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载机半天功夫，就把前后院落
　　 夷为平地。从父亲睡过的上房
　　 我们居住了几十年
　　 院池种菜栽花，后院
　　 养牛圈猪喂羊
　　 旧宅拆除时，三十多年的房子
　　 就像一头耕了几十年地的牛
　　 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子
　　 就跪倒了
　　
　　 没有围墙和房子的宅基地
　　 和躺在院子里
　　 父亲的身子一样
　　 十年前
　　 那么小，那么小
　　 小的一会儿就成了土堆
　　
　　 ★乡镇公务员
　　
　　 一脸腼腆的样子，刚刚来的
　　 那年，他是我们的包村干部
　　 不多言语，说话时
　　 不停地搓手
　　 常常见我叫大哥
　　
　　 后来他不再包我们村的事务
　　 调到了党政中心
　　 我去镇上，他给我让烟倒茶
　　 显然少了很多拘谨
　　 叫我曹老师
　　
　　 前年镇上评职称
　　 他从科员晋升为副科级干部
　　 兼任镇政府副镇长
　　 那次他到我们村检查环境卫生
　　 当我和他握手时
　　 我听见他叫了我一声
　　 老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