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非伟人，非名人，非圣人，非怪人，凡人也。其人其事，虽不见经传，却存乎我心。
　　 兄生肖为牛。春牛、秋牛或夏牛、冬牛，我未曾详考。既生肖为牛，则常默默奉献。为学为教，为家为业，常深夜未眠，黎明即起。
　　 兄凡而不俗。壬申年仲夏，我度关越山，得以与兄相晤，兄和我身心皆颇愉悦。常弄丝竹以讴歌，挥长毫以畅墨，其神入韵，其气超脱，飘逸甚矣。劳作之暇，亦常于庭院，置一壶浊酒，两碟素菜，临风凭月，纵论古今，商计家政。兄之心胸可见，恳诚可见，学识亦可见也。
　　 兄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嫂曾谓兄为“书痴”。其置买最早家具为书橱，橱内杂书相陈，新旧参差，兄则怜之若子，手不释卷。夏夜秉清烛读之，蚊虫叮咬全不顾；冬晚临孤灯以览，冷寒侵身若否然。如痴如醉，其状惊人。兄为人师，常常忘我。教书竟日，无奈夜种田园；大病在身，竟然未愈授课，学子无不感动，家长每多赞叹。
　　 兄待人细致，怜人入微。曾与兄走亲访友，署日炎热，故欲早起出门，兄念我夜睡时短，故平旦自起，为我“整马备鞍”，一切妥当，方唤我出梦，怜弟之情，可见一斑。与兄相处日，兄常叮咛嘱咐，唯恐弟之作为有悖于时，行动不利于事。别离后，兄亦常修书赠言，恳切教诲，我之冷暖寒暑牵挂于心。“长兄若父”，此之谓也。
　　 今为辛巳年四月五日，我将满目春景，拒之窗外，于案头翻览旧作，忽见兄之诗作《登泰山》（两年前，兄抄来与我共勉），复读“回望来路惊不已，自古险峰志士攀”句，沉思良久，由是念及长兄，笔略记之。料故园我兄，仍终日奔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