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如月光一般轻淡(组诗)
一、逃离
被压迫成
一张
簿簿的纸片儿
幻境中
偶然膨胀了一下
张缩之际
赶紧逃离
二、燃烧
一段树木
燃烧于荒野
四围死一般冰冷
你燃烧的火慢慢熄灭
没能燃尽,留下了透心凉的一截
五万年后,一个好事者发现了你
你变成了硅化木
疯狂的玩家
将你炒得火热
也许,当初
你可以燃烧得彤红
燃尽了,成为一小团冰冷的灰
风一吹,灰飞烟灭
天淡云闲
大地不语
不知你是否在意
三、如月光一般轻淡
(一)
我站在潜艇上
潜艇缓缓地离开码头
一个妇女
高大,挺拔,端庄
身上的白色衬衫
是1970年代流行的
我们并不相识
而她却是我的妻子
她为我送行
我向她挥一挥手
情愫,如天街的夜色
场景,如画在纸上的图
簿簿的二维
潜艇下潜
(二)
一个蒙太奇
码头没有了
潜艇没有了
女人没有了
而且从来没存在过
我行走在海底
海沙乳白,细软
脚步打滑
几茎海草
浅浅的黄
淡淡的绿
摇曳着软软的坚强的力
却缠不住我前行
同行五六人,并不相识
突然,不远处
来了一艘潜艇
长长的一排舷窗亮着荧光的灯
里边讲出的是英语
直觉是英国或美国的
遇上敌人了
害怕,紧张
我躲入镂空的黑色的石头的墙体后面
一个同伴,从海沙上捡起一把手枪
冲了过去
手枪对潜艇,有用么
同伴开枪了,击中了潜艇里面的一个人
潜艇是一条巨大的鸡婆鱼
同伴从左边从右边连续射击
一粒粒子弹穿透鱼的肉身
击毙了鱼腹内五六人
鱼的肉体迸开一个大洞,鲜红的血液
喷涌而出
一个男人逃了出来
强大的压力,瞬间
将他压成了一只老鼠
我们俘虏了一个女人
挺漂亮的,戴着眼镜
向我笑着,说
我可以走了吗
我懒得回答
心里说,你能走吗
(三)
离开海洋
上岸,上楼
钢架铁板的螺旋梯
一圈一圈向上
不知上到了第几层
一些房间和房间的门
夹着一条甬道
甬道两边,有人在卖鱼
红色的塑料盆养着
我从海里抓来的一条小黑鱼,在这里
逃走了
我操作重型机械臂抓捕
怎么也抓不住
同伴们领功受赏去了,这
与我无关
我独自下楼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一个骚扰电话。我惊醒了
我已不在楼梯上
我在床上,妥妥的躺着
心嘣嘣地跳
伸一下腿,翻一个身
看枕边的钟,是凌晨2点1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