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丽人行 ——庸脂俗粉是怎么炼成的
1.精神病院铁栅栏外外景日
脸上裹有纱布的少女贾美丽站在铁栅栏外边,双手抓着铁柱。年纪比她大点的女孩子兰站在她旁边。铁栅栏里边,子兰的哥哥,精神分裂的子君与双双相对而立。双双用一种忧郁的眼神看着子君,子君却好像并不认识她。
贾美丽:子君,我错了!
子君傻笑:(答非所问)你是美女吗?
贾美丽:(迟疑了一会儿,作深情状)我是,不过往后,我只属于你。
子君浑身大颤,抱头大叫:我不要美女,现在的美女都爱玩弄人的感情,她们从不读书,她们很肤浅,她们只知道照镜子打扮自己,她们只讲究穿衣服,却从来不注重品德,她们极度自私,做事只考虑自己,从不考虑别人,她们还很风骚,随随便便就和只喜欢她们身体的男人上床.
子君表现异常,有两个医生从房间立冲出,隔着栅栏对贾美丽与子兰喊:病人受刺激了,你们走吧,不要再干扰他接受治疗了。
两个医生搀走子君。
贾美丽转过身,望着子兰:都是我,把你哥害成这样。
子兰:你能说这话,证明你还有点良心。
贾美丽摸着脸上的纱布:你哥对我的恩情这么大,我怎能忘记。
贾美丽靠着铁栅栏,缓缓坐下,双手抚膝,双眼望着远方,陷入回忆。
2.某小学校门口外景日
学校大门外站满了接孩子的家长。放学铃声响了,学生们从大门里冲出来。贾美丽的妈妈站在家长群中,朝出口张望。
七岁的贾美丽从大门里跑出来。
美丽妈妈:美丽,美丽。
美丽妈妈冲上去,抱起美丽。
几个家长围上来,盯着贾美丽看。
家长甲:怪不得这孩子叫美丽,长得确实漂亮。
家长乙:确实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肯定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
美丽妈妈笑得很自豪。
贾美丽盯着妈妈傻乐
3.贾美丽妈妈卧室梳妆台前内景夜
贾美丽照着镜子抹口红。妈妈走进来,夺过口红。
美丽妈妈:小丫头,你才多大啊,就知道臭美了,快去写作业。
4.贾美丽妈妈卧室梳妆台内景日
贾美丽站在镜子前搔首弄姿,拉扯新买的裙子,妈妈走进来,手里拿着试卷,板着面孔。
美丽妈妈:你整天这么照镜子,穿新衣服,能把学习搞上去吗?
贾美丽不耐烦,捂着耳朵冲出去。
5.某中学教室内景日
初三三班。
讲台上,语文老师在黑板上写字。
讲台下,马小刚在一个纸条上写下:贾美丽,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生。
马小刚把纸条传给坐在他前排的贾美丽。
语文老师转过身,看见正被传到贾美丽手中的纸条。
语文老师:交上来!
贾美丽红着脸把纸条交上去,又回到座位上。
语文老师展开纸条,读了一遍,撕掉,然后瞪着马小刚。
语文老师:你这是在害她,你知道吗?
6.贾美丽家客厅内景日
贾美丽妈妈坐在沙发上把一张职高的录取通知书甩在桌子上。贾美丽坐在妈妈旁边低头玩手机。
美丽妈:你可给我想好了,如果不复读,选择上职高,那你这一生就别想进大学门了。
贾美丽:你已经out了,上学有什么用,现在已经没有人上学了,网上说多少人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甚至还有人大学毕业重新进技校,现在是金钱社会,一切向钱看,不管你干啥,只要能赚到钱就行。
美丽妈摇摇头无奈地叹气。
7.某职高教师内景日
教室里坐满了学生,有两张课桌空着。
老师站在讲台上点名:贾美丽
台下无人应。
老师又点名:马小刚。
台下也无人应。
老师用笔在点名薄上作了标记。
老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两个人旷课,有谁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吗?
下面有人起哄:她们生孩子去了。
老师:必须上报学校,严肃处理。
8.某宾馆房间内景日
床上,马小刚靠着床头半坐,贾美丽躺在马小刚怀里。两人都在抽烟。
贾美丽:你喜欢我什么?
马小刚:因为你漂亮。
贾美丽:还有吗?
马小刚:难道这还不够吗?
马小刚扔掉烟,把贾美丽压在身下。
9.贾美丽家客厅内景日
美丽妈站在沙发旁,贾美丽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美丽妈:你就连上个职专都能让人家给开除了,你还能干得了什么?
贾美丽:哎呀,你烦不烦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不上学了嘛,正好我可以出去赚钱。
美丽妈:你没有任何手艺,你能干得了什么?
贾美丽: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朋友会帮我找的。
美丽妈:就你那些狐朋狗友,能靠得住才怪。要不你去宁波找你爸,让他在厂里给你找个活。
贾美丽:哎呀,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给我拿一千块钱,我出去找活。
美丽妈:你不听我的话,休想从我这拿走一分钱。
贾美丽:给不给由你,没有你,我照样能活。
贾美丽冲门而去。
美丽妈:你走,走了你就永远别回来。
10.网吧门口外景夜
马小刚与贾美丽相对而立。
贾美丽:我已经和我妈闹翻了,怎么办呢?
马小刚(抚摸着贾美丽的头)没事,我当网管挣钱养你。
贾美丽吻了马小刚一下。
贾美丽:亲爱的,你真好,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马小刚把一把钥匙交给贾美丽。
马小刚:宝贝,你先回到我们租的房子里去睡觉,明早下班,我给你带早饭。
贾美丽恋恋不舍地离去。
网吧门口有个叼着烟的老板娘朝马小刚喊:网管,有人电脑死机了,快点去修。
马小刚:好的,来了。
马小刚小跑进网吧。
11.某出租屋内景夜
马小刚躺在床上边抽烟边玩手机。
贾美丽从厕所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早孕试纸。
贾美丽:亲爱的,我怀孕了。
马小刚脸色大变。
马小刚:怎么办?
贾美丽:我也不知道。
马小刚(想了一会儿)做了吧。
贾美丽低头不语。
12.某私人诊所门口外景日
马小刚扶着贾美丽坐在花坛上。
马小刚:亲爱的,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贾美丽还很虚弱,
贾美丽(有气无力)有话你就说,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马小刚(吞吞吐吐)我、我们分、分手吧。
贾美丽(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马小刚:我们分手吧!为了给你做这个人流,我都负债了,我实在养活不起你了。
马小刚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交到贾美丽手里。
马小刚:这是五百块,你拿着,去找份工作吧,对不起,再见。
马小刚离去。
贾美丽泪流满面,坐在原地。
贾美丽:你他妈的真是个混蛋!
马小刚没有回头,往前走去。
13.某饭馆内景日
子君坐在墙角等着上饭。穿着服务员制服的贾美丽端着一碗面朝子君走来。贾美丽一不小心把面碗翻在子君身上。碗碎,饭撒。
贾美丽:对不起!
子君正要说没关系。
老板娘气势汹汹地从后厨冲出来,左手插腰,右手指着贾美丽。
老板娘:你是干什么吃的,才来三天,就摔了五个碗,你说我要你有什么用,你走吧,我们把你开除了。
贾美丽(楚楚可怜状):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老板娘:不可能了,赶快收拾东西走人,别影响我做生意。
贾美丽:可可是我身上一点钱都没有。
老板娘: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贾美丽:你能把这三天的工资给我吗?
老板娘:我不让你赔偿那五个碗就不错了。
贾美丽:那五个碗我赔,你从我那三天的工资里扣,你把剩下的钱给我吧。
老板娘:你别做梦了,你还没过试用期呢,试用期间是没有工资的。
贾美丽:我求求你了,把那几个钱给我吧,我真的很需要那几个钱,不然,我真的就要沦为乞丐了。
老板娘:我管你沦不沦乞丐,就算你沦为小姐,和我都没有屁关系。
老板娘突然不耐烦了,朝另一个服务员小丽喊:小梅,快去宿舍把她的行李拿过来。
小梅:知道了。
小梅转身上楼梯。
贾美丽绝望了,瞪着老板娘,无可奈何。
子君忽然站起来,正对着老板娘。
子君:老板娘,你是做大生意的,何必为几个小钱和小姑娘一般见识呢,要我说,你发发慈悲,把那三天工资发给她算了。
老板娘: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倒轻巧,你怎么不把她打碎的那五个碗赔给我呢。
子君从兜里掏出五十,递给老板娘。
子君:一个碗十块,五个碗五十,你看够吗?
老板娘接过钱。
老板娘:这可是你要给的,没人是逼你。
子君:是我自愿的,这下,你可以把工资给人家了吧。
老板娘:我可没说你把碗钱赔给我,我就给她钱。
子君:你真是不可理喻。
子君转身对着贾美丽。
子君:姑娘,你放弃吧。
贾美丽:可是——
小梅抱着贾美丽的双肩包从楼上下来。
子君:别再说了,我知道你身无分文,那是你的救命钱,但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你去接过行李,跟我走,我不会让你沦为乞丐的。
贾美丽:可是为什么?
子君:江湖救急,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快去接东西。
贾美丽从小梅手中接过双肩包。
贾美丽对着子君。
贾美丽:走吧。
老板娘:慢着!
贾美丽愤怒地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把我的工作服留下,那也是花钱买的。
贾美丽脱掉工作服,露出紧身背心。她把工作服狠狠地摔在地上。
贾美丽:给你的破衣服,我宁愿光屁股,也不要穿你的衣服。
说完,甩头走出去。
子君紧步跟上。
一个厨师从后厨跑出来,望着子君与贾美丽的背影。
厨子:真是便宜了那个小子,那么漂亮的女孩,可惜了了。
老板娘:别在这里发春,到后边炒菜去。
其他服务员(连小梅在内)偷偷地笑
14.德克士餐厅内景夜
贾美丽与子君面对面坐着。在他们之间的桌子上,摆着空盘子。
子君:吃饱了没?
贾美丽:吃饱了!
子君:吃饱了就回家吧!
贾美丽:我是不会回去的。
子君:为什么?
贾美丽:不回就是不回,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烦不烦啊!
子君:那你晚上住哪?
贾美丽:跟着你!
子君:(惊讶)跟着我?
贾美丽: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子君:那么好吧!
15小旅馆单人间内景夜
贾美丽与子君并肩坐在床沿上。子君显得很拘谨,贾美丽很无所谓。
贾美丽:有烟没有?
子君:我不会抽烟!
贾美丽:靠,你是男人吗?
子君:难道非得抽烟才是男人吗?
贾美丽:当然不是!只要那方面强也算是好男人。
贾美丽去抓子君档部,子君赶快拦住。
贾美丽:怎么,你还害羞啊,你别告诉我你还是处男啊!
子君:(很严肃)你能不能别这样。
贾美丽:你就别装了,你们男人心里想的不就是那么点事嘛!
子君:我只和我喜欢的人做那种事。
贾美丽: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吗?
子君:这不是好看不好看的事儿.换句话说吧,如果我要你的身,首先会要你的心。
贾美丽:想要我的心啊,那你追我啊!
子君:好啊!从此刻开始,我追你!
贾美丽:随便你了,反正我是身无分文了。
子君:没事,我养你
贾美丽:对了,还没问你呢,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子君:我没有工作。
贾美丽:你不工作,那拿什么养我?
子君:也不是不工作,我是个自由工作者。
贾美丽:切,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作家、画家、作曲家什么的,我觉得那些人整天活在理想之中,像个傻b!
子君:不好意思,我是个写书的!
贾美丽:晕。(停了一会儿),你发表过东西吗?
子君:目前还没有。
贾美丽:那意思就是你的写作没有赚钱。
子君:是这么个意思。
贾美丽:那还是那个问题,你拿什么养我?
子君:这就是我要考虑的事情了,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我要在一个月内让你把心交出来。
贾美丽: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子君:(站起来)我的第一个表现就是让你睡个好觉,晚安。
子君开门,打算出去。
贾美丽: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
子君:我再找个地方睡觉,我怕睡在这里,会忍不住对你起邪念。
贾美丽:随你的便了!
贾美丽打了个哈欠,躺下。子君开门出去,随手把门带上。
16.小宾馆另一单人间内景夜
子君在纸上写下一个题目《丽人行》,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17.小宾馆一单人间内景日
太阳在东方高悬。贾美丽还在沉睡。敲门声响。贾美丽穿衣,开门。子君提着早餐进来。
子君:吃点早餐,我去给你租间房子。
贾美丽:然后呢!是不是该给我找工作了!
子君:不找工作,你这个年龄应该在学校,你先好好看一段时间书,等到我有钱了,就送你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