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农历十月十九,我们共同的生日(散文)
农历十月十九,我们共同的生日。
说来也巧,我与妻子竟然是同一天生日,我大她整整两岁!我们结婚至今,已磕磕绊绊,风风雨雨,和舟共济度过了近三十个春秋。而今,我们已年逾半百,两鬓的青丝已成银发,享受着含饴弄孙的融融之乐,拥有一个并不富足却温馨无处不在的六口人的大家庭。
至于我与她的结合,既可说纯属偶然,也可是上天注定。要不然,她怎么与我同生日呢?与她认识之前,我看了好几个姑娘。其中,有两个姑娘差点与我结婚了,却因某种理由散了。后来,家中亲戚焦虑对我说,人家与你一样大却有两个崽女了,你还不讨亲,就等着做单身公吧。母亲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就接洽了腊树湾那个雷媒婆。经过雷媒婆的不懈撮合,(当然也不排除媒婆为玉成这婚姻,依照具体情况,对双方都传递了具有欺骗性的信息。俗话说,“媒人不扯哄,媒就做不拢。”)我们在八八年的秋末初冬的某天以传统方式组成了家庭。对自己的婚事,我曾经这么评说:“新时代的婚礼,旧时代的办法。”说实在的,她与漂亮二字沾不上边,但有点时尚。那时她就穿高跟皮鞋,烫卷长发,在山区的集市上开裁缝铺。言谈举止透着山村姑娘的热情、羞涩与直爽,什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菩萨填颜料等手艺人的特质,对她来说,不知为何物。
虽是一个不知名的小裁缝,她却自信满满。她曾经在我面前吹嘘两件事:一是肚子争气,生了一个男孩;二是娶了她,我的命运发生了变化——从代课的成了民师,再考上师范变成了公办教师。听了她的话,我觉得颇有道理。如果我娶了别的女人,说不定头胎生个女的,还得生二胎。在那个计生一票否决的年代里,我还有做教师的资格吗?原先准备娶的那俩前面生的都是俩女孩,我要是真的娶了其中一人,那这种事说不定落到我的头上了,也说不定我是一个老“超生游击队员”了。
我们在一起打拼了这么多年,在当地街上推倒旧屋,砌了从地到天带两个商铺的五层混凝土楼房(地基是父母分的,在此我要感恩他们。我们建房虽说不上是白手起家,但也算得上是勤俭奋斗)。在建房过程中,我要感谢她的努力和无私的奉献。我常年在外教书,没时间管理建房事宜。什么买河砂、红砖和购钢筋、水泥,还有师傅吃饭等一大摊子事都交由她了。
她的诚实和执着,我是佩服的。记得我第一次去她家,她家的父母叔伯兄嫂聚了一大桌,以吃饭拉家常的方式对我进行了一场“面试”。我觉得,那次我交的应该是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她到我家时,把那次家人对我的评说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且没加任何修饰成份。当家里有人鼓动其父母要我增加彩礼钱时,她大胆地为我说话,不厌其烦地劝父母,直至他们答应了为止。
而今,她协助照看两个可爱的孙女和孙子,还要做家务,总是勤勤恳恳、辛辛苦苦的,却能任劳任怨的。一个人要做到这样是难能可贵的。
结婚几十年来,由于我工作上的原因,我们很少在一起过生日,哪怕是逢一的日子。一想到这点,我多少有些愧疚和歉意。
今天又是农历十月十九日,我们共同的生日到了。本打算一起庆贺一番,可是白天晚上都有课,第二天清晨、上午也有课,学校在县城,我又不会自驾,只好打消这个念头。我也只能在心里,祝我们生日快乐了。现在是信息高速公路时代,人与人之间表达祝福与情意的渠道有很多,如qq短信、玩微信,可是我们平时很少通过这些交流,就是发了短信或微信,也难以引起她的关注,所以在心里默默地祝福是最佳的方式。作为近三十年的夫妻,经历了无数的人生坎坷与风雨,相互间也早有一种默契了。我敢断言,今日的她也在心里祝福我们在共同的生日里,吉祥快乐!
人生一世,木草一春。我们的岁月几乎迫近黄昏和夕阳时期了。既然上苍安排我们共度人生,就要珍惜以后的时光和生活。我们并非文人墨客,不晓得花前月下,也没有浪漫与缱绻。我们只知道在人生的旅途上,相扶相携,一同踏平坎坷、抗击风雨,一起走到人生的终点站。
在紧张的工作之余,我曾经静下心来想过:退休以后,只要能行走自如,我就要偕她一道去游山玩水,欣赏名山大川和广阔无垠的大海……唯有如是,才能补偿她为整个家庭付出的十之一二。
农历十月十九,我们共同的生日,今年虽然你已流逝,带着我们的遗憾,但是,“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在今后的农历十月十九这天,我将排除一切干扰,都与你共同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