娱自乐的方式
在一张纸上临摹左耳的大小,刚开始只是一点
后来思绪中浮现的美态让我不得不再撕扯
一张纸,它像向日葵的脸一样圆润
正面,让它极其感性
反面,让它极其性感
如果说是自然的方法去寻求一种新的洒脱
接下来,我再次为自己找的借口是一只左耳
天地之间,它所形容的角落
封闭在指尖,月牙儿似的白
由此可见,动静结合的事物在每一个弱小的物体内
平凡而不平庸,抒写几句的浪漫与现实
不只是身体温存的热度与力度
我要画出它的骨骼,血液,肉丝,粘连一起
我要求手中的笔和掌纹一样
我甚至在推敲之中学会挽留一颗寂静的心
我把它藏进去,又把它放出来
我让它惯于耀眼,成为宝石
我是一只左耳的对象
一百个画家欣赏的角度,会有一百种艺术
他们一层又一层的辉映
是起点,永远朝向最美的角度去看待
是终点,为每一种声音深解意义
它是人类赖以聆听的感官
在插画之中,每一次浓妆淡抹的痕迹
让我选择了放弃它的沟壑
深陷,隆起,无数在纸上落下的划痕
我感受到了芒刺,让一件艺术品为之深奥
我青睐的温柔与细腻,全部烘托在此
在青涩与成熟中,在古代与现代中
它就是它,也是不一样它
一只真实的左耳,一幅令人想到凡高的插画
在每个人相同的位置上
一只,或者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