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志异电影文学剧本 】常见美丽(上、下集)
常见美丽志异电影文学剧本上集
根据江河水同名志异小说改编
一
男知青宿舍里。
常建利坐在炉子边,一个大方凳前的小板凳上,抄写着乐谱,为新年的演出做准备工作。门一响,进来人了。常建利头都没抬的说:“有事呀?”他以为是自己知青点里的人来了。
人走过来了,一股女孩子的气味扑了过来。常建利感到是个女的,以为是自己知青点里一起演出的女知青来找他,抬头就要说话,一看不认识,就问:“你是哪来的,有什么事?”
“我是公社后面郭村的知青。”
常建利刚要接着问,她又说:“去年那次在公社演出,我拉二胡、独唱,你忘啦?”
常建利看着她,模样有点模糊,一条黑毛线织的大围脖,把她的脸、脖子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好看的大眼睛。
常建利的心声:{画外音}都一年多了,不过印象挺深,因为她叫常建梅,自己叫常建利,去年在公社排练时,熟悉了,每次早上演出队的队长点名时,大家就开我们两人的玩笑,给合起来叫‘常见美丽’。后边的建,梅、利取音同字不同,叫成了‘常见美丽’。
可能是因为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衣服,还扎着一条黑色的毛线围脖,又粗又黑的大辫子,浓眉毛,黑黑的大眼睛,总觉着有些模模糊糊,和原来不一样,看上去显得更漂亮。
“常建梅!”
“常建利!”
“你来干什么?”
“来找你帮着谱个曲,我写得歌词,今年演出用。”
说着,常建梅摘下围脖、手套,从上衣袋里掏出写好的歌词递给常建利,拿过小板凳,坐在炉子另一边。
炉子上的壶冒着热气,呼呼地开着,这样屋里也暖和些。
常建利去门边的窗台上,拿过大茶缸子,给她倒上开水,递给她。就坐在方凳前,开始给歌词谱曲。
二
常建梅双手抱着大茶缸子边取暖边喝水,炉子上的壶继续呼呼地冒着热气。
过了一会,常建利把歌词谱好了曲子,他拿起边上的口琴,试着吹了一边,又修改了一下,就把谱子递给建梅说:“你唱唱试试。”
建梅看着谱好的歌,小声的哼唱着。看她哼唱着,建利的心声:{画外音}今天真怪,宿舍里那几个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一个也没有回来。
三
常建梅把谱好的歌装到衣袋里说:“你谱得真好,谢谢你!小常,我回去。”说完起身要走,常建利也起身送她。
出了门,常建利问:“你没骑自行车?”
建梅说:“没骑。”
“二十里地,这么冷的天,你走来的?”
“嗯。”说着,建梅用围脖把头、脸包好,只露着一对好看的大眼睛;戴上手套就要走。建利让她一等,回身进了知青屋,戴上棉帽子、围脖、手套,拿上棉大衣,推出自行车。把大衣让建梅穿上,然后上了自行车。
四
山道颠簸得厉害,建梅紧紧地抱着建利的腰,今天风不是很大,骑在车子说话不影响。
建梅说:“回俺村路过下清宫,你来过下清宫没有?”
建利说:“上初三放暑假时,美术老师带领美术组出来写生,骑自行车来过崂山下清宫。后来下乡,俺村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又来过一次。”
建梅说:“今天还挺早,咱们顺路去下清宫玩玩,然后你再把我送回村。”
五
车子很快就到了下清宫。
崂山是道教的圣地,下清宫是有名的古道观之一。它依山傍水,景色秀丽。因为文革期间破坏得厉害,这里的庙宇光剩下些框子了,里面的大殿全是空的;神像、壁画都没有了。
庙里庙外景象萧条,破烂不堪的墙边,一颗弯弯曲曲的龙头榆树,枝杈间枯黄的叶子,还坚强的挂在枝杈间。大片的竹子,叶子也都枯黄了,在一阵阵的海风中瑟缩着。庙门前不远处有一口井,高出地面的井台上刻着三个字‘神水泉’。
六
下了自行车,建利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说:“听俺村里的老农说,这井可神奇了,不管天多涝、多旱,井里的水位都是那样,一点不变,从来不多也不少。这里的水碧绿清澈,就是在道边上流淌的水也很甘甜,可这神水泉的水,你喝了之后,会感到清澈甘冽、心里清爽。”
说着,建利把车子支在观前的小墙边,他朝着建梅说:“走,去井台边看看。”
建梅说:“这里,俺村离得比你们村近得多,我常来,比你熟悉。来,你跟我走吧。”
七
说着,她在前边走,建利跟在后边。从大殿的侧面顺斜坡上去,来到山前一片空地。建利一看:呀!这里和前面大不一样;大树挺拔窜天、竹林秀丽,白云蓝天,一尘不染。平阔宽大的院子,阳光明媚,祥光遍洒,宫殿深深,祥云缭绕;远处花草清新,山腰间彩云缥缈。
院中间有一条很大的人工河,边上都是用汉白玉砌成的护栏,顺着护栏,快要走到大殿前时,在大殿前的一片空地上,有八条十五米长,汉白玉的大龙趴在那里;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围着一口井,高出地面的井台上刻着三个金子:神水泉。
八
建利看着八条张牙舞爪的龙,心里发瘆,有些犹豫。
建梅过来拉着他说:“没事,它们是看井的,你跟我来。”
来到井边,井台上挂着一个瓢,建梅上前拿过瓢,弯下身,伸手在井里打上一瓢水递给建利,建利喝了几口,不由得说:“呀!这水甘甜淳冽,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呀!”他刚要给建梅喝,建梅说:“我以前喝过了。”
喝完了水,建利说:“亏着跟你来啦,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九
说着话,建利跟建梅进了大殿。殿里神像高大庄严,令人起敬!像前摆着鲜花、贡品、香炉碗。建利跟着建梅在神像前上了香;拜过神像。然后,又跟着建梅从大殿的后门出来,殿外各种草木鲜花,芬芳怡人。前面是一片人工打造的假山石,山石曲折连绵,有很多山洞。
十
他们来到一个洞前,建梅进了洞,建利也跟着进去了。建梅在前面走着走着越走越快,建利紧忙的跟在后边。
开始建利还能跟上,可穿了一阵洞,就拉开了距离。这时,就见前面的建梅快的就像一个大黑影,游走在山洞间,有时候她就在前面一闪就消失在远处另一个洞里。
建利在后面紧张地看着前方,建利想:{画外音}亏着刚才多喝了些水,要不然都得干得慌了!
他一边往前赶着又想:{画外音}这个建梅,这里你常来,你熟悉呀。可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一点也不熟悉。你就不能慢点,稍微的等等我!他想着穿进了最后一个洞,可突然发现前面没有建梅的身影了。这下把他急的拼命地往前赶,到了拐弯他出了洞。
十一
眼前是一片平整的玉石砌的地面,地面的前边有石雕的栏杆,栏杆中间留了很大的出口;好像是前边要下楼梯。
建利想:{画外音}她肯定是从这里下去了。
想着,他赶忙就往前走。虽着往前走,就见前边下面有很深的山,山边有小道,道的边上有水,水的另一边也是深山的山间;好像还有木栈道。
十二
他来到护栏边,往下一看,这宽大的台阶往下又长又深,一直延伸到了下面远去了的山边小道。
他正要急忙的往下下,就在这时,他往木栈道那边看,这一看不要紧,把他吓得浑身打了个冷战;就感到后脊梁‘飕飕’的,一阵一阵直发冷。得亏他两手把着护栏还没下,他稳了稳神,心想:{画外音}我的妈呀!亏着没下去!
他一时呆住了,再没敢往下看第二眼。接着想:{画外音}建梅不会下去吧?要是下去就没命了。就在这时,他听到好像有海涛声,顺着声音一看,左侧有个小圆洞门。
他想:{画外音}建梅肯定是从这里出去啦。
十三
出了小门,外面眼前,海浪拍在礁石上,白花花的浪尖顺着礁石间的缝隙激流而过,又迅速退回礁石后边,接着后边新形成的海浪汹涌澎湃的又迎了过来,砸向礁石。
建利一看,这里正是下清宫的前面,海滩上的一片礁石。他四下看看,根本就没有建梅呀?再回头想要回去,一看,刚才出来的门、地方都没有了,就自己孤伶伶的站在礁石上。
这下他心里又焦急,又失落,又为难!心想:{画外音}这建梅上哪里去啦?找不到建梅怎么向她村的知青点交代呀?他急的大声的朝着礁石喊:“常建梅!”
十四
只听到了海涛声,和自己的回声还有远处的海鸥声。
他又使劲的喊,喊着喊着他突然想到:{他的心声}不对呀,好像听说常建梅一年前,演出完了不长时间,就被招返城参加工作了,她怎么会还在这里?他正想着,就觉得身后有人推他,他正想回头看,就听身后说道…………
十五
“建利!建利!起来,快到七点啦!”建利的妈一边推他的肩头一边叫他。
建利还没从梦中醒来,心里还在想:{画外音}不对呀,她一年前就返城了,咋还在这里呀?想着,他顺嘴就说出来了。母亲也没听明白他说了什么,就说:“什么不对,今天是礼拜一,快起来,到点上班啦!”
建利起身一看,床头写字台上的闹钟眼看快七点了,赶紧穿上衣服朝妈说:“你替我装好饭盒,我去上趟茅房。”说着,就出门上厕所了。
十六
妈给他在锅台前,把菜、饼子装到饭盒里,然后又装到他的包里。建利回来了,在脸盆前洗把脸,又赶紧刷牙。
身后,妈说道:“礼拜天,你王大娘给你介绍的对象你看好了没有?”
建利接过包说:“妈,那女的也太矮了。”
“有多高?”
“没有一米六。”
“我就不到一米六。过日子,光要个子好吃呀?你不知道,你王大娘说,咱们市有八大局最不好找对象,其中就有你们局。”
建利把自己上班还没带的东西都装好了。转身说:“我到点上班了,下了班再说。”
建利往外走朝妈那屋抻头一看,小外甥正坐在铺上面板边玩面,就说:“看吧,你姥姥要包包子的面,都让你弄脏啦!小脏手手。”
小外甥在那里玩的聚精会神,头都不抬地说:“舅舅大脏手手。”
“看我打你小脏手手。”建利还逗小外甥。
妈从锅台那边过来,上前说:“就你大脏手!别逗孩子了。高也不好吃,就不能听话!”
小外甥跟着学了一句:“就是,高也不好吃,就是不听话。”
建利笑了:“你个熊孩子!”说着,转身出门走了。
十七
下了楼,一出院门,老远看见路口车站上有车。建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撒腿就往车站跑。当他快跑到车站时,刚好发过一辆车来,人们一窝蜂的抢了过去,不多会就塞满了车;就这样车下还有许多人没上去,有好几个人把着车门子往上塞!下面有人没上去,车走不了。车上也喊,车下也叫。没办法,车站上执勤的也过来帮着往车上塞人。司机一看,这样也走不了,就从车头上下来,过来一边帮着往车门子上推人一边说:“大家互相体谅点,尽量多塞几个,不然车走不了,大家都耽误上班。”
建利跑过来一看这样,就在后面帮着往上推人。他把包递给司机说:“你是女的,你闪开,我帮着推。”
他年轻力大,不多会帮着把人都推上去了。这时,边上一个执勤的说:“好啦,同志,谢谢你!你闪开,车好走。”
建利说:“我也坐车。”两个执勤的一听,赶紧使劲把建利推着塞上车。建利回头喊:“我的包!”
就在这时,又跑过来三、四个人,拼命地往车上塞。车上有人喊:“别塞啦!再塞就爆啦!”
司机在车下喊:“等会到了车站,你到车头来拿包吧!”说完,司机奔车头去了。
执勤的帮着把最后两个人塞上车门。最后一个的后衣角还夹在车门外,车就开了。
十八
售票员站在车门边她的座位里大声喊:“你们都听明白了,发的是大站车,五站以后停第一站!”车里塞的,人的脚都不沾地。
因为中间不停站,车很快就到了,车一停,费了好大事,建利才从车上塞下来。他去车头问司机要来包,一看手表,还不到七点半,正好,车也开过了工地附近的站。他没去工地,直接去了局医务室。
十九
许大夫换上白大褂,刚坐在他的诊桌前,就见建利进来了。他问:“喓,小常你来干什么?”
建利说:“我来找你看病。”
许大夫:“你看病,不会吧?”他以不信的口气反问建利。
还没等建利开口说话,许大夫看着建利接着说:“最近,有许多年轻人,因为在下面大修队工作,名声不好,不好找对象;就来泡病假,找门路往外调。这几个月已经调走了不少了。小常,是不是闹情绪,想往外调?年前,咱局乒乓球赛中,你可是单打亚军。你这样的棒小伙子怎么会有病呢?”说着,许大夫点上一支烟。
建利说:“我不是闹情绪,对我来说,在哪里干,干什么工作都行,我都会好好干的。”
“那你这是?”许大夫不解的看着他。
“我真来看病。”{画外音}接着建利就把他年前后老梦着常建梅的事说了。
建利问许大夫:“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许大夫笑着说:“你是不是下乡时看好人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