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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檀香】村婶的孩子们(短篇小说) ——让世界充满爱


作者:红袖揽叶 秀才,1436.2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5003发表时间:2017-11-16 00:27:48
摘要:让爱温暖人们的心灵


   立冬过罢,风紧一阵松一阵的夹带着北方的寒流到处乱窜,树婶裹着旧棉衣一跛一跛的缓慢行走在村田埂边。她一边吸着冷气,一边用双手相互搓揉着,试图从这样的动作中找寻出一些温暖。
   突然,树婶的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跌倒的她止住了脚步,脚下那堆破布团正挡住了树婶的视线:“是谁在这路口放堆碍人的东西?”风依旧猛烈的吹着,没有人回答树婶,她只好蹲下身子,用双手拨弄着那劳什子,一声微弱的啼哭声从破布团里传来,树婶略有些吃惊,四处张望了一圈:“谁,是谁?”还是没有人回答她,这天冷的连个人影都难以见到。
   树婶,缩缩脖子,开始仔细的看破布团里的劳什子,她惊讶的望见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被裹在破布团里,树婶将破布团迅速打开,认清楚这是一个刚出生几个月的女婴。“造孽哟,谁把心尖子骨肉当骨头随便扔出来了啊。”树婶动了恻隐之心,慌忙将这破布团抱在怀里,紧紧的搂着她,生怕这冬天的风刮坏了这娇嫩的小身躯。
   路,凸凹不平,树婶深一脚浅一脚的奔向家中,家门前的那棵梧桐树,将自己的残叶冷落的高挂在枝头上,树下的院门被树婶推开发出“吱扭”的声音。树婶进门好久,屋里半天没有动静,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屋里窜出一只猫,那猫肥肥胖胖的并伴随着低声的呜咽,象是表现出极大的不满似的,接着从屋里付出”咣当“的声音来,象是钢铝的器具倒地了,紧接着一阵埋怨随之也传了出来:”全村人就你爱多管闲事,弄个劳什子回来做什么,养得活不?摊上个有重病的咋整!"那猫,扭脸看看屋里后,猴急的跑远了。
   “你怕,你走,我要定了这娃儿……”树婶气呼呼的声音里略带着一阵喘息,
   屋里沉默了半晌,一阵男人的哭泣声传来:“呜呜,一看见这劳什子,我就想起丢了的娃。”
   邻居张二罗圈婆娘跑来看热闹,先是小心翼翼的敲敲门,树婶没有理会她,邻居不甘心的用手推了推门,将头挤过门缝里:”树婶,添人口了?“
   树婶瘪瘪嘴,没有理她,这村里有名的快嘴张二罗圈婆娘,谁沾上谁家的隐私都会被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树婶有些反感她。张二罗圈婆娘感觉到了不受欢迎的气氛,悻悻的缩回了迈向院门的脚,灰溜溜的走了。
   树婶,深呼了一口气,那往事的画面缓缓的流动着,山娃蹒跚的背影又出现了,如果不是那场病魔,山娃也有十六七岁了,想到这,树婶的心又揪了起来。
   隔壁院前,堆着三两个村民,张二罗圈婆娘张着大嘴:“自己娃都养不活养丢了,还要捡别人扔的娃儿养活……”闲言碎语开始充满了整个村落。树婶端着一盆水,路过张二罗圈婆娘家门口,不屑的撇撇嘴,顺手将一盆水倒在她的门口,以表示自己的不满:“我领我的娃,碍你啥事儿。”张二罗圈婆娘的嘴停止了半刻,半晌后反应了过来,将门重重的关上,一股浓浓的硝烟味道,弥漫在这对邻居门前。
   天气越来越冷了,树婶每天从田里忙完,便急急赶回家照看那捡的弃婴,名字暂时还没有想好,树婶便暂时管她叫英儿,屋里,她将从地里挖出的红薯倒在地上,急忙将床上的女娃儿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后,便转身来到厨房开始做饭,米汤水便是这女娃最好的食物。
   简单的日子,一天天的重复着,转眼间,英儿已经两三岁了,会说话了,会喊妈妈了,树婶每当从地里回到家里听见英儿稚嫩的喊声心里就格外的甜美,好象每天的日子都充满着灿烂的阳光似的开心。树婶的老公,也渐渐地停止了抱怨,不声不响的在英儿和树婶旁边,一会儿递条热毛巾,一会儿递个热水盆,不再用抵触的情绪看着屋里的这对母女。
   这不,又到了炎热的夏季了,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嚷着,长一声短一声的,催的村里的人纷纷走出屋外,聚集在田埂边,树下,村口的塘边;树婶,掂起大木盆,将烧好的热水倒入盆中,不一会儿,胖嘟嘟的英儿便被抱入盆中,树婶伸手试了试水温,又用木瓢挖了一瓢热水,英儿在盆里扑通着,树婶的老公,伸头望望,半晌他用手指头轻摸摸英儿,英儿尽情的感受着泡浴的快乐,死活不肯出来的模样,树婶的老公看着眼里,喜在心里,不知道啥时开始,他发自内心的喜欢上这个娃儿了。
   两三年了,这个英儿给树婶老两口带来无尽的享受,孤独和寂寞远离了他们,每天都有一股忙不完的劲头在催促着他们忙碌着一切活计。
   转眼,四个年头过去了,树婶掰掰手指头,算了算日子,从领回英儿的那天日期做了英儿的生日;英儿会走路了,她时常歪歪扭扭的在院里跑来跑去,有一天,她弱弱的开口:“妈妈,没有人陪我玩儿。村里的大娃儿不理我,管我叫被扔的娃儿。"树婶,听了后,心里象被谁揪了似的,她四处的张望着,又抿了抿嘴,陷入沉思当中。
   秋风卷着落叶,吹动着树婶门前松开的对联,树婶的老公焦急的往院外张望着,一直等到深夜,门才有了动静,但他一抬头,惊讶的张开了嘴,院里树婶抱着一个婴儿:“你,咋整?又抱个弃娃儿,恁咋也不和我商量一声。”他用脚使劲的朝地上顿了顿,将手里的烟杆子,摔得老远。树婶,抱着婴儿神情坚定的进了屋门:"英儿,给你领个弟弟陪你玩耍哦。”英儿,站在屋中央开心的伸开双臂:“妈妈,让我抱一抱弟弟,以后有得人陪我耍喽。”看着英儿的欢快,树老头儿用一种愁苦的表情冲她咧咧嘴,然后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厨房,端出来一碗米汤水,用手从糖罐里挖出一勺糖,再用勺子轻轻的搅动,将这碗米汤水重重的揣在了树婶的手里。树婶,端过树老头递过来的米汤水,用嘴轻轻的吹了吹,然后用小勺子塞进这娃儿的嘴里,这娃儿用嘴轻轻的吮吸着甜甜的米汤水,露出甜美的微笑。树婶看了看这娃儿,叹了口气,冲树老头儿的耳边轻语,这老头儿点点头,认可了树婶。这娃儿的名字叫英弟,名字挺简单,意思就是英子有了一个弟弟,树老头儿吸了口烟,然后用烟袋轻轻的磕了磕地下,对树婶说:“赶明儿,那块地儿改种百合吧,这年头百合盈利大,赚些钱供娃儿。两张嘴,咱肩上有压力啊。”树婶,感激的冲老伴儿笑了笑:”你终于想明白了,这些娃儿可怜,咱不管谁管啊。“
   转眼又快到年关了,树婶家里的院门是半掩着的,张二罗圈婆娘从门口踱来踱去,她内心里的好奇心始终是满分,可树婶就是不给她这个机会;只听见英儿欢快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弟弟,快过来呀,快来撵我呀。”英弟小声嘀咕着,不时的将头探出门外,他看看张二罗圈婆娘,冲她作了个鬼脸,又急忙将头缩了回去:“姆妈,有生人,我怕,不想出门,我就和姐姐耍。“”娃仔,别怕哦,姆妈给你做甜面酱吃,莫要理那个婆娘,“张二罗圈婆娘听见这话,悻悻然的踱回自家的院子:“这个跛子家的,啥了不起的,不就是添两娃儿嘛!”
   天真冷,还下着雨,树婶听邻居说庄稼地里有个被遗弃的婴儿,就像所有好奇的人一样跑过去看。“那是个不足月的小生命,在寒风中冻得连哭声都快没有了。”回到家后,树婶一直惦记着那个残疾的孩子,连口饭都吃不下,她也是个残疾人,特殊的经历使她对残疾人有着特殊的感情,思索再三后,她又跑回那片庄稼地,将那个被抛弃的残疾婴儿抱回了家。这下家里象炸了锅似的,树老汉嘴里嘟哝着,脚下使劲的跺着地面:“咋整,咋整,不说你你就上脸了不是,这,这,这咋弄,一个残疾的孩子,谁弄吃的穿的?”树婶不以为然的将门带上,轻蔑的瞅了瞅外强内弱的老汉:“你不想过就离婚.....我带孩子过!”一提离婚,树老汉就象放了气的皮球似的,泄了气。说实话,离开树婶,树老汉真的不好找媳妇,一身皮包骨的身架,几间破屋子,几块零零稀稀的薄地,树老汉也真不敢想离婚后日子是个啥样子,他拍拍裤腰间的衣裳带儿,一身薄灰扬起:“球,任你瞎咕捣,摊上事儿了别找我,我管不了那么多的娃儿。”树婶望着老伴远去的背影,又陷入一阵沉思,日子会越过越艰难,但这些孩子的出生背景太令树婶同情了,先抛开同情,看看这几个孩子,树婶迈着沉重的步伐在屋里来去,想了又想,还是下定了决心将这些孩子的抚养问题给揽了下来。
   晚饭做好了,这饭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红薯稀饭,玉米面馍和着咸菜,孩子们围着饭桌,狠吞虎咽的小模样让树婶看了着实开心一小会儿。等了好久,树老汉始终没有回来,树婶盘着腿坐在床上,心里盘算着:“这老头儿,生气了,干啥去了呢,都半晌了,咋还不见人影儿?”
   渐渐的入夜了,树婶守着两个孩子和一个婴儿,默默的望着窗外,心里象有个小彭扑通扑通的七下八下的,没有个劳么儿。时间一柱香一柱香的渡过着,远方的山坡尽头露出一丝鱼肚白,村头的公鸡开始了第一声鸣叫,树婶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声,她睁开双眼,使劲的朝门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肥肥大大的猫从墙头上跃下,跳入院内,树婶有些失望的钻进被窝,将头埋了进去。墙上的挂钟响了七声,树婶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丝毫没有想起床的意思,一夜的等待使她过于疲惫。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很大的动静传来,接着是一堆细碎的脚步声,然后从门外伸进来半张脸,那张脸先是小心翼翼的朝院内望望,停了半晌,终于张扬的挤进来半拉身子,接着整张门被推开了,先后进来了四五个人,三个男的两个女的。树婶,仔细的瞅了瞅,树老汉晃晃羸弱的身体,大摇大摆的走进院里,冲着树婶吆喝:"老太婆,快倒水,家里来客了。“树婶听了后连忙跃下床,来到侧厢房,端出几个茶碗,走进厨房的灶台上提起那把陈旧的大茶壶,倒了五碗水。跟着树老汉来的一行人,也不急着喝茶,站在屋的中央,东望望西望望,把树婶望的心里直发毛。树婶再次端上茶,这三男两女方接过茶杯,浅浅的啜了几口,冲着树婶笑笑,说孩子呢?树婶愣了一下,什么孩子?三男两女中的一个中年妇女扭头对准了树老汉,怎么?你没和家人沟通好吗?树老汉双脚蹭来蹭去,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那中年妇女又追问一句:你不当家?一听到这句话,他簌的一下子抬起了头,嗓门顿时提高了,“我当家!”说完,就掀开那道布门帘子,将这五个人领进了套间,小弟正躺在床上咿咿呀呀,见进来几个陌生人,乌黑的眼珠咕噜噜的转,盯着那些个陌生人,将伸进嘴里的手指抽了出来,指着他们笑。
   “是这孩子?”来的五个人冲着村老汉嚷嚷,树老汉挺了挺胸膛,又赶快朝屋外瞄了瞄,接着回过头望着那五个人点点头,这五个人也跟着树老汉朝屋外瞄瞄,然后将脚步向床边挪了挪,为首的一位中年妇女,伸出双避,想将孩子抱起。正当这时间,树婶发现气氛不对,一步冲进屋内,眼睛左转转右转转,仔细的观察这五个人:“干啥,干啥,吱个声儿。”“我们是福利院的,你当家的咋告诉你的,这娃儿被你当家的托给我们了。今儿来是要抱走他的。”“啥啥,胡扯,我没同意。”树婶的声音也提高了几个贝分,语气中有些急躁。
   “你们可以把这孩子抱走,我当家了。”树老汉,把嗓音继续提高了几个贝分,生怕这五个人听不清楚似的。这时五个人当中的一位中年妇女,往前靠近几步,伸出胳膊想楼住床上的孩子。树婶,急忙捞起条帚,一阵乱扫乱打,一时间将这五个人给吓住了:“不许动我的孩子,谁动我跟谁没完!”这五个人,连忙往后退了退,尴尬的望望树老汉,嘴里嘟着:“不当家,还通知我们来,都没有和家里人商量好!”树婶加大了手里的动作,屋里灰尘四起。
   终于这五个人悻悻的对树老叹说:“我们先回去罢,你和家里人好好商量。”边说边退的五个人终于将脚跨出了院门。树老汉无奈的望望树婶,又望望院外,呆呆的站的屋里半晌,最终嚎啕大哭,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脸,死活不肯起来:“这老太婆不给我面子,今天丢大份了!”树婶也不理会他,抱着床上的孩子往右厢房走去,脸上一脸坚决。
   时间一点一滴的渡过着,转眼已经又到了黄昏,树老汉已经躺在床上一天了,不吃不喝的,此时的他头昏脑胀浑身没有力气。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树老汉感觉手肘处被谁推动了几下,再望望,看见了英子的小脸,英子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装的是蒸好的花糕:“爸爸,起来吃糕,可好吃了,妈妈下午蒸好的。你,起来尝尝。”树老汉默不作声的呆了一会儿,又看着英子,将手缩了缩,“尝尝吧,爸爸,可甜了。”树老汉,用手抱着头,沉思片刻,有些不好意思接受孩子的好意。又过了半晌,英子的声音稚声稚气的传来:“手都酸了,爸爸,快些起来吃吧。“说完,用小手扯扯老汉的衣袖。树老汉,抬起头,望着英子:“娃好,娃比老太婆好。”伸手从盘子里拿起一个花糕,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完,用手抹抹嘴,问英子:“你妈呢?”“我妈去给弟弟缝衣服去了,隔壁张婶送来一堆旧衣服,妈妈说要改改给弟弟穿。”树老汉听后,叹叹气,“唉,这老太婆,尽费神!”“爸爸,有弟弟陪我玩儿,英子开心,英子长大了给你们做饭,英子长大了也能赚钱养家养弟弟,不要怕啊,爸爸。”树老汉起身下床,拿起烟袋点燃后闷闷不乐的抽了几口,用眼睛瞅着英子:“娃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冲着院子里喊:“老太婆,可以不跟你过,但不能不和娃儿过。”树婶听见了,噘嘴:“看你神气的,俺不稀罕和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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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篇洋溢着人间大爱的短篇小说,内容丰满,触动人心。作者通过讲述主人公树婶和树老汉夫妇长年义务领养弃婴的艰辛经历,向读者展示了一连串生动感人的温情画面。小说以树婶坚持自愿领养弃婴为情节发展主线,由此衍生出树婶夫妇遭到邻居不解和鄙视、树老汉擅自作主送养弃婴未果、树嫂夫妇为领养弃婴之事闹离婚、最终二人领养弃婴的大爱行为感动乡邻并获救济等一桩桩曲折感人的故事。本篇小说主题旨在弘扬人间真情大爱,传播社会正能量,健康向上,启人向善;小说结构紧密,情节跌宕,内容厚实,特别是文中适当穿插故事发生地方言俚语,在客观上无疑增强了文章的趣味性与通俗性,大大拉近了作者与大众读者之间的心理距离,使小说落地生根,充分接地气,焕发出蓬勃活力,殊为难得,值得肯定!当然,毋庸讳言,本文中亦存在个别瑕疵,如标点符号尤其是双引号使用频繁出错(编者已尽可能予以修正),语言表达不够精炼,若干句段有拖泥带水之嫌,局部情节设计略显雷同缺乏新意,文章整体篇幅过于冗长,无用连接词或赘语较多等等,希望作者以后能改进不足,不断学习,努力提升自己。欣赏阅读,力荐共赏。【编辑:冰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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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红袖揽叶        2017-11-16 09:56:39
  谢谢冰泉编辑的编评
红袖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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