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落叶(外三首)
一、落叶
她的故事,没有人知道
她的从前是个谜
飘零的谜
现在也是
被霜打湿的心思,遍地都是
无法安放的躯壳
成为大地最后吐露出的告白
与宴席上的秋风
对饮
举起酒杯的手,朝稀疏的旅客
做出挥别的动作
把躲闪的目光,拼接成下坠的斜阳
顷刻
大地嫣红
你沿着倾斜的山路跋涉
欲挽留,曾经的那份拥有
却欲言又止
他们都走了,连着一座又一座青山
都走了
她也走了
她的故事,没有人知道
她的从前是个谜,飘零的谜
现在是,将来也是
二、露从今夜白
她穿着唐装,出没于江南
像海里的一尾游鱼
鼓动着白色浪花
秋天的蓝,静静地匍匐在她身后
形成深邃的孤单
月色清冷,人间微寒
光和影分别列在两侧
交替使用冷暖色调,临摹——
红烛、西窗、风
来取悦九月
她穿着唐装,出没在种满红豆的江南
让人怦然心动
熟悉的事物一一被复原、呈现
阶前的箫声
似曾相识般,嘎然而止
露
从今夜,始白
三、你喜欢的方式
格外的静
是你喜欢的方式
斜坐在椅上
用白描代替繁复的修辞
梳理秋天
你离这个季节很远,隔着无数山水
和一堵二十公分的墙
你沿着墙壁轻移碎步
就像你游山玩水,在画里楚楚动人
秋天蹑手蹑脚地靠近屋檐
俯身
窥视你的一颦一笑
你以你喜欢的方式
成了这个季节唯一的情人
红叶随着流水,追逐向晚的烟霞
深染上,相思的图案
四、彼岸花
没有叶,没有守望,甚至没有呼吸
红色的约定
足以让人退避三舍,噬心刻骨
依旧带着隔世的叹息
后续的故事
依旧轮回演绎
独不见,当年的涛声
像情人的眼眸。不忍直视
此刻,谁还会记得谁
微笑隐于诀别后的绝望
露珠让一切变得支离破碎
面目全非
风起,暗香残留⋯⋯
2017.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