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人间百态】北岭秋色(散文·外一章)
深秋的脚步来不及打理天边的雁鸣,匆匆登上北岭,用它的浓墨重彩涂上山坡。那些极具诱惑的色彩叫我砰然心动,索性走出家门与她对视,用徜徉的行走,迂回的眼眸,在一个旭日清晨。
走近北岭南门楼,其显赫的门楣上刻印着已故昌图籍书法家佟玮先生苍劲有力的题字:松山雅境,北岭神怡。站在山门前看山脚下梧桐树,黄叶稀疏飘落,枝丫上挂着一簇簇纤细的豆角,看来是执意呵护它度过严冬,期待明春在季风的给力下张开豆荚,放飞希望的种子。
跨过门槛沿石阶拾级上南山坡,成片的火炬树举着一根根火把燃烧成红色的火焰,把所有的叶片都染成了鲜红。远远望去很容易把它当成枫红尽染的景致。在它的周围是洋槐,刺梅,山榆,柳桃,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土著杂树,以其金黄的色彩作为陪衬,让中间火红的燃烧更为壮怀激烈。几位年轻的女子在树下拍照,恰是秋天里的青春模样。
登上山顶,驻足昌盛亭边,两位老汉在楚河汉界两边博弈,互不相让。结果是红方获胜,黑方执意开盘再战。观棋者三四伸出拇指赞之。我问起胜者姓氏名谁,对答,姓李。李老汉不仅棋艺高超,心肠亦慈悲风高。今年春节除夕傍晚在县医院门口拾到万元巨款,还有信用卡身份证件等,连夜按身份证地址查找,寻至夜半找到失主。听罢,望一眼博弈老汉布满沧桑的面颊,我心生敬意,暗想,平凡的伟大藏于民间,诱人的美景藏于自然,此乃一理,终得佐鉴。须臾间望一眼秋高气爽,碧空白云,那慈悲尽在襟怀云水之畔。
随后沿甬路走向西山坡入杨树林,枝丫上的黄叶几于落尽,空空鹊窝随风摇晃。林中的扈吧喇鸟早已迁徙,不知去向,而喜鹊是留守的鸟类,离开鹊窝该是觅食去的吧。见一些新来的小鸟,白下巴,黑头顶儿,红脊背儿,叫起来很好听,只是我猜不出它的名字。移动的脚步踩在地面厚厚一层的树叶上,软软的,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一种寂寥的感觉莫名而生。往日那几只流浪猫现在哪里?或许是天凉到城里屋檐下栖息了吧。
就这样寻思着右转走向北山坡,这边的杨树叶落得更快些,几乎是光秃秃枝丫了。只是那些青皮柳树顽强地挺立身板,青葱细长的叶片依旧不肯离开枝条。当然,挨到立冬的门槛终究还是要脱落的。而参杂其中的松柏树,柳是竞争不过的,莫说深秋,就是带着它的青翠走过严冬也不足为奇。那些可爱的松鼠并不怯人,我走我的小路,它依旧在树上树下跳跃着忙碌着,那灵动的眼神似乎发现了新奇,灵活的身板着浓厚毛衣,搬运着刚刚采撷的松塔,过冬的衣食该是悉数到位了。
追随自然,心境便也开阔起来,跃升中天的日头亦更加温暖宜人。脚步沿北坡向东山坡信步徐行。东山坡甬路两边的苦丁香已进入休眠,拐弯处的情侣凳上坐着一对老夫妻,眯缝着双眼晒太阳。或许是想象着今生最浪漫的事,在温暖的太阳下摇啊摇,享受那份逍遥自得的惬意吧。我悄悄从其身边走过,两位长者似乎并不介意我的窃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都说人老了便是多事之秋,而他们却是如此悠哉悠哉,尽享自我天伦,其福乐之秋招人羡慕之至。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索性沿路左石阶向上登至山顶,望山下广场伫立着的高大的中国结,两边步入花甲的大叔大妈随着悠扬的乐曲做着健身操,那神情那气质不减当年。向东远眺,风电场上空的白色羽翅旋转,传递着大风刮来的能量,它脚下的山峦,是青黄相间的万亩榛子开发园,当下该是榛果采摘的时候吧。回眸,望山脚下宽阔的玉米大田,金黄的色彩流向古老的场院,父老乡亲们正在忙碌中收获喜悦,高大的拖拉机轮盘转动,马达哼唱着动听的歌谣,更给北岭秋色平添了一些鲜活的色彩。
上善若水
辽北有重镇,镇北有山,曰北岭。时当局辟为北岭公园,后又赐名“凤之舞,”曰凤之舞公园。二岭之间有凹地建一景观水池,池中散立几块大石以为景。无水,憾也。有好事者每每路过,与同人愤曰:池无水,怪也,何不放水耶?人曰:肉食者謀之,与尔何干?有旁人戏曰:咸吃萝卜淡操心。遂过也。
恍然越若干年,当局又在池中修筑一假山,设计者在山之正面刻字:凤舞。在山之背面有人刻书法:“天地有正气。”又刻:“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恐怕是文人骚客之情所系,平民百姓之祈所愿耳。山下仍无水。远古有圣人云,上善若水。无水,谈何正气,又濯何清涟乎?
翌年夏,终注水,假山下始见水,风过有波纹,泛起涟漪。嬉戏者欢也。有路过者慨然曰:多亏有习近平总书记倡导“三严三实,”教官员们“两学一做,”官衙廉政亲民如春风化雨,终使得池中有水,民心大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