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少年心】恰恰好的距离(征文·散文)
自打有了手机地图软件,两个点之间的距离,变得清晰起来,驾车是多远,骑行是多远,步行是多远都会一目了然。我们可以根据这个距离,来判断时间,进行安排自己的行程。
这是可以预见的距离。也是最容易征服的距离。
今天想说的,不是这个距离,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再说具体一些,是家长和孩子的心之间的距离。
其实,我们必须正视这个距离,它是客观存在的。
就像,孩子刚刚出生时,我们纵使准备得再充分,孩子一哭一闹,也总是会猜,他是饿了,还是拉了尿了呢?
即便是熟悉了,也总是会有猜错的时候。并且随着孩子的成长,他们的哭闹逐渐有了更多的涵义:没意思了,哭一下,要人抱了,闹一下。
等孩子翻身了、坐了、爬了、走了、跑了,我们更难读懂他。但我们家长还是自诩:我们是最了解孩子的。
直至,他上幼儿园了,上小学了,上初中了,上高中了,乃至,上大学,工作了。
他求学的级别越来越高,我们会发现,我们可以说的话题,越来越少。
会有这样的家长,想一直和孩子找到共同的话题,于是呢,会去研究孩子们喜欢的东西,比如玩具、游戏,比如他的朋友。这样研究的过程呢,会有不同的收场,有的家长能走进去,有的走不进去,有的走进去了,孩子却已经变换了喜好,我们会发现,纵使家长再努力,也跟不上孩子的脚步。
甘心吗,不甘心,于是,就会有争吵,会有家长以无私付出为名的帮助。
越帮越忙,这句话挺适用的。
很多家长就是会无奈的发现,自己拼力追赶了,但和孩子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当不得不面对这个距离的时候,家长会有委屈。
我付出了那么多,怎么他就不懂得呢?
这个时候,我们不妨回想一下:
我们和孩子同样大的时候,我们的父母如何待我们。
我想,和很多孩子会有类似的境遇是:我们的父母忙于生计,当时根本没有办法照顾我们。不管是小学、初中、高中,父母去学校的,都是因为家长会,父母甚至都不知道我们的老师是谁。他们也不会担心我们的往返行走。因为他们太忙了。忙着照顾双方的老人,忙着工作,忙着我们一家六口的吃穿用度。
我们的世界和父母的世界,有并行的充实。
大树去外地上学后,我开始并不适应这样分离的生活。多年养成的生物钟,总是会提醒我:五点半起来做饭,中午晚上下班后匆匆回家,早晨中午上班前,想好晚饭准备好半成品。晚上孩子不睡我也很精神。做饭时,听他叨叨上学的事情。我习惯了我在书房书写,他在他的小窝学习。我们两盏亮着的灯,将光在门前交汇。
但此刻家里只有我和树爸两个。孩子的日日叨叨,变成了偶尔响起的电话。匆匆几句的话语,我需要咂摸许久,来判断他的整体状态。他学习生活上的任何问题,都需要他自己去面对,我偶尔知晓,或者从不知晓。
有人会以为说,这样以来,家长和孩子之间的距离疏远了。
诚然,每次放假,更多的是听孩子说起学校的事情,或者是孩子的答父母问。纵使说得再多,也不过是寥寥而去的片影。我们会越加不能了解他的生活,也不会懂得他所面对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孩子对于我们的依赖,也变成简单的问候。有时家长会说:孩子要钱才打电话,我补充一句:孩子要书也会打电话。
这是一种必将会出现的相处模式,就像,我们越来越做不出他课本上的题目,哪怕是例题,我们也听不懂他自己叨叨的英语和化学,甚至看不出他在写哪一科作业,他日日过的每一分钟,他困惑的某一章节,他借以放松的奔跑或者闲逛,这些,都会走出我们的视线。甚至可能是我们很久很久以后,才可能会听到这段时间的细节。这会拉远我们的距离吗?
虽然我们都不愿意去相信,但事实上,确实是这样。
并肩战斗的,是未来战场上的对手;对他帮助很大的,是辛勤教学的老师;家长对于他来说,起码的心理疏导都做不到,那么,他势必会在这个阶段,将家长无形中推远。
或许我们这样理解:在这个时候,他需要独自去面对,那么,他才可以即便是疼痛着扎下根须,即便是泪流着迎接风雨,即便是瑟缩着独立寒冬,即便是无奈着面对彷徨。
没有这样的经历,不算完整的高中生活。
这好似我们的少年时代,和父母的并行成长。
或者说,随着孩子求学城市的变迁,连并行都很难算得上。
孩子不再是树袋熊,挂在我们的身上,甚至需要什么时,懂得自己去面对解决。看着他狼狈地整理行李箱,接到他打来的哑着声音的报平安电话,听到他成绩进步或者退步的消息,看到他在操场上奔跑的图片……我们逐渐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来陪伴孩子的成长,而孩子也习惯了,独自去面对生活、学习上的大小问题。有一次,他开心地说:费了好大的力气,将厕所的陈旧污垢清洗干净了。还有一次他问:妈妈,每次你洗衣服,都这么累呀,我之前都不知道。更有一次,他说:妈妈,我才知道原来回到家,就能吃上饭,你为了付出了那么多。
细细碎碎的反馈,串联起我们零零整整的生活。就在这样的距离下,我们越发读懂彼此。我们放手,静观他的成长;他则站在自己的角度,来重新审视自己的成长。总是会有一次次不经意的瞬间,突如其来,带给我们隔空的感动。
那么,我们就应该欣喜地感谢这份距离,正如我们此刻和父母间的距离一般,虽不能日日联系,虽不能无事聊聊天,但若有事,不管距离多远,都会向着彼此靠近,不管多久没见,见面,仍是父母子女。仍血浓于水。
我感觉这样的距离,不管远或者不远,近或者不近,都是恰恰好的距离。
这个距离的标尺,是彼此间的爱。没有刻度,没有深浅,彼此,相互。
真真的文,以生活为源,体验,思考,论证,化为行动,凝为文字,又回馈于生活。
平淡的育子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