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九品】刺破黑暗的衣襟(外三首)
一、刺破黑暗的衣襟
黄昏系在一粒鸟鸣上
远山沉默。灵魂的回响
在血色残阳中慢慢退去
小树林的寂寞,被一片羽毛塞满
夜的黑,足以吞噬卑微的希望
肆意挥霍掉的生命,无处买单
暴涨的血管里,煮沸的激情汩汩流淌
虔诚的心,在凋零和新生中来回泅渡
让飞来的流弹击中我吧
我把名字和信仰,镶嵌进发光的石头
夜风掀起梦的裙摆。一颗星亮起来来,
在洁白的稿纸上,兴风作浪
二、省略号
省略故事,省略情节,省略
与你相关的所有记忆
别问,犹疑的眼神
隐藏的是苦涩还是甜蜜
一扇暗淡的窗,关起
模糊的意识里,你不是你
我不是我。遗落在草丛里的往事
兀自开出娇艳的花
如同那段恋情,在阳光下盛放
凋谢。无声无息
该遗忘的,都会遗忘
只留下一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祭奠爱情。夏夜的风
轻抚脸颊,撩拨起层层思绪
断裂声,自心底传出
虚掩的门里,长长的叹息
欲言又止。其实
我是懂你的。只是
不会再傻傻地说爱。不会
把一颗纯洁的心,做了赌注
三、从容
双目,抵达不了山的高度
天空挤满了云朵。鹰翼下的河流
挟裹着岁月的浪花,静静流淌
一只蚂蚁,匍匐在朝圣的路上
用卑微的身躯,托起五彩斑斓的梦
拥堵的世界,纷纷扰扰
蜂蝶追逐着花期,脱缰的马
横冲直撞。一把生锈的锁
锁住几十年的光阴,锁不住
一颗贪婪的心,长满荒草
在静默的时光里打坐,放空自己
摊开手掌,让命运的风
抚平伤痕累累的日子
时间在火炉上燃烧,浓浓的茶香里
把人生的况味,一口口啜饮
四、牵念还是遗忘
这些年,我忽略了很多
譬如情感,记忆 ,欢乐或者忧伤
我把乡愁研碎,治疗城市里患上的自闭症
我把一棵树移植到阳台上
它没有根。拒绝生长
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亲人
很久都没有过只字片语的联系
我知道,你也想不起我的名字
我们都一样。走得太过匆匆
再没有一个渡口,让我们重逢
毫无心机地畅谈,把酒言欢
梦是空的。心是空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的
何必,用虚拟的文字
去粉饰孤独
只有午夜时分的那声叹息
像一枚刺,尖锐,锋利
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