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人间百态】洞若观火 (征文.小说)
大年三十的晚上,平时已经静悄悄的空军某营部队大院,响起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窗户也被冲天的烟花照耀得忽明忽暗,彩色纷呈。
看完春节联欢晚会的赵营长家正收拾一桌子的瓜果和干果。文书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响起了“当,当”,“当,当,当”的敲门声,文书拉开门,就叫了一声:“嫂子,过年好!”
赵营长家属接着就出来了,看到是对门住着的司务长家属,怀里抱着已经睡着的孩子,司务长家属赶紧客气地说:“嫂子过年好!我找赵营长问点事。”
赵营长家属客气地招呼:“快进来,老赵在看电视。”
司务长家属就进到客厅,怯怯地问:“赵营长好!我想问您,过节聚餐结束后,您知道老何到哪里去了?”
赵营长坐正了身子,站了起来,认真想了一下:“老何吃过饭就一个人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还真不知道。你给他打手机嘛。”
“手机关机了。”
“哦,那怎么办?要不我打到营部问问其他人?”
“不用了,不用了,太晚了。谢谢您!赵营长,也许老何一会儿就回来了。不打扰你们了。嫂子……”说着点着头,就往门边出去了。快到门边,孩子的一只鞋掉了,文书赶紧俯身拾起来,虚掩上房门,并把司务长家属送回了对门。
文书返回来问:“赵营长,我来时,看到司务长在营部睡了。要我去找他吗?”
赵营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小李,你这样,你悄悄去他办公室,就说我说的,他大过年的不回家,太不像话!”小李旋风一般走了。
过了十来分钟又返回来敲门,赵营长去开了门,说:“进来吧。”
小李进来后,直接汇报:“赵营长,我按照您的原话说了。司务长说他过完年就转业了,兰空已经批准了,他以后都住在营部了,不回家做样子了。他转业前一定会办要离婚手续的。”
“知道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大早,雷达修理连司务长老田的家属,就大喇喇站在楼梯对着的路上,楼梯成九十度转向,在转角处修了个大露台,营部司务长家属就站在大露台上,听着老田家属夹七夹八地说:“你们家老何过年都不回来!要找营长管管他,他这样会带坏别人的。”司务长家属弱弱地回应:“谁说老何没回来?他清晨走得早。昨晚回来还抱孩子玩了……”
营长家属恰好下楼,看到这个情景,帮腔说:“谁说老何昨晚没回来?老何昨晚抱着孩子,还来我家找老赵了。”
老田家属将信将疑地说:“我昨晚都没看到老何回家?”
营长家属揄揶道:“你家在路口装摄像头了?”
老田家属立马回应道:“嫂子,你可真逗!我没事装那玩意儿干啥?”
“赶紧回家!我要买东西呢。你在这闲扯啥呢?!”说着就来到老田占的一楼东把头的房子,临马路的东边窗户改成了售货窗口,给营部,雷达修理连,汽车连卖些小食品。
刚进家门,老田家属就神秘兮兮地再次问:“嫂子,昨晚老何真的回家了?我家老田说老何在营部睡了。”
“瞎说啥呀,您家老田成侦探了?老何喝多了点,睡了一觉就回来了。你一天管好你家老田就好了。”
老田家属又说:“你不知道,老何当营部司务长,他家属可神气了,谁都不理!”
“说明人家有个性,不扯闲话。”
“嫂子这是说我呗,我才不说闲话。那个营部汽车连的冯绍强他媳妇小美,才爱说闲话呢。就住在司务长家家楼下。”
营长家属看了一圈,实在没有什么可买,买了两包烟走了。在门口就和一个顽皮的小男孩撞在一起。他抬头一看,就开始闹腾:“我要去阿姨家和赵歆雯玩。”老田家属赶紧跑过来,吓唬小孩:“你别闹了,人家赵歆雯要写作业呢,你去了捣乱。”
“骗谁呢?歆雯姐姐上学前班,没有作业。我要和她玩嘛,啊……”营长家属只得说:“那走吧,去我家玩吧。”
小男孩立马爬起来,自来熟地拉着阿姨的手走了,连蹦带跳的,一路上,他告诉营长家属,他叫轱辘,然后认真地说:“阿姨,你能不能管管歆雯姐姐,不要叫我田向后。”
“你歆雯姐姐为什么会叫你田向后呢?”
“她说轱辘是车轮子,我是后退的车轮子……阿姨,我不是向后的轱辘,我是前轱辘。”
“哈哈,好的。我会给她说的。”
营长家属带着田轱辘就回家了。在二楼转角处,看见老何家属还在那里站着,彼此点头致意,擦肩而过。
开门后,田轱辘就跑着去找赵歆雯玩了,过一会儿,歆雯就来找她妈妈,问:“妈妈,田轱辘说,咱对面家的阿姨是个神经病,是不是?”
“胡说,那个阿姨好好的!哪里来的神经病?”
田轱辘神气地走过来:“阿姨,是真的。住在她家楼下的小美阿姨说,晚上老听见她哭呢。何叔叔嫌弃她是个神经病,每天都不回家。住在营部里……”
“田轱辘,我和歆雯姐姐要去街上买东西,我们要先把你送回去哦,你改天再来找歆雯姐姐玩。好吗?”
“那你们回来要来我家叫我!”
营长家属给赵歆雯使个眼色,就让歆雯把田轱辘送回家了。
随后几次出门,营长家属都听见天南海北的口音,在议论一件事:“司务长都要离婚了,她还假装夫妻恩爱。神气啥呀?……”,南腔北调、七嘴八舌的,开始营长家属还帮忙掩饰,否认一下,多了,也就懒得搭理了。
还有几次看到老何家属的难堪。那个小美体贴地问:“嫂子,她们说司务长要和你离婚了,那你以后还能在部队住吗?”
营部刘参家属是个教师,不参与这种评论。她带着女儿转身就回家了,五六个家属就静候着继续讨论……
老田家属接着说:“离婚了,她当然不能住了。这栋楼只有二楼的营长家和老何家的房子铺了地板砖,其他房子都是水泥地面。但我们谁也不能住,那是够随军条件的,才能住。”
老田家属说:“咱这就没有随军家属,领导家属是临时来住一下就走了。不过,就是走了,谁敢去住?二楼那两套房子,没人住,都是锁着的门的。谁有理由去要钥匙?”
营长家属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关于司务长家的事,什么孩子是领养的司务长的小姨子的……
司务长就不喜欢那个孩子……
司务长要转业自己一个人回老家了……
营长家属路过时,立即鸦雀无声。和营长家属打着招呼。一走过,她们又热火朝天的议论起来。
她们看起来真是操不完的心。
而每次司务长家属还都在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初七下午,司务长家属的哥哥、嫂子来了,先听着那个哥哥吼叫了几声,就听见声调小了很多的小声说话……
当天晚上九点多,司务长家属忽然敲门,说她孩子发烧了。找赵营长给派个车,去儿童医院给孩子看病。小车出去了,派了一辆新解放,拉着司务长家属和孩子去市里看病。司务长没有跟随同去。院子里又热闹了一番,终于验证到了:“看,何司务长真的不爱她和那个孩子吧?!孩子病了,都不露面……”又好像第一天发现了新情况一样,议论了这么些天,当面问询了这么些天……
两天后,司务长家属才带着孩子回来,进院子就说是孩子喝羊奶,上火,不大便。住了两天医院,已经好了。
营长家属第二天准备离开部队,去忙生意了。晚饭后,去敲对面的门,司务长家属开门后,就把孩子放在床上,倒水,拉椅子,两人坐下来,营长家属开门见山地说:“我明天就回去了,来和你道个别。”
“谢谢嫂子,咋不多住些日子?赵营长对你那么好?”
“我还有生意要去忙了。”
“哦,自己做生意挺好的。老何在南营的时候,那里离市区远,我也在部队门面房做小生意。烟杂小食品,啤酒。那时候啤酒生意特别好,我年轻,不懂事,进货回来,自己搬,来来回回,不小心流产了,没注意好,落下病根,以后就不能生育了。”
“咋不治呢?那这个孩子是谁的?”
“我治了,去过很多医院,也用过很多偏方,没有用。孩子,是我妹妹、妹夫生的,我领养的。不瞒嫂子,老何不爱这个孩子,他明年就转业了,他对我的冷漠,你也看到了。我是在这熬日子,他转业我们就离婚了。我也重新生活。”
“唉,你这样就对了,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能吃苦耐劳,什么也不怕的。在自己的地盘,他都敢这样对你。你去到他的省份,不知道是啥样呢?”
司务长家属接着说:“谢谢嫂子成全我的脸面,您是个好人。离婚手续春节后很快就办了。然后我就去省城了……”
……
营长家属出门的时候,心情格外舒爽:“唉,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这个老乡,是炳若观火的。”
从楼梯看出去,是个艳阳天呢……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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