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我的姨娘(散文)
我的姨娘是一个位普通的农村妇女,她是我妹妹的婆婆,今年七十三岁,中等个子,总是笑眯眯的。她用勤劳的双手创造着幸福的生活,用艰辛养育子女,用爱心滋润着家人,生活充满着心酸和泪痕。
昨天,我的姨娘去世了,那场面冷冷清清、悲悲戚戚,地动山摇,哭声一片。泪水打湿亲人们的衣襟,愁在脸上,痛在心里。姨娘熟悉的身影在我的脑海中巡回放映,是那样亲切。我心如刀绞,隐隐作疼,那一幅幅清晰的画面历历在目。
她是一位热情好客、善良、朴素、慈祥的母亲。不管谁到她家,她都笑呵呵地迎进门,热情地款待,忙碌不停,拿出家中最好的东西招待客人。问寒问暖,准备香喷喷的饭菜,不停地劝说多吃。她细心地照顾两个孙子,不停地变换花样做饭,做家人喜欢吃的饭菜。
早晨起来,打扫好卫生之后,开始准备饭菜。她斜挎着篮子走进菜市场,东瞧瞧、西看看,讨价还价,左挑右拣,选出自己最随心的,整齐地摆放在篮子里。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家里。急急忙忙地拣菜、洗菜、擀面,做午饭。她把各种菜切的形状不一,颜色搭配鲜艳,营养均衡,放在锅里慢慢地熬汤。锅里雾气腾腾,她的眼睛不停地流泪,用衣袖擦拭泪珠,继续做饭。
一会儿,一坨既圆又薄的手擀面做好了。特别是小孙子的面,更细又柔,切成小小的菱形,再煮些红萝卜丝和青菜叶。她先把饭盛在碗里,放在案板上晾凉。再给小孙子绑好围脖,开始喂饭。一勺一勺地喂饭,边喂边吹,不时用毛巾给他擦嘴。孩子吃得饱饱的,活奔乱跳,她用手抚摸着小孙子的头,轻轻地吻他。再给儿子儿媳做饭,把各种饭菜摆在桌子上,用碗碟盖好。静静地等待他们下班回家,不停地在门口焦急地张望。
每当我去她家时,她总是满面笑容地开门,亲切地问:“她姐姐来了,赶快进屋,冷不冷,忙不忙”,急忙拿凳子,让我们坐下。倒水、洗水果、找瓜子和干果,让我们吃。然后,钻进厨房去做饭,锅碗瓢盆发出清脆的歌谣,她不紧不慢,把握火候。香料添加及时准确,一锅色泽俱全的饭菜摆满一桌子,五颜六色,令人垂延三尺,肚子咕咕不停地叫。孩子们狼吞虎咽地抢着吃,满头大汗。我不吃猪肉,她又进厨房,单独给我做饭。我去帮忙,她怎么都不让我进厨房门,一碗美味佳肴又端出来了,我激动地连声感谢。吃着饭菜,心中暖意融融。她又给孙女做不辣的饭菜,看着她汗流浃背、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怀一丝丝愧疚之情。她的热情让每个人心中不甚感激。
她热情大方,乐于助人,奉献爱心。她们村里有人来县城住院,她总是往医院送饭,让家属来家里住宿。嘘寒问暖,呵护有加。不管住多长时间的院,她坚持到他们出院,因此赢得村人的赞誉。他们热泪盈眶,心中充满感激。为了表达谢意,他们把自家生产的米、面、油、醋、鸡蛋等农产品送到家中。
记得有一次,冬至吃饺子,她准备的饺子馅和面皮很多,不停地包饺子,各种样式的饺子摆在案板上。先给家里人煮着吃,电磁炉嗡嗡直响,饺子在锅里快乐地翻滚。配上葱花、辣椒,吃起来津津有味。吃完之后,家中不停地来人,她不辞辛劳地煮饺子,电磁炉唱着歌谣。那顿饭吃了几十几个人,锅底结下一层层黑锅巴。她细心地用抹布一点一点地擦掉黑锅巴,把电磁炉擦得干干净净,闪闪发光。整个厨房在阳光的照射下,明得发亮。就连灶房的地板也白白亮亮,一尘不染。她经常跪在地上,用毛巾擦地板。有时累得腰酸背痛,她稍作休息,继续劳作,她是多么勤劳而贤惠啊!
她非常疼爱自己的两个宝贝孙子,我妹妹生了一儿一女。特别是在孙子刚生下时,她把各种日用品分类整理,清洗干净。孙子的奶壶奶嘴,用开水烫几遍,用刷子不停地洗,奶瓶好像新的一样。喂奶时,一点一点喂,小宝贝会吃饭时,她一天做四五顿饭,切的手擀面既细又薄,饭冷了又热。兑奶粉时,提前准备好凉开水,定时定点,不稀不稠,孩子吃得不停发笑。她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每年冬天,她都会提前给孩子们准备好棉衣。她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捺着棉袄。先按娃娃身材大小剪布,再用柔软的新花布作为里子,用丝绵作为填充物装进棉袄里。把沉甸甸的爱缝进棉袄里,既蓬松又温暖,看着孩子们穿着棉袄在地上活蹦乱跳,她心里美滋滋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水。她是多么爱她的两个小宝贝,小棉袄啊!
姨娘她有五个女儿,一个儿子,她最疼爱自己的儿子(我的妹夫)。听她自己说她家以前人多,她的婆婆重男轻女,对她百般刁难,每当生下一个女儿,不懂得爱惜她的身体,继续从事体力劳动。她常常以泪洗面,因此哭坏了她的眼睛,受着各种煎熬。日日盼,夜夜盼,终于盼来了一个儿子,她视为珍宝,用母亲温暖的怀抱,宽大的臂膀,呵护着小儿子快乐成长。目送她上学,期待他成人成才。在严父的坚持下,儿子中学成绩名列前茅,考上师范,成为一名教师。她高兴地流下一串串晶莹的泪水,并叮嘱儿子要好好工作,为教育作贡献。
岁月如歌,日月如梭,儿子结婚生子,她一直呵护着,陪伴着。随着孩子渐渐长大,家庭越来越富裕,家人和谐相处。两个小孙子每晚给家人表演节目,背诵诗歌,一家人笑声不断,其乐融融。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病魔向她一步一步逼近。仅管如此,她仍为家人做饭、洗衣,一刻也不休息。依然用热情、善良的双手温暖着他人的心,细心的呵护着两个小孙子。常常忘了自己,总是笑呵呵的,没人知道她是一个病人。
去年,她的老家有核桃树,她一个人在多年不住的老屋里打核桃。用瘦小的身子把核桃一个一个拿到家里,蜕皮后,在锅里慢慢地烤干整整齐齐地装在袋子里。又把土炕多年堆积的灰倒掉,几天繁重的劳动,透支了她的身体,她病倒了,躺在病床上,静静地休息,得到家人的埋怨。姨娘笑呵呵地说:“我害怕核桃落地,坏了,娃娃没吃的”,她把烤干的核桃送给亲戚朋友,姨娘是多么大公无私、宽厚仁慈啊!
姨娘最放心不下的是她的两个小孙子,千叮咛万嘱咐要求照顾好孙子。她带着无限的牵挂走了,走的很突然,让人没有感觉到,我没有看到她病重的样子。她不想拖累儿女,悄悄地走了,给后人留下无尽的思念和泪水。我们的脑海中只有她温柔、贤惠、热情,笑呵呵的模样,她生前的身影时时浮现在我眼前,心中一声声把您呼唤。每次诉说起您的遗言“要照顾好两个宝贝孙子”,我们能体会到您的真爱,您的功德无量,感动着每一个人,让我们苦苦思念,慢慢品尝。泪水编织成一串串项链,悬挂在胸前,抹平我们受伤的心灵,化作前进的动力。
姨娘,好好休息吧!您辛苦了一辈子,照顾了几代人,您的精神闪闪发亮。天堂里没有病痛的折磨,没有辛苦的劳作,没有太多的烦恼。您可以舒展您僵硬的身躯,放声诉说您心中的痛苦与牵挂,默默注视着孩儿们健康成长,自由自在地过上幸福的生活!
姨娘虽然走了,但她的精神时时激励着我战胜自我,善待他人,真爱生命,感恩父母,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宽容对待一切。
冬日的寒风越来越冷,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对您的思念越来越浓,安息吧!我的好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