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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专栏作家】北方大院有家风


作者:梓烨灼灼 秀才,2324.57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8257发表时间:2017-09-22 06:14:58
摘要:北方大院的傻少爷,娶了山里的女子李扭花。那烽火如荼的战争岁月,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黑白难分的文革苦难,并没有将她压倒,她教会了儿子坚强面对生活的困难,宽容伤害过自己的人。正是这些优良品质,奠定了翁厚望人生的成功基础。他一生感谢自己的母亲!


   “少爷要结婚了?”“少爷真的要结婚了?”翁家大院里,下人们都在私下议论着。按说少爷已到了结婚的年龄,可大家还是不相信他真的要结婚了,他那傻乎乎的样子,能知道结婚娶媳妇是咋回事?就算知道,谁家肯把姑娘嫁给他呀!
   这翁家少爷,是独生子,原本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待人温顺,处事得体。即使是亲眼见到下人做错事,也是讲清道理,宽大为怀,下人们虽然没见他发过脾气,但心里对他却也有几分敬意。去年春夏之交,南方新茶上市,翁家老爷和少爷以及两个姑爷去了江南收购新茶,准备运往俄罗斯的恰克图。翁家几代人正是靠着做茶叶生意,不仅把一处大院修盖得如江南民居般精致,而且曾在京城开了“隆庆祥”商号,在杭州和张家口还开过分号。眼下虽说东北局势紧张,分号已经关闭,可毕竟人们还要喝茶,生意也能勉强维持下去。
   那天,傍晚的翁家大院笼罩着一片寂静,重重叠叠的檐角屋脊上,大团大团的乌云凝聚在一起,仿佛一只巨象,迟缓地无法扭动它那庞大的身躯,巨象边缘被微弱的霞光镀上了一层绚丽的殷红,看上去有点怪异。翁少爷坐在院子里的柿子树下,呆呆地望着天空,目光充满了空洞,他不明白那两个似乎熟悉的人为何将他带到这里,也不知道他们在旁边谈论什么,更不知道院子里那么多人为什么会投来一个个或同情或爱怜的目光,他只是望着那遥远却又仿佛触手可及的天空,在天空下想着别人不懂的心事。
   两位姑爷把少爷送回家又匆匆走了,下人们只从他们和夫人的谈话中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失火”、“冲撞茶神”、“头上撞了个包”这些零零星星的词语。他们知道,夫人更疼爱这个独子了,把他安排在从前读书的那间叫“忘忧斋”的书斋住。“不愤不悱,不启不发……乐以忘忧……”下人们不知道孔老夫子这句话的意思,却知道“忘忧斋”因此得名,也知道少爷现在是“忘忧”了,老爷夫人却更加忧愁了。
   少爷从此除了在屋里翻书,不是坐在雕有颜真卿楷书的“书海”的影壁前呆望天空,就是在那棵柿树下踱步。他眼里只有天空的云朵、偶然飞过的鸟儿以及书上的柿子。大院中的人都被他看作了空气,即使是最疼他的夫人,他也从不和她讲一句话,有时下人们问他些问题,他也定是答非所问,不知所云尔。
   影壁后是一个方形小池内,初秋,荷叶已经有一部分枯死了,只有零星的几朵荷花有气无力地开着,偶尔有几对游鱼从荷叶间穿过。也许是鱼儿的成双成对刺激了少爷,或许是他无法看到朱熹笔下“天光云影共徘徊”的诗句而失望,那天,他忽然大哭起来,就像顽皮的儿童某个愿望得不到满足似的,坐在地上,双脚还不停地在地上来回抽动。闻讯赶来的老爷夫人看着儿子,束手无策。“老爷、夫人,要不给少爷说门亲事吧,冲一下喜也许魔怔就好了……”林家的老仆人一边嗫喏着,一边用衣襟悄悄地抹了一下湿润的眼角,他的一双老眼已经有点浑浊了。他是看着少爷和小姐们长大的,背后也不知为少爷流过了多少眼泪。
   几天后,翁老爷带着矮胖的已经娶亲的本家三少爷去了一趟六十里外的东山,把一头毛驴作为聘礼拴在了一家破旧的窑洞门前,并答应之后那家缺什么,翁家就送来什么。秋后,那个健壮的山里姑娘就顺理成章地来翁家大院吃了订婚酒,议定今年春天过门。
   少爷结婚,翁家上下少不得一番忙碌,只有少爷是清闲的,有本家三哥替他披红挂花、娶亲拜堂。花轿在翁家大院门前停住,“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起来的时候,少爷依然坐在影壁下呆望着天空。来贺喜的客人们望着他,也只能摇头叹息。夜终于来了,洞房之内,花烛高烧,闹新房的人都走了。少奶奶等了很久,也不见自己的新郎来挑起她的盖头,她只好用手指偷偷掀起盖头的一角。这一看,她惊呆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新郎并不是那个去相亲、和她吃定亲酒、娶她进门、和她拜堂的矮胖少爷。她一把扯下盖头,走到新郎面前:“你是谁?怎么还在新房?”可那个穿着新郎服的瘦瘦的男子并不理她,仍旧呆呆地盯着花烛发愣,原来是个傻子。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翁家会出那么贵的聘礼娶她一个山里姑娘,一头驴——那可是爹想了一辈子也买不起的宝贝。怎么办?她能怎么办?退婚?爹能同意把毛驴退给翁家?为了爹的驴,也只有委屈自己了。她想起了娘的话:出嫁从夫,眼前的这个傻丈夫就是自己的天,她要用全部的心对他好。想到这里,她只好站起身,默默去铺床,然后默默地把新郎牵到了婚床,安顿他睡好后,自己才熄灭了花烛,轻轻合衣躺在了她的身旁。
   窗外的柿子树下,老仆又一次用衣角擦了一下浑浊的眼睛,心中一声轻叹:苦命的女人啊!
  
   二
   早晨,东边的天际一片血红,翘角的屋檐上落了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它们彼此亲昵地打情骂俏,一会蠕动着毛茸茸的小身躯,一会飞到院子里的柿子树上,又不舍似的飞了回来。一轮朝阳透过云层,射出无数道金光。金光中,是少奶奶孤单而忙碌的身影,给公婆倒尿盆、打扫院子……这几年,随着日本人对中国的鲸吞蚕食,茶叶生意越来越难做了。翁家在北平的商号也关闭了,还辞掉了不少仆人,只剩下了两个老仆和一个丫头,有些事自然也就需少奶奶亲力亲为了。
   这一年多,对少奶奶来说,家务难不倒她,她遗传里山里人的吃苦耐劳的品质,难以忍受的是婆婆指桑骂槐的语调和那张看到她越来越长的脸。“去!干吃东西不下蛋的死麻雀,该去哪去哪……”婆婆一出门看到檐下的麻雀就边轰边骂出了声。她是多么想为自己辩解两句,至今还是处女的她,别说孩子,是真的连个蛋也不可能生出的。可她还是咬了下嘴唇忍住了,任婆婆默默叨叨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早饭桌上,老爷宣布:听说日本人过了井陉,一路向太原进犯,赶快收拾细软,搬进山里的寨子躲避一阵!大家忙乱了半天,一辆马车拉着曾家几口人和他们收拾的东西向西山进发了,只留下了一个老仆看家。
   翁家寨子在吕梁山的深处,说是寨子,其实就是几排依山而建的窑洞,翁家在最上面一层,下面住的都是佃户,不过比少奶奶娘家东山的窑洞坚固了许多。窑洞的前墙用大蓝砖作表,窑定除了用方砖铺垫,还建起了一尺多高的女儿墙,每一个凹形的槽,都可以作为一个瞭望口,寨子外面人们的任何动静都观察得一清二楚。这是当年翁家为避匪祸建的,平常也只有三伏天来这里避暑。
   不觉已近中元节了,连续几天的雨使天气一下转凉,秋蝉也像受了刺激,一改往日的聒噪,突然禁了声。少爷受了风寒,发着热。他越发离不开少奶奶了,一会说吃了中药嘴里苦,要吃果脯;一会喊出汗了,要少奶奶摸他的额头,那样子仿佛是一个离不开娘的孩子。晚上,雨又下起来了,少爷喝了一碗少奶奶做的酸酸香香的疙瘩汤,终于睡着了。少奶奶收拾停当,照例去公婆的中窑问晚安。
   昏暗的油灯照着婆婆宽松的发髻和稍显苍老的容颜。突然,婆婆走过来一把拉住她,就跪了下去。少奶奶也急忙跪下:“妈,您这是要折我的寿,媳妇哪做错了,您说……”她实在弄不清婆婆此举的目的。
   “媳妇,妈冤枉你这么久,都怪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她终于舒了一口气,“妈,我不怪您。”说着,她就拉婆婆起来。
   “媳妇!有件事,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你得给翁家延续香火呀!”她诧异了,傻丈夫不中用,她一个人怎么延续香火?
   “你答应吗?”婆婆又一次逼问。
   “我答应什么?”她真的不知所措。
   “我的傻媳妇,非让我明说,从今晚起,我把这中窑给你和你爹腾出来,直到你怀上翁家的种!以后,我就是当牛做马,伺候你都行……”
   少奶奶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啥?那不是……”
   “是啥?乱伦?老公公扒灰?在这深山里,小丫头和老仆已经睡了,除了我们三个,谁还知道?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呀!你知道翁家那几门早已在觊觎着我们这份家业,只有你生了儿子,才能绝了他们的念想,懂吗?”
   “我不懂!”少奶奶使劲跺了一脚,想冲出门去,可门已经被平时那个不苟言笑的公公堵上了,他一把抱起了儿媳妇,婆婆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吹灭了油灯,并轻声关上了窑门。窗外,雨越下越大了,仿佛要洗刷掉人世间肮脏的一切。廊檐下,那个老眼昏花的老仆心里又一声长叹:可怜的孩子!
  
   三
   山里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寨门旁边的大槐树上,只剩下一些稀疏的黄叶。两只喜鹊大概想找点美味,用长长的嘴啄下树枝,又啄啄树干,没什么好吃的,就吱吱喳喳地埋怨起来。
   少奶奶听着喜鹊烦人的叫声,想从床上爬起来,她在娘家从小就养成了天明即起的习惯,可她不敢动,一动胃里就翻江倒海。她这几天吃什么吐什么,仿佛要把心肝五脏都吐出来。婆婆看她害喜,高兴了极了,总是在她耳边问想吃什么,就连走路也脚下生风似的,说话的声音里都充满着笑意,还把一个家传的祖母绿翡翠手镯从自己手上摘下来,套在了她的臂上。就连公公那紧绷着的脸上也时不时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少爷醒了,看她还没起床,也赖在被窝里不动。也许是山里清新的空气和甘甜的泉水养人,或许是他那被蒙蔽的心智无意中又开启了一线,这一段,少爷的傻病好了一些,可以和人简单对话。对于翁家来说,还有比这双喜临门更高兴的事吗?
   然而,二小姐一家的到来却让他们的心情又陷入了谷底。战争是无情的,日本兵进入翁家庄后,看中了翁家大院,在那里设立了临时军部,村里人被杀了几十口,包括大姑爷、大小姐和留下看院的老仆。一家子很快就沉静在惶恐之中,毕竟这个山上的寨子不是世外桃源。
   “老爷、夫人,不如把寨子里的粮食拿出来,送给吕梁山抗日游击队……”从山下跟来的老仆依旧嗫喏着,“大小姐不能白白给那伙畜生杀了!”他说着,抬起他那沾了油污的衣袖,又擦了擦他那浑浊的老眼。“对,投靠游击队,为抗日出力!给姐姐一家报仇!”二姑爷附和着。翁老爷端着一杯茶,沉吟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兵荒马乱的年月,粮食有时比黄金还珍贵,也难怪老爷舍不得了。
   日子在中国老百姓的苦熬中艰难行进着,一个严冬过后,春天总算姗姗来到了人间。翁家寨子经过日军和伪军的几次扫荡,几乎面目全非,只有那断垣残壁还在夕阳中颤抖着。 太阳落山了,山林中外出觅食的鸟儿们赶着往巢里飞,少奶奶和丫头也赶紧收拾箩筐往寨子里走。这年头,靠野菜充饥的人太多了,今天主仆二人走了很远才找到这些野菜。刚到家门口,小少爷就喊着“妈妈”摇摇晃晃地奔了过来。他已经三岁了,瘦瘦的,细细的脖子上安着一个不太相称的大脑袋。一看到儿子,少奶奶所有的屈辱和劳累都化作了乌有。再说,翁老爷在第一次日军扫荡时被炮弹炸伤了双腿,差点把命丢掉,多亏八路军的军医给他做了手术,才保住了一条命。如今只能蜷缩在窑洞的土炕上。夫人在日军第二次扫荡逃往山里时失足坠入了山谷。只有傻少爷十分命大,几次扫荡一点也没伤到他,反而觉得病情又好转了一些,可以和小少爷一起玩。二姑爷参加了八路军,窑洞里的粮食被他献了军粮,如今一家十来口人全靠老仆带着少奶奶、二小姐和丫头开荒地、挖野菜度日。少奶奶在娘家做惯了农活,不觉得怎样,那娇生惯养的二小姐,哪吃过这个苦?又仗着自己是军属,对少奶奶横挑鼻子竖挑眼,俨然除了父亲她就是这个家的主人。
   少奶奶把一锅野菜玉米面粥端上小炕桌的时候,二小姐又发威了,她用筷子指着碗,喊道:“这一点油星也没有的饭,还没我家原来的猪食好,让人怎么吃?”
   “好吃!好吃!”傻少爷吸溜了一口菜粥说。
   “傻子现在也知道护着媳妇了……”二小姐的枪口立即调换了方向。
   “热饭也烫不住你那热嘴!”翁老爷一声低吼,二小姐这才低下头去喝粥了。
   不管严冬多么冷酷,春天带给人的都是无尽的希望。漫山遍野的榆钱和洋槐花渐渐能勉强填填老百姓的肚子了,过一段雨水多起来,蘑菇、地衣也可以采来充饥了,人们再不用发愁饿死了。这天,老仆刚把一家人舍不得吃的三个山药蛋切了十几块,安在了开垦的荒地上,还没来得及在旁边种玉米,就见山路上跑来了一个风风火火的年轻人,他看到一位老人在种地,一边用头上的白羊肚手巾擦着汗,一边打听翁家窑洞的方向。老仆不敢大意,这兵荒马乱的,万一是个汉奸,一家人可就完了。仔细盘问后,才知道是二姑爷在晋察冀前线牺牲了,他是来接二小姐的。这个女瘟神终于要走了,老仆不知道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怎么变成了悍妇,他这次替少奶奶高兴,可又为她一个人伺候着一个残疾老爷和一个傻少爷苦熬日子而难过。
  
   四
   山里的消息总是来的晚,翁家寨子得到日本人投降的消息,已经迟了三天,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人们的激动心情,整个寨子都沸腾了起来,就连翁家少奶奶也从箱子底找了一条红绸,系在了腰间,和寨子里的妇女们扭起了秧歌。自从二小姐被八路军战士接走后,少奶奶心里舒展了不少,还参加了寨子里的妇救会,油灯下给战士做军鞋,她的针线那可是全寨子数一数二的。今天,满寨子的后生、姑娘和小媳妇都在街上扭秧歌,老年人站在路两边看着、笑着。大点的孩子放起了鞭炮,一挂一挂的,翁家少爷和一群同龄的孩子从红红的纸屑中寻找没有燃尽的零星鞭炮,然后拿回家用铁钵扣起来放,当鞭炮把铁钵掀翻的时候,他们也跳着、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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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月儿弯弯照窗纱,牙床横卧玉琵琶。有心上前弹一曲,又怕琴声传外家。”这首“爬灰诗”竟然这么轻松地流传着。历史上的唐玄宗李隆基、文学上的贾府东院、名人中的苏东坡似乎都与“爬灰”有关。而这篇小说里的“爬灰”并不轻松。首先,李扭花坚决抵制这种乱伦行为,她是在巨大的负罪感中走过来的;其次,她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而“爬灰”的另一当事人翁家老爷更是心理上亚历山大,他最终吞食烟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篇小说的重点写了翁家大院的“家风”,这个“家风”的传承者却是来自大山深处的农家女子李扭花。她忍辱负重,义务清扫大街;她以德报怨,让儿子前去探望倒霉了的“二姑姑”;她以死抗争,维护翁家的声誉。小说用沉重的笔调描写了那个年代“延续香火”的陋习,展现了“文革”时期的种种不可思议的怪现象。但作品的结局并不让人感到颓废和绝望,而是看到了“家风”的“润物无声”和“坚守信念”的宝贵。那个大山里的女子的形象,无疑是高大的,压不垮的。小说语言精彩灵动,极具专业素养,写景状物,准确生动,刻画人物,细致传神。推荐共赏。【编辑:寻找姚黄】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F1709300003】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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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寻找姚黄        2017-09-22 06:18:34
  问好作者!一篇可读性很强的小说,情节生动,细节传神,期待更多的作品问世!早就从铁老的“网名小说”中知道了作者是一位高手,幸会!
寻找姚黄
回复1 楼        文友:梓烨灼灼        2017-09-22 13:31:37
  老师辛苦了,我哪称能高手?跟着群里的老师们学习!
2 楼        文友:寻找姚黄        2017-09-22 06:21:20
  小说中的一个人物——翁家少爷装疯卖傻,最好有点伏笔,才不至于最后“背诗”显得太过突然。纯属个人之间,随便说说而已。
寻找姚黄
回复2 楼        文友:梓烨灼灼        2017-09-22 13:33:08
  翁家少爷开始是真疯了,后来好了继续装疯,至于什么时候好的,我也不知道。????
3 楼        文友:老土        2017-09-30 08:02:16
  文学功底深厚,小说精彩令人深思。欣赏佳作,祝贺加精!
老土祝您写作愉快!
回复3 楼        文友:梓烨灼灼        2017-10-02 21:52:42
  谢谢老土老师,复审这么久,我自己都放弃精品希望了,感谢精品组老师们的鼓励?
4 楼        文友:阳媚        2017-09-30 13:21:26
  一篇情感饱满的小说,祝贺精品!期待更多精彩!
回复4 楼        文友:梓烨灼灼        2017-10-02 21:53:44
  阳媚老师晚上好,敬茶!
5 楼        文友:醉童        2017-09-30 17:29:00
  恭喜作者获评精品,祝佳作不断!
回复5 楼        文友:梓烨灼灼        2017-10-02 21:55:02
  精品好难呀,眼下有个思路,还没构思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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