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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一把好刀(小说)


作者:时间的城市 秀才,2116.37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375发表时间:2017-09-13 06:57:45

我先从那天的上午开始讲起。
   一阵天昏地暗的风沙过后,我决定向店家要一碗酒。唤来小二,我的手在自己的布兜里摸索,却没有摸到碎银或者铜板。我收回自己的手,指着面前的桌子请小二擦净,刚才的风沙在上面留下了厚厚的沙尘。“没想到这里的风沙真大。”我说。
   小二的表情硬硬的,他飞快地做完自己手上的活儿,转身走开。那张桌子被擦成了一张花脸。我将身边的刀从左边移到右边,它响了一声随后又回到沉寂。我转过脸,望着门外的大街。
   天昏地暗早已散尽,街上一片一片的阳光炽热地晃眼,空气如同凝在了一起,只有其中点点滴滴的亮点提示我,刚刚又一阵巨大的风沙来过,那些沙尘还没有完全散去。街道上空空荡荡,一条慵懒的老狗蹲在对面的墙角,无精打采的样子。
   吐出口里不经意灌人的沙子,口干舌燥的感觉越来越重,它们从嗓子的部位继续上升,整个口腔里都弥漫着一股火焰的气息。我决定向店家要一碗酒。如果小二向我要钱。我就将我手上的刀来抵押,它本来是很值钱的。
   我对小二招了招手,他还是那副硬硬的表情,盯着自己的脚趾,没有发现我的招手。顺着他的目光我发现他的鞋子已经太旧了,所有的脚趾都已经露在外面。他木然地盯着它们看。它们不太安分,一动一动。
   街上空空荡荡,残白的空气里升腾着细细的热浪,几片干枯的草叶升起又落下。对面,半蹲的老狗已经完全趴下了,像一摊灰黄的泥,整条街只有它的身体还略略有些水汽。我叫来小二:“你确定,这里是入蜀唯一通道?你确定,从长安至此,应当只有十天的路程?”
   “你都问过三遍了。”小二的抹布又抹了一遍桌子,它还是一张花脸,“我确定。我们老板不也是这么说的?”擦完桌子,小二没有立即走开,他在我身侧投下一条淡淡的影子,“你是不是需要点什么?”
   我盯着他的表情。本来我想说那给我一碗酒吧,可最后说出来的是:什么也不需要。我盯着他的表情,他的表情硬硬的,似乎也没有别的包含。我说:“我要点什么东西会叫你的。”
   小二转过身去。
   正午的时光被炽热拉得相当漫长,让人昏昏欲睡,好在我又熬过来了。熬过那段时间实属不易。后来又一场风沙,比上午的小了很多,在这次风沙过后我没叫小二过来抹去灰尘,而是用手指在上面写字。我写“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我写“脉脉。旅情暗自消释。念珠玉,临水犹悲戚,何况天涯客?忆少年歌酒,当时踪迹。岁华易老,衣带宽,懊恼心肠终窄”。写完这些字,我将刀端起,吹落上面的尘土,刀上的寒光被我吹出了波纹。街上,依然没有行人,那只老狗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它将那边的墙角空了出来。
   “小二!”我说。我的声音沙哑,他应当能听出我的口干舌燥。
   打着瞌睡的小二来了,他走得歪歪斜斜。没等我说话,他手上的抹布就又派上用场,桌面上的字迹被他用力擦去。现在,我面对的又是一张花脸。
   “你说,你确定……”
   “我确定。绝不会错。”
   “那你。”我的手放在刀柄上,“你猜我来这里想干什么?”
   “你想做什么我不知道。老板说不许打听客人的事儿。”小二还是那副硬硬的表情,“我们这家客栈住过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样的事都曾发生过。老板说,我们要学会看不见,听不见。”
   “好吧。”我说,“我已经没钱了,我准备明天离开这里,你能不能给我一碗酒?”见他没动,我把手上的刀抬到桌面上,晃了晃它的光亮,“明天一走。它就对我没什么用了。我想拿它换点酒喝。”对着刀刃吹一口气,我又将刀弹出声响,“这可是一把好刀。”
   小二没有回答我,而是将脖子伸长,朝门外望了几眼说:“你要等的人应当就到了。”
   那个我要等的人真的到了。他来到店门口时已是黄昏,风沙又起,吹得门外悬挂的酒旗猎猎地响。在风与沙中,那个我等的人推开了门。
   “店家,还有空房没有?”他背对我关上店门,然后用力抖落头上、身上的沙砾、落叶和其它混乱的东西,那时他就像是一个沙做成的人。真的是沙做成的人,在抖掉满身沙尘之后,他一下子显得苍老,瘦小,枯干。
   “有。当然有。”小二硬硬的表情里突然露出一丝笑容,他甚至冲我偷偷眨了下眼睛,“空房有的是。我们可等你多天了。”
   “哦。”那个人没有惊讶,“好啊,给我准备一间房,一壶酒,几个小菜,两个杯子,两双筷子。”说这些时他朝我的方向看了看,“我走得有些累了。”在经过我身旁时他冲我点点头,似乎没有看见我放在桌上的刀。他一阵猛烈的咳嗽。
   望着他的背影,在我身上一直积攒着的某些情绪一点点地流走。这个人,似乎并不是我要的那个人。他和我的设想那样不同。
   我把剩下的时光用刀细细地分成小段,一寸一寸地等着,终于等到了夜深人静。这应当是下手的时刻了,许多的传奇里都是这样说的。为了能让自己更像一个侠客,我换上自己的夜行衣。因为很久没有洗过的缘故,这身夜行衣有一股浓重的霉味儿,好在还可以忍受。只是胸前被树枝挂破的那个洞不好处理,一碰就会咧得更大,它让我羞愧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在出门之前,我突然想到可以用刀遮挡一下,这个突然想到让我涌出了不少的力气。我吹灭了灯。
   风黑,月高,还有三三两两的星。旅店里黑洞洞一片,我小心摸索,一步一步走上楼去。走到第四阶,我的脚下一滑,头重重地撞到墙上,而刀也被我慌乱中甩了出去——在一片寂静之中,刀被摔落的声音异常响亮,它在寂静中回旋,小二的鼾声立刻止住了。“谁?”他问。我说是我。晚上吃得不舒服。“你晚上吃什么了?”里面亮起的灯光再次熄掉,旅店又陷入到黑暗中。
   找回刀,我这次上楼便更加小心。那人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我用刀去悄悄撬门,却发现门是开着的——“门没闩,你进来吧。”
   我抱着刀,走了进去。
   那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指了指对面的酒杯。
   “我想,你应当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知道。”他又猛烈地咳起来,仿佛一定要把肺和肝咳出来为止,“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怕杀不了我?也不急这一时。”他抬了抬头,“我怎么也是快死的人了,即使你不杀我。不如坐下来,先喝杯酒吧。”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坐在他对面。那把刀,立在我胸前,它闪过寒光,让我也打了两个冷战。
   “是的,不急于一时。现在我杀你,真的就像踩死只蚂蚁。”
   “给我再多的酒也没有用。我不会放弃杀你。”
   “我不会放弃杀你。我已经等你十几天了,不,我等了你近三十年。”
   一饮而尽。它在舌尖上留下了苦。
   我说我等了你三十年。要知道,在这三十年里,我天天都能梦见将你杀死,或者被你杀死。不过,在梦中,还是杀死你的时候居多。
   他说他知道许多人都想杀死他,许多人。现在他已经不再惧怕死,甚至希望它能早一点到来。“你能告诉我,你究竟为何事杀我?”他也饮尽了面前的酒,“想说就说,不说也罢。反正。都是一死。”
   当然要说,我必须要让你明白,我说,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当时你在吏部任职。哦,是的,我任吏部主事。他停下咳嗽,给我斟满了酒。
   你受命,来陈州查办永王谋反的案子。杀了七百多人。
   哦,这么说,你是永王的人?
   不是。我从未见过什么永王,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说这些的时候我的愤怒又回来了,它在我胸口聚集成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我哥哥是在那时被杀的,他跟永王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可你却将他抓走,杀了。
   “我不会杀一个和永王毫无关系的人。再说,我只负责查办,至于如何处置却是由吏部刑部定夺,我再执行。”他凝望着眼前的灯,火苗在轻轻地一跳一跳,火苗之上有一股曲折的烟。“那时,我一心想讨君王和尚书的欢心。其他都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我办案,一向都是认真的。”
   我端起酒杯。外面又起风了,门被风沙拍得山响,我感觉,这座旅店就像一条颠簸的船,独自行驶在风大浪大的海上。
   我哥哥根本不是永王的人,他攀不上。他只是在县衙里当差,在傅主薄的手下,负责抄录公文、诉状什么的,闲暇时写一写诗。到死,他也未曾见过永王一面。
   “我想起来了,是,是有这么个人。他自从被抓之后就一直哭,上刑场时他已经哭得力气都没有了。他是被一直拖着到刑场的。”他略略沉吟一下,“不过,我的确想不起为何杀他,如果他只是抄录公文我是不会杀他的。我想不起为何杀他,反正不是你说的原因。在吏部和刑部十七年,处理的案子太多了。”
   刀刃顶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他抬着脸,抬着他脸上那些稀疏的花白胡须,却似乎没有一点的惧色。你想不起为何杀他,但你却将他杀了,甚至让我们全家都受到了牵连。在我哥哥死后不久,我嫂子抱着她刚刚一岁的女儿投入了水井。那时候,我就发誓要杀了你,一定。
   他又咳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动。我不得不把刀收回。因为,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不能让他颤动的脖子撞在我的刀上。这把刀可是一把锋利的刀。
   “原来,我是一个书生,一心想考取功名。”我的眼睛一阵发酸,转过脸,我盯着高处,“在我嫂子死后,我卖掉了全部家当买了这把刀。近三十年的时间,我天天枕着它睡觉,但一直都没能派上用处。”
   他伸出手,摸了下刀刃,“真的是一把好刀。”外面风声呼啸,仿佛有一千匹奔跑的马,房子的颠簸也显得更为猛烈。“谢谢你用这么一把好刀杀我。”
   “刚才我上楼来的时候,还能看到月亮和星星。”
   我和他,碰了碰酒杯。酒。在回味中有一丝的苦。
   那一夜,我们喝了一夜的酒。就像两个多年不见的老友,这话是他说的。
   我对他说我的父母早亡,一直和哥哥相依为命,直到他含冤而死。我对他说,在今夜之前,在近三十年的光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设想对他的谋杀,无时无刻。我像一条影子,一条遥远的影子,一直追踪的狼,跟随他由吏部、刑部、詹士府、扬州、河间,四处辗转。我对他说,在京城和扬州,我先后放过三次火,然而它们都很快被扑灭了。我曾在河间的一家酒馆里充当伙计,因为据说他喜欢吃那家酒馆里的两道菜,我找了个机会下了毒……我还有一次,埋伏在灌木丛中。朝他的轿子射出冷箭,在逃走的时候摔在山崖摔断了腿,一直养了六个月才好,现在,它还时常隐隐作痛。我对他说,要不是他错杀了我的哥哥,我不会变成这样一个人,我也许会获得功名,在吏部、刑部或州府任职,成为他的同僚。我哥哥的死,把一切都改变了,杀死他成为我后来的唯一目标。我指着他的鼻子:“这一天,来得太晚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停地咳,不住地咳,有几次,我感觉他早就把肺把肝把胃咳出来了,现在他的肚腔里空空荡荡,只剩下咳咳咳咳的气了。是的,我即使不杀他,他也不能活得太久。
   他对我说,其实在这次被流放之前,我早就有机会杀掉他,如果真像我所说的,三十年的时间一直用来跟踪他的话。他说在刑部时曾因某件莫名其妙的事件而被弹劾、免职,在一个县衙里谋得一份闲差,那时他整日醉醺醺的,晚上常一个人到护城河边来回地走,“那是我在仕途上的第一次挫败,它让我万念俱灰,要是那时你想杀我,我会像今天这样,安静地等待去死。”他对我说,那时你没有动手,只能说明你怕。你是一个怯懦的人。
   我飞快出手,狠狠打了他一记耳光。把他的咳打掉一半儿,让他将另一半像一枚牙齿一样咽回到肚子里去。
   两杯酒之后,我向他承认,我是怯懦的。本来,命里注定我应当是一介书生。
   我的耳光使他显现了更多的老态,他已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他的脸上已少有生气。对我突然的耳光他没有恼怒,虽然我期待他拿出这样的表情,以便我说服自己拔刀,杀掉这个表情——可他没有。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对我说,他这一生,白首为功名,到头来不过如此下场。他对我说。他的病在肺里,在肝里,在心里,在身体的任何一处,他现在只想早一点死去,他的妻子、小妾和儿子都在另一边等他。他对我说,他这一生起起伏伏,升升落落,许多的事都是多年之后才恍然明白,而更多的事则一直都不清楚。他对我说,有些事,即使一开始就明白,但不得不,不得不。他对我说,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除了满身的病,活着其实只能算是惩罚,所以他不怕死。
   “真的是报应。当年我年轻气盛,总想表现自己,永王一案总怕漏掉一人,牵连到你兄长大概出于这样的原因,而对谋反,吏部、刑部,从来都是……而我,这次流放,儿子被杀,家财充公,也完全是被莫名其妙的牵连——当然,我知道是谁想拔掉我这根钉子。报应啊,让我死在你的手上,真的是报应。”那一夜,我们喝了一夜的酒,但谁也没醉。
   那一夜,我们就像两个多年不见的朋友,这话是他说的。
   他和我谈起官场倾轧,勾心斗角,党同伐异,他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和我谈起自己少年风流,和一叫小梅的女子私定终身,还在她的要求下,将二人的婚约写在了一张素绫之上。后来赶考,中进士,留在京城为官,和小梅音讯两隔,最终娶了王家的女儿。她温柔贤良,是一个好妻子。两年之后,小梅的家人送回了素绫和口信,说,小梅在临终之前说道,我为女子,薄命如斯,是你负心所致。在我死后,必为厉鬼,叫你一家人受尽折磨日夜不安!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显现出愁苦的神色。我告诉他,我熟悉他所说的这个故事。不过那个女子不叫什么小梅而叫霍小玉,负心男人名叫李益,这本是前朝故事。我还记得李益的一首诗:“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在这首《写情》诗里,看不出他是负心人的意思。那个老人在一阵咳嗽之后大笑起来,“我也读过李益的诗,但我从来不看传奇,看来,世间的事没有几件是新鲜的,只是世人看不透罢了。”
   他和我谈及他的妻子,嫁他之后三年便去世了,她在死前总是噩梦连连,他觉得这是小梅的冤魂作祟,请人偷偷给小梅修坟造墓,在她坟前种植了三十株梅花,可是没有什么效果。他和我谈及他的儿子,年幼如何聪明懂事,后来官至太原府府尹,最后被皇上找个借口斩首,自己也被流放蜀地,“我这样的身子,这样的年龄,是人不了蜀的。我也想过会在路上被仇家追杀,只是觉得,你应当出现得早些。”
   我向他承认,我的确可以在他刚刚上路的时候就杀掉他,但那样我可能跑不掉,我是一个怯懦的人。选择在这里守着,一是可以给自己充分的时间准备,二是荒蛮之地逃生容易。我希望在杀掉他之后还能有几年属于自己的生活,在近三十年的岁月里,我是替他活的,替我哥哥和嫂子活的,替仇恨活的。
   他给我倒上酒。这是最后一杯。外面,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远山上猿的叫声惨烈低沉。“时候不早了,天马上就要亮了。”他冲我笑了笑。我看到,他暗里的嘴角有点点滴滴的血。“我发现,这里的早晨比我家乡的早晨要晚得多。在这里也听不到鸡叫。”
   提起刀,我问他:想不想看一眼早晨的阳光?他一边咳嗽一边点头:想。“你的病根在心里。”我说,“你就没遇到良医吗?”
   我杀死了他。刀,的确是一把好刀。
   然而我的躲闪还是慢了些,也许是因为酒的缘故,夜行衣上还是溅上了少许的血。我将他的身子放倒,用一块布盖住他的伤口,然后坐下来对他说:“我对你说的故事不是真的。我是有个哥哥,他是一个横行乡里,无恶不作的悍匪,我知道许多人都恨他人骨,包括我和我母亲。但他是我的哥哥。你在刑部时,下来办案,杀死了我哥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可他是我的哥哥。我母亲要我报仇,不得已我答应了她。一个男人,是要信守自己的承诺的,对吧?”
   “你猜,我现在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猜不到了。”
   走下楼来,小二已经站在门口,他打开了门。在我经过他身边时他突然问:“办得顺利吧?”天色还很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从声音上判断,他还是那样,硬硬的,不带表情。
   街上空空荡荡。只有我和我的脚步,头上的星星那么高远,那么细小,那么凉。风停了,风沙停了,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没留下一丝一缕的痕迹。我抱着那把刀,它的上面也许还有未净的血。
   抬头,天上的星星那么高远,而月亮,则完全躲进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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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多大的冤仇,等待最佳的报仇机会,足足等待了三十年。父母早亡,一直和哥哥相依为命,直到他被人杀死,从而改变了“我”的一生。在近三十年的光阴里,“我”像一条影子,一条遥远的影子,一直追踪的狼,要不是他错杀了“我”的哥哥,“我”不会变成这样一个人,“我”也许会获得功名,在吏部、刑部或州府任职,成为他的同僚。“我”哥哥的死,把一切都改变了,杀死他成为我后来的唯一目标。而现在,这个人就在面前,如行尸走肉。虽然在杀他之前,知道了他为什么杀了“我”哥哥,知道了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然而这一切都不可能改变报仇。小说的整体结构非常精凑,环境描写气氛逼真,结尾更是绝妙。“我”对你说的故事不是真的。“我”是有个哥哥,他是一个横行乡里,无恶不作的悍匪,“我”知道许多人都恨他人骨,包括“我”和我母亲。但他是“我”的哥哥。你在刑部时,下来办案,杀死了我哥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可他是我的哥哥。我母亲要“我”报仇,不得已我答应了她。一个男人,是要信守自己的承诺的。竟然是如此!佳作!倾情推荐阅读!感谢作者赐稿流年!【编辑:妖怪山】【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709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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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妖怪山        2017-09-13 06:5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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