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否认它们的可爱
　　 有着和人类一样明澈的眼神
　　 与那样的眼神对视
　　 你会发现
　　 世界的边界被无限放大
　　 人可以因为一种神奇暂时缺席现实
　　
　　 也不能忽略它们的可怜
　　 供人驱使，任人宰割甚或食用
　　 他们向哪个部门讨要公道？
　　 成为笼中鸟的养尊处优
　　 却只能把年年的春天格式化成同一声悲叹
　　 同时
　　 春天和森林的逻辑关系
　　 也试图沦为他们记忆里的逃兵
　　 遥远的森林，隐隐的痛，享用不尽的食粮
　　 还有两地的季节在鸟的左右脑隐隐地暗战
　　
　　 一些庞大的动物，比如牛
　　 我欣赏他的傲骨胜于他眼神里的沉静哀伤
　　 那一份傲骨
　　 坚定，忧郁而不傲慢
　　 没有过多的对现实的抵触
　　 也不显得过于冷酷
　　 宰杀牛的案板
　　 是世间最残忍的道具
　　 淌在上面的血装进杀戮者的血管转眼变黑
　　
　　 还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动物，比如蚂蚁与蚊子
　　 他们靠近我皮肤的时候
　　 温柔地像是怕把我的皮肤惊醒
　　 以我凡俗之身，悟不到生命平等
　　 但我能从他们的微弱里深切地感受到生命气息
　　 于是我通常略显滑稽地
　　 把他们从我身上轻轻弹落
　　 为此
　　 我甚至生出一种跨界友情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