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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我的流亡时代


作者:茫然 秀才,1100.4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878发表时间:2009-11-18 14:12:44

天空飘着雪花,偌大寒冷的世界里只剩下我独自一个人欣赏。
   所有飘零的雪花像棉絮一样轻盈的洒在我的身上,心里。
   抬头仰望灰暗的没有一丝光亮的天空,被寒冷灌注的空气压的好低。
   雪,还在下吗?如何我看不清它降落,一切都在静止。在静止中希翼,唯美。还有绝望的哭泣,却依旧从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这个荒芜的城市就像部无声电影,一幕一幕都是丢失了声音的。只有记忆里的那道铁链伴着电闪雷鸣,还在努力将过往捆锁,一切与我有关的过往,无法挣脱,只因无力挣脱。
   许久以前的天空也是这样灰暗的,就像电影里魔鬼将要出场时候的天气,一片乌云瞬间压顶,一阵狂风,便电闪雷鸣。于是所有的美好就在这样的天气里被毁灭,包括生命。是那么清晰,泊泊的鲜血绽放成一朵朵鲜红的玫瑰吞吐着一丝丝濒临死亡的气息。
   都说爱情从来都是眷顾美丽女子的,就像蜂儿总是眷恋着花儿一样,亘古以来不变的道理。
   可是,我的美丽在哪里?
   从小失去家庭温暖我,是从来都拒绝别人靠近的。寄居在别人家中成长,也让我学会了人在屋檐下该有的沉默与压抑。命运似乎于我就是一片黑暗,理所当然的没有阳光更没有鲜花掌声,那些我都认为是属于别人的世界的,我的世界只有冰冷,这样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我不知道我还会孤单多久,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有渴望?当我有了渴望之后会有人垂怜我吗?
   或许人与动物都有某些相似之处吧!都懂得趋利避害,于是我开始刻意的努力抛弃过去,抛弃那一段属于我灰暗的岁月,从我离开我出生地的那一刻开始,我开始封闭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有人懂我,那是只属于一个人的秘密,不再会与人分享。
   后来我开始为了生存辗转于各个城市,或许只有在不断地行走中,我才会有一种真实感。
   于是墨绿色的座位成了我的最爱,还有那或黄或白的人们管他们叫做酒精。烟,我是不吸的,只是看着它们在自己的手指间燃尽,看着倔强的烟灰还要努力依附在火光里却最终还是要放弃的整个过程。
   桌子上放着两罐啤酒,耳边又响起熟悉的轰鸣鸣的声音。我一会醒着,一会睡着,全然不知何时身边的坐客换了一个又一个。这一切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就像你的人生舞台一样,来来回回粉墨登场的有无数的人,可是又有什么理由让你记住他们呢?因为我寂寞,所以只能用冷漠来掩饰这份寂寞。
   可终究这一切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用你的温柔融化着我的冰冷,你用你的方式温暖着我的灵魂。我承认在你面前,我崩溃了,再不是原来坚强的自己,我像一个战败了的士兵一样在你面前已经毫无自我保护能力。可是我还想坚守我那最后唯一仅剩的自尊,你知道吗?你不能剥夺我最后仅有的那点权力。尽管我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你。短信里你说,在前生我是你座前的一盏灯,因为你在我的心里。而我说,今世,我是你那灯前的飞蛾,不顾一切的扑火,却不知为何?
   时间像飞速奔驰的列车在向前奔跑着从凌晨的熹微到夜幕的黑暗,我不知道是否我已经决定离开了你。
   午夜十分,当我听到前方熟悉的到站,思绪已经像潮水一样涌来,将我的前生今世所淹没,于是我匆忙下了车。
   这个城市有些寒冷。
   夜晚的黑被许多高楼大厦不均匀的分割着,不知被谁当做大饼啃光了的月亮只剩下残光还在微弱的照着。纤细的高跟鞋在与地面发生亲密接触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的手机响了。一条短信。很准时的提醒我要休息。我悲惨的笑笑。如何还要对我如此关心?我即不是你的谁你也不曾是我的谁。从没想过自己会无缘无故充当第三者,可是又如何让自己从他温柔的陷阱里解脱?
   终于我鼓起勇气,拨通了明的办公室电话。一声,两声,三声……终于电话在响第五声的时候接通了。
   “喂,我是张明,您是哪位?”
   “嗯……你还好吗?”我略显的有些惊慌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许我根本没想到这个电话能打通。
   对方一阵沉思之后问我,“你是璐璐吗?”
   “嗯…..我回来啦……”
   ……
   明过来接我的时候,月亮似乎更明亮了一些,乌云也散开了。
   再次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不仅感觉心头一阵温暖。久别了的温暖。
   “璐璐,我给你找个好点的宾馆让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明的脸上依旧写满了以前的温柔从未曾改变即便是时光荏苒。
   “不用了,你现在还住哪呢?”我问明。
   “我,还是一样,住办公室。即方便又省钱,而且还没人说没人管,多好!”明一边笑着说,一边拉开抽屉,里面有许许多多的各类保健饮品,还有速溶咖啡。桌子上依旧摆着文件夹,笔筒,电话,传真机,还有电脑。一切还和以前差不多,只是环境比以前更好了显得更加豪华。
   明疑惑的看着我,把冲好的咖啡递了过来,“对不起,没有其他喝的了。……说说,这次回来是打算呆多久?”
   “额……我也不知道。我离开有两年了吧?我想跟你呆会,不介意的话我也在这凑合一晚上。”我冲他挤了挤眼睛心情不知道如何突然变的好转起来。
   “啊,这可不行,你又要重新回来折磨我啊?”明大吃一惊的赶紧拒绝我“让别人看见多不好啊!认识你的知道你是我朋友,不认识的还以为你是我女朋友呢?”看不出他的脸上是真的不愿意还是假的。
   “哼,我本来就是你的朋友嘛!而且还真就是个女的。我管你同不同意,今天我就不走了,你能怎么样吧??”我威胁他道。
   “行,行,我的璐璐大小姐,我可是惹不起你。你想住哪咱就住哪行了吧!走,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喝两杯,为你接风,你回来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又有人折磨我了!”
   “什么呀?不出去吃了,我坐了那么长时间火车累,你出去还上那个小卖部买点什么回来喝点好了!我借你的电脑玩会先。”我还是忘不了过去经常光顾的那个小卖部,至少是我以前和明经常半夜光顾的地方。
   我和明大约是五年以前就认识了吧!他大我一岁,大连人,说话带有一口海蛎子味。其实我也是生长在海边的孩子,但我总自以为比他说话的口音好听多了。不过这次回来,觉得他的说话的口音也挺好听的。而且脸上也少了些许以前的幼稚与轻狂,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这也是应该的,前几年我们还是一起给这家药企跑腿的小喽啰,可当我功没成身退的时候他用他的执着与智慧终于敲开了成功的大门。想起当年,我们彼此津津乐道就住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又有电脑又有空调,一玩就是一个通宵。有时,玩一宿传奇游戏,有时是买两袋花生米一边看电影一边闲聊,随着电影的情节有时大声的笑,不言语的哭,地上也会乱七八糟地躺下几个易拉罐瓶时不时的发出清脆的响声,总之那段时光是我灵魂最自由最快乐的。
   我不知道我与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份感觉是不是也是如此自由快乐,但是我知道我很满足。隔着衣衫听彼此心跳声音,我是那么样的珍惜恋恋不舍。在他的怀中,我再也感受不到冰冷,他的那双手总是能够给我力量,像是往我断裂的生命里注入源源不断的血浆,在他面前我忽然觉得我不憎恨这个世界,甚至感到庆幸,我不说话,我害怕我一说话就打破了那份寂静的美好,我不想知道,我怕不属于我的美好就会停止在下一分钟。上帝是多么能开玩笑啊,先是给与了我一份这么美好的期待,紧接着又给了我致命一击。我知道我以被自己折磨的无力,只能选择慌忙的逃离。
  
   “璐璐,我回来啦!”明推门的声音显然打断了我的回忆。
   “哦,这么快呀!我看看都买了啥啦?”我赶紧扯过他手里的两个大口袋,满满的。
   “哈哈,我看看有什么?鸡爪子,咸干花生,阿尔卑斯,香肠,泡面,榨菜,还有蓝带,怎么买这么多啊?明。”我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仿佛自己就像个小姑娘见到心爱的食物那样欣喜若狂。
   我顺手撕开了花生的包装袋,一边吃一边打量着两年不见的明。高高的个子,身材也不算瘦但是看起来很精神,微卷的头发看起来却很有型。暗黄的皮肤,搭配上一双小眼睛,实在是不够帅,不像他。但明却很迷人,从他的女人缘里就能看的出来,至今我仍搞不懂为什么。
   “璐璐,你看我干什么?我是不是变丑啦?还是脸上有什么呀?”明问我。
   “哦,你脸上倒没什么,我只是好像看见你眼睛里有一个美女。哈哈哈哈哈”我从来看他都是直接的,看他又不会脸红,怕什么。
   “璐璐,你是不是想我了,回来看我来啦?想我也不说这二年给我打个电话。我找你又找不到,还以为你被人贩子给拐跑了呢!”明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罐啤酒咯咯的笑着,我经常说他那笑容最可恶了,估计是因为它所以他才有那么好的女人缘。
   “是啊,是啊,我是想你了,不过不给你打电话不是我的错啊,谁让我没出息来的,我在你面前我自卑啊。咱们明经理可不是以前跟我一起挤公交车,吃土豆泥的张明喽!”我一边说一边拉开了易拉罐上的拉环,发出啪的一声,欢腾的泡沫飞出来的时候就像我那颗压抑了许久的心,终于释放出来了。
   “好好,我们的璐璐大小姐怎么做都有理,今天咱们文人不谈风月,只谈感情啊!碰一下!好久没这么开心啦!”明还像许多年前那样把自己以文人自居,其实与我一样,都狗屁不通的。
   “行,今天咱们只谈感情不谈风月,对了,原来的卫生间还在不?看我一会吐了找不着地方。那可是你的失误啊。”说说笑笑间一罐见底了,又顺手拿过一罐。
   “璐璐,你觉没觉得我这二年变化老大了?你仔细看看。”明一本正经的说。
   “那你离我近点,我好好看看,我这二年眼神不太好使了,看不清楚。来,来,让本格格好好揣摩揣摩。”我挑衅地回应道。
   “那还是得了吧,我一接近你,就总感觉有种危险信号在向我靠近,不想死的早还是离你远点好。”明开始喝第二罐了。
   “嘿嘿,是吗?那我偏你离近点你怎么办?我看看会是什么效果?会不会休克之类的,反正我也会人工呼吸,我先吃个木糖醇,来,来,起来,让我坐过去一点。”我太了解明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怕离我那么近。
   “璐璐,你等我喝完第十罐的,然后你再坐过来啊,我现在太清醒对你不敢下手。哈哈哈”明果真是不像以前那么腼腆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
   “明,今天谁说话不算数是小狗,行不?我陪你十罐。不够你出去再买。然后我就坐你旁边趴你身上睡觉,看你不让的。”我有些借着酒气说起酒话来了。
   “好,好,谁不算数谁小狗。反正我属狗的。”说完,第二罐也扔茶几底下了。
   不知道我们喝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他第二次回来又买了几罐,总之,我们都喝趴下了。趴下来的时候,我依然没忘了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然后嘴里嘟嘟囔囔的对他说些什么,或许有我想你了,我难过,我悲伤,我不识可怜之类的话语,或许也问了明有没有女朋友,总之我说了很多话,明也说了很多话,但我都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的是明的衣服。阳光从百叶窗里很讨厌的照射进来,有点刺的我眼睛发痛。
   “明,明,”我大声的喊着明。
   “干嘛啊?不用担心,睡吧,今天周末不上班,大小姐。你睡醒了,咱们出去吃饭。”明的声音从里间里传来。
   “哦,这样啊,吓死我啦。”刚才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松了下来。我把明的衣服往上拉了拉,把我瘦小的身体裹在里面,其实一点都不冷,屋子里开着空调。
   闭上眼睛感受着熟悉的温暖,原来人是需要回到过去的,就像你走在一条黑暗的隧道里,找不到前面出口的时候,你就会渴望拥有来时外面那米温暖的阳光。
   “璐璐,起来吧,今天你打算我怎么陪你?”明站在我的头顶低下头来问我。
   “不要离我那么近好不好,会吓死我的。我记得你好像昨天说你有女朋友了,不用陪她吗?”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的确被明吓了一跳,但依稀还没忘记昨天明说他有女朋友了并且还打算明年结婚。
   “陪谁也没陪你最重要。”说完,明一把拽起了我。
   我似乎闻到了一股牛奶的香味。
   “喝点吧,我刚煮的,加糖了,早上喝牛奶暖胃,你告诉我的。”我看见茶几上放着两杯牛奶。
   那一瞬间忽然我好感动。
   窗外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
   梦里悲伤遗落,谁情绕指柔
   所谓幸福,如是此时。
  
   正当我把牛奶杯子端起来的时候,短信来了。没看,然后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的把它喝完,一滴都没剩。不想浪费,更是明的用心。当我喝光牛奶的那一刻,或许就懂得了什么是珍惜。
   明带我去了一家很豪华的餐馆,依旧是坐在大厅里,不坐包房。这让我想起了以前我们经常去的一家快餐店“红樱桃”,每次我们下班明都会请我去那里吃饭,而我总喜欢点那里的土豆泥,因为它又好吃又便宜。或许那时候我们都很穷,现在我依然很穷,可明不一样了,他可以带我去市里最高档的餐厅了,我不禁有些感慨却不知道如何叹息。
  
   服务员拿上了菜牌,明让我点菜。只有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才体会到优越感,吃什么喝什么都是我说了算。不像跟他吃饭,总是他点菜,虽说很好吃,但是我的心里总似乎有些不太舒服。我很乐意在明面前拿出我刁蛮格格的风范来,一切都是我做主,我问明,我这样做可以吗?他说你愿意怎么样都行,只要给他留一口气他就对我感激不尽了。如果是在以前听一点感觉都没有,却不知为何此时听了鼻子酸酸的。我手在衣服口袋里紧紧的握住了手机,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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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用柔美的语言为我们阐述了一个女人的流亡时代,与其说是一段长长地故事,不如说是作者这一段的心灵絮语。在那个特别的日子到来之际,“我”也许才知道心的归宿该是何处。小说情感丰富,描写细腻,语言优美流畅,详略得当。一篇好文!! 【编辑 怡然】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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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怡然        2009-11-18 14:13:54
  心里描写细腻,语言美丽流畅!
希望在这里让幸福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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