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秋天,在我漂泊的里程中摇曳(散文)
“榈庭多落叶,概然知已秋”。在不经意间,一阵阵清凉的风,掠过我的发际,又如佛的歇语醒醐灌顶,蓦然回首,看到枝头的那些枯黄的落叶,已经摇摇欲坠,蹁跹着舞姿,偏偏落在晚霞里。为了生计,在异国他乡这片陌生的土地里,每天跟着匆忙的脚步,“三点一线”式的工作节奏,不停地艰辛的拼搏,早已忘记了季节的更迭。可是秋天的脚步,却没有被搁潜在季节深处的角落,早已经携带着蒙古国高原刺骨的寒意,款款而来!
寒来暑往,季节更迭。是任何人用手中的权利,无法去改变的事实。可是秋天,在大多数文人骚客笔下都存在一定的悲伤感,因此愁秋、哀秋、伤秋、悲秋就在他们笔下被表现了出来。我就读过欧阳修的《秋声赋》里的秋天景致是“其色惨淡,烟霏云敛;其意萧条,山川寂寥。”,有一种苍凉、萧条之感。马致远笔下秋天是“枯藤,老树,昏鸦”的萧杀景象。王实甫的《西厢记》里写道:“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在《西厢记》里,秋景却成了离情别绪的象征。
文人骚客们把秋天描写得那么凄凉,也许由于环境因素所至,也许由于心境使然,也许由于心绪的不佳,才会让诗人词客彷徨,失落,伤感,才会因秋而悲,因秋而戚,因此,秋天在他们笔下就变得萧杀和惆怅多了。
今天,对于一名为了生计,常年在异国他乡奔波的游子来说,我却留恋、青睐秋风扫落叶的秋天。因为,自幼在黄土地上长大的我来说,在八九十年那个贫困的年代,早已饱尝春天精耕细作的艰辛;夏天青黄不接的时节,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背着半袋熟面,上学的煎熬;冬天,天寒地冻,身上没有穿一件过冬棉衣,冻的直打哆嗦的痛苦。却偏偏喜欢上了瓜果飘香、金灿灿的麦子成熟,片片落叶金黄的秋天!
在八九十年代,虽然全国迎来了改革开放的好政策,人们的生活条件和物质基础,已经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可是对于大西北生活在偏远山区的农村来说,依旧是那么贫困和落后,农村人还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整天忙碌在国家联产承包的一亩三分黄土地上,急于解决全家人的温饱问题。尤其对于那个年代在县城中学就读的农村中学生来说,吃不饱、穿不暖是家常便饭。因此,在我的记忆中,五谷丰登、瓜果飘香、秋高气爽的秋天,不但可以填饱肚子,而且可以摆脱挨冻的痛苦煎熬。秋天,在我一生的记忆中,永远让我留恋、珍惜和回味……
秋日宜近田,春华秋实,五谷丰登。此时的田野,褶褶皱皱的山坳里,到处都显示出一片丰收的景象。玉米阔叶如刀,涂满了一身的金黄;高粱穗穗饱满,如火炬;豌豆簇簇高立,随风摇曳着铜铃;洋芋撑开了地皮,露出了喜悦的脸;小麦的麦穗,早已经灌满了乳白色的琼浆,穗穗渐渐变得金黄!秋高气爽,微微吹来的秋风中,夹杂着郁郁的瓜果香。水天一色,天,是那么的蓝!水,蓝的深沉!最是那些依靠土地为生的父老乡亲,开始舒展了紧缩的皱眉,甜甜的醉着!
“秋霄日色胜春宵,万里霜天静寂寥”。我的家像黄土地上的秋天,是春华秋实的,她经历了春之蓬勃;夏之繁盛;把一切喧嚣和浮华,都交给了硕果累累的秋天!不信,请您看:那些曾经饿着肚皮的少年,那一张张迷乱的脸,变得沉静;让那些“民以食为天”,盼丰收,那一双双望穿了秋水的眼,和一颗绝望的心,变的誓热;让那些到县城求学的莘莘学子,鼓满了干粮袋子;让那些待嫁的姑娘保守、羞涩的内心世界,变的豪放!黄土地上我家乡的秋天,那是诗的季节;歌的海洋;美的集合;喜庆的源头!
蓦然回首,今天身处异国他乡,在这片陌生的土地里艰辛拼搏的时候,面对透心凉的秋风,夹杂着初冬阵阵寒意,迎面扑来,感觉到异国他乡的秋天,瞬间仿佛淹没了眼前的物事、思想,以及人世间的一切,没有一点像黄土地上秋天的温醇、柔软、惬意,难以抚慰心灵深处的伤痛!滤出尘世的纷扰!
感觉世界上每个人的喜、怒、哀、乐,在强劲的秋风里,融与权利的无形,溶与权力的无声!对于一名在异国他乡漂泊的游子来说,几乎没有半点的关系!只感觉强劲的秋风,夹杂着透心凉的寒意,打碎了零乱的脚步,让那些形形色色的行人,步履频频!左顾右盼,找不到可以值得依靠的落脚点!也许是片片飘零的落叶,和那些枯萎的野草,淹没了所有的心愿,看不到一滴露珠的影子的缘故吧!
2017年10月10夜落笔于蒙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