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我与树的约会
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中国传统的七夕,一个浪漫而叫人想象的节日。我与好友跟随郝老师和著名作家王芳一起去王家峪。
王芳是我倾慕已久的一个女作家,她要去王家峪采访正在那里演出的山西省京剧团,我们一路同行。
王家峪,位于武乡县东70华里处,抗日战争时期这里曾是八路军总司令部所在地。朱德、彭德怀、邓小平、刘伯承等老一辈革命家曾在这里长期生活、战斗,指挥华北各抗日根据地的游击战争和政治斗争。
车从县城出发,一小时便到王家峪。我们在总部前面大路旁两排窑洞那里泊车。开戏尚早,我们几人便一起到总部去。
在王家峪,让我难忘的是两棵树,一棵是邓公枣,一棵是朱总司令亲手栽种的“红星杨”。
邓公枣,就在总部门口,这是一棵没有生命的枣树,在初秋的天气里,傲然挺立。树上没有一片叶子,树干粗壮,靠近总部院门的一侧有一大块树皮没有了。旁边一块石碑记载着枣树的故事。郝老师说,这是邓公当年拴马的树。这枣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因为邓公的逝世,枣树感念邓公,在邓公逝世的当年泣血而亡。
抚摸枣树苍老的树干,枣树无言。我的内心深处生出浓浓的敬仰来。枣树有灵,感念邓公,竟追随邓公而去。让人感慨。读碑文,看枣树,叫人心神难静。在这棵枣树旁,没有看到人们所说的“子母枣”的小枣树,倒是在总部大门旁边,一棵小枣树枝繁叶茂,青青的枣子挂满枝头。心里有了些安慰,这小枣树,该是邓公枣的子孙吧,它出现在这里,是要替原来的大枣树继续照看着这个叫人怀念的地方吧。
从总部出来,王芳去工作了。我们几个本想去看看红星杨,可,红星杨只剩下了傲然不屈的灵魂了吧,当年杨树茂盛的样子已经无法看到,它,已经离我们去了。
远望红星杨,遒劲的枝干怒向苍穹,是不舍,是留恋?不知道,只看到,它没有生命的躯体,依旧挺立在王家峪的大地上。
我的心,好痛。当年朱总司令栽下了这棵红星杨,多少年来,有多少缅怀先烈的后人看到它的雄姿,激发出工作的热情和革命的斗志。可今天,它,竟离我们去了。
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红星杨的离去?真的有点耳不忍闻。红星杨啊红星杨,倘若,你有灵魂,那么在你的身边也再长出一棵小杨树来吧。虽然,小杨树不是朱总司令亲手所栽,但我依然希望,能够在你强大的根系上生出一棵小红星杨,让我们这些怀念着革命先烈的人心里有点寄托,让王家峪的村民依旧可以拿着树枝,让那些远道而来的人看到树枝里美丽的红五星。
我的心,好沉重,好沉重。
红星杨,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吗?
在家乡,一棵杨树的根系往往会伸出好远,一些小杨树会从不知什么地方冒出了。此刻,我竟特别希望,这棵红星杨可以听到我的呼唤,它能够在某一天,以一个新的生命,以一个新的面目出现。宇宙间不是有“量子纠缠”吗?那么,红星杨,或许能够听到我的祈祷,在某一日,竟能够如我所愿。
怀着留恋,不舍,抚摸一下隐隐作痛的心,走吧,走吧,真的,好不忍你的离去啊!
年轻的时候,总想着红星杨就在家乡,随时可以看到,然而,等到,看到你,你竟然是这般模样,叫人怎能不泪如雨下。我的喉咙好难受,我的眼睛一片水雾。从不想会为一棵树流泪,而今,我为树哭泣。
走了,走了,再见了,王家峪。
别了,红星杨。
“走吧,别难过了,到砖壁,看看那里的彭总榆,你的心情会好些。”好友说。
车缓缓离开了,再不舍,又怎样?
好在砖壁村的“彭总榆”生机勃勃。这一棵高大挺拔的榆树,是彭副总司令亲自栽种的,就在武乡八路军总部砖壁旧址大院内。怀着敬仰的心情,在榆树钱驻足。那战火纷飞的岁月,彭总连榆钱钱都要紧着百姓先吃,怎么能不叫人拥护呢?他亲手栽种的榆树如今高大挺拔,是我见过的最大的榆树了。老榆树生命力如此的旺盛,高耸在这院子里,俯视着砖壁村。它一定看到了砖壁村日新月异的变化,看到了砖壁村勤劳善良的村民们把自己的家乡建设的美美的模样了吧。
邓公枣,红星杨,彭总榆。三棵树,三种不同的命运。
这一年的七夕,叫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