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征文“跨越与回眸”】絮语(散文)
晨,雨簌簌地淋漓着,马路两旁,银杏叶又被打落,每棵树下皆是一层软软的明黄。抬头,还挂在枝头的叶子,金到透亮,似有焦枯之态。我知道,叶儿的艳丽已经盛极,再来一场雨,它们将全被剥落,从此归于大地,化作一抔尘泥。于是对先生说再不去繁盛处看看,今年就看不到它了,其实,是永远看不到了。先生答应着去,忽尔又说周末得加班,丫头也只有半天的闲时。于是便心生小小的遗憾。
在我所在的这点南方,初冬却当是赏秋了,最艳丽的色彩莫过于红枫的暗红和银杏叶的金黄。矮小的红枫揣着它的火焰,低调的潋滟在银杏身后,与各色草木为伍,而掠过去的目光往往被银杏夺了去。它的叶落何时,因忽略,在我的视线里便是藏迹了。会想,倘若它也独独地出来招摇,未必会有它的素静那么妥帖。就像一个惯于呐言的人,他突然高谈阔论,你一下子就觉得他是把心间虚弱的东西陶出给你看了,他是在强逞着强大,你反而会生出一丝怜惜地想:还是做回自己吧,那样素素地沉静着,就很好。
银杏,带着些孤绝。它给我的惊喜我是记得的。旧年里,穿鲜艳一色的衣衫,让那金黄做一个辽阔的背景,再让那缤纷落满肩头。眉梢挂一弯浅笑,或只坐在那一袭的金色之上,听清风呢喃沉溺于辽远的心事,或仰头看叶隙间渗漏的阳光,喊着让闺女拍一帧小照过来。小照里有着雅到极致,艳到极致的味道,那一刻,竟便如醉地沉入自恋,仿佛我的韶华并未老,皱纹未曾生。
突然想起那岁,有远人嘲弄我老黄瓜刷绿漆,我笑笑。我都不知道我何时是怎样装嫩了的,大约是没能摁住女人的一丝天真,大约是穿了一件略显青春的衣裳,或是有那么一刻忧伤过缅怀过爱情的美好,再么就是在银杏叶间那样自恋过吧。可是,即使这样了,又触犯了什么呢?记得有文里说“装嫩就是保持一颗天真淳朴的清心,保持一颗年轻快乐的明亮心。年轻、快乐就是美,而爱美,在和平盛世,应是美德。所以,装嫩也是一种美德。”我真正是认同的。
那么,让我们永远保持一颗明亮的心,永远拥有这份美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