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人间百态】爱你终其一生(征文.散文)
我知道,你从来没爱过我,可你知道吗?我始终如一地爱着你!二十八年前是,二十八年后还是。虽然你早已是别人的妻,我早已是别人的夫。也曾想移情别恋,可我管控不了我“除却巴山不是云”的心。
已记不得那一天是哪一天,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中午,下班回家,我在厂后门,沿塘路拐角处,遇见了你。你清爽大方,气质特出。犹如初春的阳光,明媚了我迷茫的眼;你擦肩而过时留下的气息,象茉莉花,芬芳了我的心田。
对于你,也许只是与一个陌生人的萍水相逢;可对于我,却是千年等一回的际遇。从此你让我梦绕魂牵;从此你让我断肠也无怨。
不久后的一天,我们又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相遇。“似曾相识燕归来”,我倍感亲切,而你只是没任何意味地看了我一眼。
自那以后,上下班,我哪条路都不走,只走那沿塘路,不为别的,只为能遇见你。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
遗憾的是,我没能再遇见你。尽管我很是沮丧,很是失望;尽管雨洗掉了你的足迹,风飘散了你的气息。但我痴心不改,仍不落一天地走那条沿塘路,生怕错过了你。
第二年开春,我得个机会读职大。做梦都没想到,我重又遇见了你。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竟成了同班同学。真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正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份?!如果不是,那又作何解释呢?!
你漂亮聪明,上课不用听讲,甚至有时不上课,每次考试,科科成绩都名列前茅,当之无愧的班花;我呢,幽默成熟,作文写得好,是同学们公认的才子。于是,我俩成了班里众人瞩目的金童玉女。记得一次,我俩被选中,参加全校大学生辩论赛,珠联璧合,大放异彩,羡煞了许多人!
自此,我俩顺理成章地要好了起来。早就对你心怀不轨的我,别提有多高兴了。
私自以为时机成熟了,于是在一个月朗星稀夜,鼓起勇气,把你约到教学大楼顶,向你表露了我的心迹。
没想到,你委婉拒绝了我。尽管我作了被你拒绝的思想准备,可我的心、还是一如树叶筛落地上的月光,支离破碎……
毕业后,我俩分别分配在相邻两个乡镇,同系统单位工作。距离不远,我们经常到彼此那去玩。
一天傍晚,我俩去下馆子,路上碰到我一个熟人。他看看你,问我:“这是你女朋友吧?”
我看看你,你站在那笑着不吭声,我实话实说道:“不是,是同学。”
“这么漂亮,一路上一路下,只是同学,谁信。”
“……真的不是。”我笑笑说。
过后,你说:“你刚才、不晓说是唉。”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不会说谎。”
到了馆子店,我们点了几个菜、要了酒,对饮起来……
因为高兴,我俩都喝多了。
晚上,回到你宿舍,我俩和衣,同床共枕睡了一夜……
因为工作忙,我有差不多二个月没去你那里了。很想你,就偷个空来看你。
在你房间里,我坐椅子上,你坐在床沿上,正聊天。忽然、一位我认识的中学青年男老师进了来。他打了个招呼,不请就亲热地紧贴着床沿上的你坐下。接下来,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把我当空气,于你卿卿我我……
真是天上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哪!才两个月不见,你竟然和他好上了,我既尴尬又惊讶。看着你们如胶似漆,我表面若无其事,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窗外阳光淡薄,夕阳正西下。窗前梧桐树,叶儿有些发黄,怕是到了该归根的时节了。凉风习习,叶儿在风中身不由己地摇曳,不时地发出沙沙的声息:一阵阵、一袭袭,似哀号、似悲泣……
这次第,想不伤情也难。
本来我是打算第二天走的,那天黄昏,我就识趣地辞别了你。辞别时,夕阳正无限的好﹍﹍
那时,班车已过尽,我是走着路回去的。路上,少有行人,只有沿途入秋的树,和不忍离去的夕阳,伴着我……
半年之久,我那也没去,蛰居单位所在的偏僻山区:剪影溪河爬满藤蔓的石桥,纵情野花烂漫的山坡,漫步无风也啸啸的松林,闲看远山日出日落……
不想,一日上午,你忽然来访,我很意外,脱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说:“无聊,来你这玩玩。”
我寒暄道:“好久不见,好吗?”
没想到,你倏地黯然泪下,说:“不好!”
“怎、怎么了?”我急忙问。
“……我和他分手了。”
“为什么?”
你擦了下眼泪说:“过去了,不说了。”
沉默了会儿,我说:“其实,你还年轻,不应该只有爱情,还应该有事业。”
看你用心在听,我接着说:“你很聪明,别浪费了。给自己设定一个目标,好好努力,将来一定很有出息。”
你面露笑意说:“你这么笃定?”
“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慧眼识珠。”
“那就借你吉言。”
“到时,狗(苟)富贵,勿相忘哦!”
“怎么象骂人呢?”
“你那么得人疼,我怎么舍得骂你呢,肯定是你听岔了。”
“很有可能。象你这么人模狗样的人,怎么会骂人呢?!”
我俩哈哈大笑。
“你就是颗开心果。跟你在一起,什么烦恼都会烟消云散。”笑过后你说。
我深深地叹口气说:“其实,我也只是颗开着心的果子。”
“此话怎讲?”
“不管开心不开心,心都会开着。”
“这恰恰证明,你是个有涵养的人。”
“我平庸得自己都快瞧不起了,你就别夸我了,我臊得慌。”
“你实诚、睿智、幽默、有文才,仍这么谦卑、不满足,叫我们这些一无所长的人还怎么活?!”
“象我这号人,如今过时了,没人欣赏啰!”我感叹说。
“我就欣赏你。”你顿了一下说:“只是,人对友情的渴望有时竟大于对爱情的渴求……”
我沉默不语,但我明白你的意思。
无可奈何花落去。撕一段时光,包扎昨日的忧伤;掬一捧冬日墙根的暖阳,问暖苍凉的胸膛。把一厢情愿的情殇挫骨扬灰,葬在旷野的风中……
一年后,我草草结婚了。结婚那天,你还做了我的牵娘。
又一年,你也结婚了。我去喝了喜酒。
之后,我们少有联系。
再之后,听说你离了婚。
再之后的之后,听说你去了南方,成就了一翻事业。
如今的你,还好吗?是否偶尔有想起我。我可是自那年、那天、那拐角处,见你第一眼起,就从没停止过想你。虽然从没拥有过你;虽然时过境迁;虽然那段青涩爱恋已泛黄。
这是不能叫一江春水不东流的情愫;这是恐怕天荒地老方休的情结。没有公害,没有奢求,没有他念。
就请让我就这样默默地在心底想你!念你!不寂寞地走过青年、走过中年、走过暮年。
百年后,墓志铭写道:爱你终其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