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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流年·变迁】匆匆那年(征文·散文)


作者:李向荣 布衣,326.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586发表时间:2017-08-17 00:03:58

​​一直以来都有这样的说法:小学分为初小和高小,一到三年级为初小阶段,四到六年级自然为高小阶段啦。我上学的八零年代初,小学还只是五年制,一到三年级为初小,四五年级乃高小了。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乡村小学教学点遍布,甚至一个生产小队也拥有教学点。不像如今偌大的一个农村社区竟然没有一所学校了,现如今一个镇点的行政区域仅有一个小学也算正常了,许多四村五落的小小子要聚集在镇子里的小学,美名其曰:撤点并校。可怜了那些家长,需要“背井离村”,去给自己的孩子做饭,有时白天大老远去田间干农话,晚上又大老远从村到镇点陪孩子,特别那些刚上初小的孩子需要家人呵护,如果是父母打工外出,爷爷奶奶又照顾不了的,自然要送入私人公寓,苦了孩子,累了大人。现在许多孩子家长还居然说县城教学质量好,让孩子去县城上小学等等。总之教育的集约化已成趋势矣,短短几十年功夫,乡村教育便在改革化的浪潮中轰然退潮了。不能不让人有“沧海桑田忽一日”之感。
   八零年代,我所就学的初小点就在我们新民第一生产小队的村东,出门不过几百米的地方,彼时我们生产小队有二三百口人,离生产大队大概一公里光景,自然也就像个独立王国,刚入学的孩子离大队小学较远,其间还要翻一座沟坡,所以也就留有了一个队办小学,我在这里度过了我的学前班和初小生活。
   今年春上,轰隆隆的推土机推掉了我们村已经弃置了十多年的小学,过去的小院连同院内的教室被夷为平地,并且栽植上了杨树,柳槐。再也见不到成为废墟的小学了,为此内心还有几许怅悯,虽然十多前他已经被别人用来放置牲口草料,但是遗迹还可用来凭吊过去的时光,现在连凝望它的机会也没有了,怎么能不让人怅然若失呢!
   七九年秋季,我成为学前班的学生,父母为我准备一面可以背在身上的小黑板,它面积大约为20*30平方厘米,并在旁边拴系用来擦写粉笔,用弃置的布条做成的黑板擦。每天框当框当地背着它去上学,不大的教室里既有学前班,也有一到三年级学生,一开始我们趴的还是条石做成的桌子,我记得教室前边张贴着马、恩、列、斯、毛的印刷品,给人一种庄声肃穆的氛围,仿佛到了会议室,议事厅。教我们仅有一个老师,她那年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扎着两条小辫,样子秀气,对于学前班的孩子来说,上学纯粹是玩耍,至于学了什么,记忆中已没有印象。只记得那一年夏天,不知是修缮教室还是生产队在里面囤粮食,我们学生还被移至砖窑里,一座用来放砖坯的小土窑里,我们学前班同学坐在窑畔上,只有一只小闹钟嘀嗒嗒地走着,这老旧的时光一晃已快四十年了。
   八零年秋季我上小学一年级,记得家人为我交纳了五毛钱的学费,语文书发下来了,前有插图,插图一是毛主席和华主席在亲切交谈,因为其后有一首诗是《你办事、我放心》,那是一首政治意味颇浓的小诗,我现在只记得其中开头的几句,诗曰:“水有源,树有根,毛主席的恩情比海深,你办亊,我放心……”可惜下面的我已记不清了。一年级上册先学拼音,然后是简单的识字,我记得“上、中、下、人、口、手、山、石、田、土……”等许多的象形字。课文里的《吃水不忘挖井人》,讲井冈山年代,毛主席为村里人挖井的故亊,《丁丁和小飞机》的课文,大概是小丁丁做了一个梦里开上了小飞机,后才知是梦,因此发誓要好好学习什么的,记忆中的东西是零落的,但总有些能印在脑海里,一些则产生了遗忘或张冠李戴。
   第一学期教我们的依然是教学前班的那位女老师,是我们村的女儿,到了寒假里,她出嫁到外村,不再教我们了,我至今还记得她出嫁那天,冬阳灿烂,满地的爆竹碎屑,她推着自行车走出家门的情形……她再也不能教我们了,当时我万分失落。
   到了年后,新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男老师,储生林老师,听大人说,他是退伍军人复转到教育战线上,是我们大队当时唯一的公办老师。记忆中,他多才多艺,会耍棍术,会唱歌,字写得好。此后的两年半里,他一直教我们村的所有的初小同学。他既是校长也是班主任又是学科老师,他对待孩子是既和蔼又严厉。当你表现时,拍拍你的头,作业潦草、错题多时,拧你的脸蛋子,顿时让你感觉他一脸狰狞,他使劲掐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任凭你泪水涟涟,涕泗交流,然后告诫你要细心。
   在他的教育下,我成长,我记住了王二小的英勇,陶少文是英雄的爆破手;一事无成,抓一个扔一个下山的小猴子;水中捞月的群猴等等,可能由于天生愚钝的缘故,到小学二年级,我的数学计算越来越差,以至于珠算、几位数除法等都学得一踏糊涂,甚至老师的法宝,放学谁没做完作业留下来,也治愈不了我的对数学的抽象理解,这不能完全怪怨老师,只能怪怨自己不是数学原地里的犁铧。他给我们教了《社会主义好》、《咱们工人有力量》、《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等政治意味浓郁的歌,也教了像“晨风吹,阳光照,红领巾,胸前飘,小朋友呀欢欢喜喜进学校”一类的礼仪歌。记忆犹新的是《我给星星打电话》,其中“小星星,把眼眨把眼眨,为革命学文化学文化,快快长大驾飞船呀,欢迎你们来侦察来侦察。”可惜这样的歌谣虽然新奇,也没有把我后来引入星空的殿堂,也许是一种遗憾吧!
   说起这小学校,好像有一段轶事呢,以前这地方是戏楼,村民会唱戏的农闲在此排戏、演戏,可某一年过新年,小孩子放炮仗,毁了戏楼,烧剩的断瓦残垣也就成了教室的建筑材料。
   彼时小学校也就像一座院落,前边先是一排两面流水的前房,生产队以前放杂物,冬日里张挂粉条的地方,中间是操场,操场东边有两棵大垂柳,春天来时,我在沙土下捉过小虫子,一种大概叫小金龟子的虫子,操场后便是三四间的大教室,是宿办合一的教室,被一堵山墙隔了起来,较大的是学生学习的教室,仅有的那一间便是老师的宿办了。现在想来那该是何等的简陋呢!可当时安贫的老师们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开启教学之旅的,让我们今天的老师们感到由衷的敬佩。教室后面有一棵不算高大的白杨和一株小柿树,这小柿树就是未曾嫁接的树,它的果实是如纽扣般大小,秋天结成黑黑的小果实。我记起在二年级开学季一个阴雨天的日子,老师给我们讲《温暖》一课,写周恩来总理关怀清洁工的故事,我瞅着教室外阴沉的天,听着下滴的雨水从檐瓦间泻下来的嘀嗒声,心中渴望一股温暖的暖流能溢满我的心田。
   小学校里,一开始与我同窗的有军民、会玲、秀萍和我,后来又有老留级生红亮,他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孩子,可就是学习上是榆木脑子――一窍不开,这也自然成为当时笑料。一次去大学校考试,他把姓名写成了刘红高,被大家视为笑柄。又写作文写去上街带着妹妹,结果文末却写道他一个人高高兴兴地回来了,还是让老师痛批了一通,后来长我两岁的他还是被留级了,又跟下一级同读一个年级了,后来索性连高小也上不了了,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如今我们初小同学天各一分,彼此也极少走动,只能让人感觉流年有意,岁月无情的伤感。
   记忆是一条河流,它有时河水丰沛,有时却也干涸断流。我的记忆就是这一条时断时续的河流,只能把记忆中的岁月简单拼接,曾经的岁月就时断时续地明灭在这河流里。回望我的初小,那里承载了我生命的最初航程,它既有欢乐又有忧伤。我们又有谁能让这岁月回流,重新开启新的童年岁月之旅呢!是想回也回不去的初小生活了,只能时不时回望往昔,聊表怅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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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上世纪八十年的小学,按照年级的高低分为初小和高小。这对于没有经历过的人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词汇。但对于经历过的人来说,却是一段非常丰润的时光。作者在此篇文章中,书写了,他的初小学习经历,从什么都不懂,到在不同的老师教导下,逐渐走入知识的世界,乃至为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他的笔端满是感激。同时,也从这个侧面,反映出当时的生活现状,让人不由感叹,这过去和现在的变化,真是太巨大了。同时,道出感慨,引出珍惜领悟。佳作,流年推荐阅读!【编辑:平淡是真】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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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平淡是真        2017-08-17 00:05:31
  我父亲上学的时候是六十年代,他老说高小,我就不懂是什么,看过您的文章,我想应该和您说的是一样的。感谢老师支持流年征文,祝福创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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