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童话之秋”征文】烟雨张家界(散文)
一
“张家界绝对有资格问鼎诺贝尔文学奖,假如有人把她的大美翻译成人类通用的语言。”阅读卞毓方的散文《张家界》,开头这句话把我向往张家界的心撩拨得痒痒的,恨不能长上一双翅膀立马飞过去,睁大眼睛好好欣赏她的惊世之美。
秋日的一天,张家界以她惯常的模样接待了远道而来的我们。飞机一落地,云罩山,雾遮水,整个天空阴沉着脸。坐到大巴车上,大家还心存侥幸,想着会不会慢慢转晴。没想到,刚到景区门口大雨如注,脚底下水流成河,蕴积已久的兴奋被大雨浇了个踪影全无,暗暗念叨了无数个“这鬼天气”!进景区前,导游说,这里一年有二百多天都是雨天,不下雨就是好天气,见太阳纯粹要碰运气。听了这话,心里也就稍微平衡了一些。
云雾再浓,风雨再大,游览张家界的脚步不能因为这点小困难而停止。穿上雨衣,打上雨伞,套上雨鞋套,穿梭在张家界的云里、雾里,看云雾缭绕的张家界,看雨水湮染的张家界……
二
在山脚下,十里画廊的峰尖隐约可见,只是没有根基,不见山体,漂浮在云雾之中的山头,亦真亦幻,恍若蜃楼,仿若仙境。
站在天梯前的平台上,一阵风吹过,几根骨感清瘦的山峰,青筋裸露,直插云霄,它们银崖翠冠,犹如放大了的苏州盆景,别具个性。
大家看到逐渐褪去雾气的山头,一个个雀跃起来。急性子的游客举起手机“咔嚓咔嚓”拍照,一张烟雨空濛的奇山靓影定格;慢性子的还没有掏出照相之物,那些电影《阿凡达》镜头之源的山峰霎时神秘消失了,不见了踪影。惋惜之余,他们睁大眼睛使劲看,盼云散,盼雾去,盼山峰突现,结果什么都没盼来,云和雾反倒越来越浓了。
“天下第一梯”百龙天梯里观景,是天子山的一大特色。一百多米的电梯里有一段时间可以直接看到对面的山头,刚才没拍到山峰真容的游客只盼望这一会儿云雾别来,山头别隐,可以近距离观赏山景,从容地多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可是,在快速上升的电梯里拍照,谈何容易?人太多,隔着玻璃角度不好把控,那种运行速度下能拍个影就不错了,其它的就别想了。好在,我们的运气不错,站的位置较好,在天梯能看到山峰的几十秒里,体验了动态观景的爽快,看到了山峰全貌,也拍到了它的全貌,弥补了刚才平台观赏的不足。
虽然电梯上山速度快,但是上到半空之时,人和山头之间只有一点点距离,可以真切地看到对面的山峰,它们拔地而起,像一根根倒立的毛笔向上并排站立着,书写着大自然的奇妙。
三
张家界的云雾仿佛很好客,一直伴着我们从天子山飘到了袁家界。到袁家界之后,雨更大了,云雾也更浓了。沿着如梯的石阶攀附,云雾时而在我的脚下飘荡,时而在我的身边缠绕,时而又在我的头上漫卷,我仿佛走在雾海里,行在云端中,恍如置身仙境之中,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妙不可言。
站在“五指峰”上,我们又被装进了浓浓的雾里。此时,一座座直穿云霄的峰柱,宛如云海中的岛屿,在云雾中忽隐忽现。在这虚无缥缈的云雾中,仿佛置身海市蜃楼般,有了亦真亦幻的奇妙感觉。身临“夫妻岩”,雾气越来越重了,雨滴越来越大了,是雾、是雨、是云、是水,叫人分不清楚,只觉得脸上、眉毛上、头发上都湿漉漉地挂满了雾珠儿,满世界都是雾茫茫一片。此时,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烟雨张家界”了。
贺龙塑像,是这里一个雨中能看清的景,大家都想拍张照片留作纪念。晴天里一个简单不过的动作,此刻却需要几个人配合才能顺利完成。你看,打伞的打伞,提包的提包,拍照才能从容进行。途中,偶遇猕猴,想仔细看看这些自然的灵物,没能如愿。它能在树梢之间轻松腾挪,天雨路滑,人不敢离开台阶小道去林子里追它。
站在观景台上,导游说,这里的山峰如何如何壮观,如何有趣,像这个像那个,我们只能凭着自己的想象跟着他的解说来推断。此时,我真想双手一展,飞到那些山头上,豁开雨雾,看看它们。可是,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只有白茫茫一片,看不见,飞不去,只能想想而已。
待我们转身的一瞬,突然间,云飘了,雾散了,几个黛色的岩峰出现了,峰巅之处,苍松或翠柏亭亭如盖,活力十足。“别处的峰,是再陡再险也能踩在脚下,唯有张家界,以她的危崖崩壁,拒绝从猿到人的一切趾印。”卞毓方的描述真是准确至极!
这里的雾好像长着翅膀,来得太快,不容你细细去观赏,它就像纱一样罩住了山山水水。有了这个经验,我们只要看到山峰露头就赶忙拍照,而且出手要快,否则,那些美丽的山峰真成了“过眼烟云”,而那缭缭绕绕的烟云则成了不变的美景。
返回时,导游觉得我们跑了一天没看到多少景,他过意不去,就带着我们沿袁家界山间观光道走了一圈。
这一圈收获还不小,看了几次山峰、许多松树、几只猕猴,还有那座天然形成的桥。
四
天门洞,是张家界境内一个罕见的自然奇观,它也是极限运动爱好者挑战自我的一块圣地,世界各地攀岩及驾机穿越岩洞爱好者们纷纷来此一展身手,让这个地方一次次名扬天下。
它位于天门山国家森林公园内,悬于海拔1300余米的峭壁之上,门洞高131.5m,宽57米,深60米,是世界海拔最高的天然穿山溶洞,终年吐云纳雾,震世撼俗。“天门吐雾”、“天门霞光”,被人誉为举世罕见的景象奇观,999级的天梯,不但是通达天门的途径,更是许愿祈福的灵地。
“天门霞光”无缘观赏,“天门吐雾”有幸相见。
999级台阶的天梯,都要分几次才能走完,大家边走边拍头顶上的天门洞。明明刚才看着清晰的洞口,一转眼,缥缈而来的大雾迅速将它锁住了,眼前只有云雾缭绕,不见了洞影。
不见洞影也没啥,雨点还来骚扰,吓得游客们赶紧取伞。伞打开没多久,雨就停了,云就散了,风也来了,洞口的云雾袅袅娜娜地随风而去。洞门一开,“天门吐雾”的奇景看了个真切。一路走下来,多次看到这一天门的奇景,算是大饱了眼福。
走完台阶,站在底部平台向上望,天门洞就像一面镜子一样矗立在两山之间,透过门洞可以看到后面的山头,也可以观赏背后的天幕,这种奇景天下罕见,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
站在平台上往下看,自驾爱好者津津乐道的九十九道拐,就像网子一样呈现在了眼前,壮观极了!
五
张家界的云雾太任性了,任性的你都没办法和它计较;张家界的云雾太美妙了,美妙成了一道道奇景。
因为云雾的介入,每一处风景就多了一份神秘,多了一份诗意。对我来说,还多了一份逍遥自在,坐索道、过玻璃栈道时不必心惊胆战了,可以从容不迫地观赏,此时的云雾,倒成了我的壮胆“利器”。来之前,听说栈道很险,恐高的我纠结了好久,没想到,云雾帮我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我们离开的那个早上,张家界的天空出现了太阳。坐在通往机场的大巴上,我看到了天门洞,走在机场里的小道上,又看到了天门洞。这个福利真不错,起码让我看到了太阳下的张家界,这运气还不算差!
出门游玩,还没有遇到过这种天气,这次遇到了也多了一种别样的体验。
其实,赏景,重要的不在于雨天还是晴天,而在于当时的心情。只要心情好了,哪里都有最美的风景。
烟雨中看张家界,神秘缥缈,忽隐忽现,难览全貌,透着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之感。我觉得,烟雨中看张家界更有味道,沉浸在云雾营造的空灵迷蒙的意境中,如梦如幻,恍如仙境。我想,如果没有云雾做衬托的话,那么张家界的山也只是一种静态的凝固的美,而有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云雾,才让一座座山峰变得灵动起来,才充满了一种空灵、缥缈、含蓄、婉约的诗意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