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一场雨的过程(外六首)
◆某AAAA景区
我们顺着小路爬到山顶
她和那些荒废的小木楼一样
安安静静地一句话也不说
四处被鸟声包围,我们每往上走一步
一块石头就矮我们一节,直到
这条河流都低过我们的双脚时
我们看到,两座山对视着
相遇是因为好奇,前进也是因为好奇
这些静谧的小木楼啊!是乎
在等待像我们这样无聊的人
但直到黄昏,我们并没有见到过一个人
就连小木楼的主人,我们也没有见到
◆第M次出行
雨是最好的结尾
我抛开一切,犹如玉群
走着走着,云朵掉进湖里
对于整个下午,人群和野兽
鱼群渐渐地,渐渐地行如流水
静如月钩,像整个宇宙在位移
所有的行程即将结束
我的心脏上,住着一个深蓝的天空
在山野里,野鸭冲天
路面湿透,置身画景
一个个陌生的脚印,深深浅浅的挂在春天脸上
一对小情侣早已赶在我们的前面
勾画出了春天的眼睛
◆持枪者
他们没有证,他们枪对着人民
对着蓝天白云,对着TA们嘶吼
多少尘埃,从他们手中排出
一列火车驶向TA们,多少事和物无处安身
当他们把目光转向湖水
TA们看见黎明在黑暗中艰难地前行
这个正往春天路上赶的季节
他们同样上了弹夹
不知道下一颗子弹会打向那座城市
◆记第N个早晨
你一定没听过,流水在石头与水草之间
相互撕扯,咬牙切齿
燕子低飞,柳树垂涎
站在李花树下的人,伸起脖子
在他的嗅觉失灵后,容易被阳光忽视
我们总是不敢相信,这是季节的结果
风吹起来的时候,在我们的棉袄里
缩小的身子,小到跟一块石头一样僵硬
过了好些日子,太阳还是躲着
总是躲在云层的后面
以一张模糊的面孔,躲过某个清晰的早晨
◆一场雨的过程
在睡眠的边缘,雷电交加,乌云压下
一张张青色的树叶提心吊胆地离开树枝
这时我的身子犹如一滴雨水,在玻璃外滑落
水银在被子里蠕动,冰雹堆积
闪电穿过人群的心脏
树叶底下隐藏的恐惧,带着希望与死亡
每一道划过窗外的光,在社会的风暴里
一些危机,像海浪冲击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群
雨后,云雾消散,在黑色的脚印里
从窗外走过,一阵阵波浪
和我们看到的
在远方有人呐喊的声音
与梦想和现实没有关系的
一次伟大的旅行便这样竖立
◆摆设
我突然想起一个荷塘
想起荷塘里一条金色的鱼
在昨晚的风雨中,它是如何躲进石头缝里的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它
在荷塘里自由地游嬉
昨天,我亲眼看到一只乌鸦
将一只金色的小鱼从荷塘里叼走
我害怕更多的鱼儿被带走
我害怕这个如死水一样的荷塘
最后一条幸存的鱼
死守着一株干枯的荷叶
◆过某桥
接近于腐烂,木板与铁索
它的由来,源于荒凉
我们走吧,她有些害怕
害怕掉进河流,坠入深渊
作一次尝试,我们只为自己而活
我们小心翼翼地踏过每一块木板
她顺着摇晃的铁索跟在后面
那些腐烂木板
还能撑起多少个黄昏,我们并不知道
当我们回头时,那桥
仍然那样安静,它没有再摇晃
它害怕另外两个人不敢走过对岸
因为脚下的恐惧与另两个人的秘密
仍在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