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花开的时候,你却离开我(散文) ——献给敬爱的父亲宋喜勤先生
亲爱的父亲,您在那边还好吗?在您离开我们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思念你的一颦一笑,回想你的一举手一投足,在对你的无尽的回忆与怀想中,我们依然觉得,亲爱的父亲,您没有离开我们,您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记忆中的一幕一幕,忘不了的一幕一幕!
我知道,我们三个孩子常常是您和母亲的骄傲。我是唯一的女儿,更是受到您的特别关注。每当我发表了文章,都被您悄悄地收藏了起来,您一定把它们藏在了您心灵的深处,在闲暇的时候,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品味,我能想象得出您的全神贯注,您的心无旁骛,那静静的沙发的一角,或是户外的一隅,都成了您洋溢喜悦的场所,那是您心爱的女儿给您带来的美美的喜悦,我想象您的嘴唇抖动着,将那些文字呼唤出来,与此同时,从未有过的美妙的甜蜜在您的心中一层一层地荡漾开来。多年以后想起来,成了心灵中的感伤的慰藉。
我忘不了,当我考上研究生时,有点囊中羞涩,我可曾无意中对您说了吗?直到有一天,您风尘仆仆地来到我的家,打开一个包,那是您从不算丰厚的退休金中为我积攒下来的。“此时无声胜有声”。亲爱的父亲,此时此刻,我能说些什么呢?唯有优异的成绩。后来,便是一个个宵衣旰食焚膏继晷的日子。春稼秋穑,寒暑易节,我终于以让您欣慰的优异成绩毕业。您的女儿终于没有辜负您!
您和母亲一生殚精竭虑劳心劳力,挣的钱大多用在了我们的学业上。爷爷奶奶去世早,您没有受过正规的良好的教育,也曾因此吃够了没有文化的苦头,所以对我们兄妹弟三人的教育格外上心。您曾不止一次地说,把钱用在教育上、用在孩子们的学习上,就是把好钢用在了刀刃上,是最最有意义的事情。所以,当您把资金投入到孩子的学习上时,我能感受到您从内心肺腑发出的爽朗的笑声。这笑声,是那样得心花怒放;这笑声,是眉开了,眼笑了;这笑声,又是那样得酣畅淋漓……
老邻居梦香嫂子曾不止一次地眼含热泪说起了您:俺一辈子也忘不了俺宋姑父的好!她老公曾经得了病,您记挂着,当在街上遇到了一个卖馓子麻花的,您就毫不犹豫地买了一提篮,又配上其他礼品,当天给梦香嫂子家送去,并安慰传友哥(梦香嫂子的老公,姓丁)养好病早日工作,家里还有一大家子老老少少等着呢,他这个顶梁柱可不能倒下去。
现在,谁还把馓子麻花当做奢侈品?可这事发生在几十年前,它就比如今的奢侈品还要让人长久地想望。
亲爱的父亲,我们还未来得及在您跟前尽完孝心,您怎么就狠下心舍得离开我们呢?您才78岁呀!我们家族的人都善有善报,都很长寿的呀!亲人们90多岁乃至近百的大有人在啊!一贯与人为善有口皆碑的父亲,您怎么这么快就离开我们了呢?
春节期间,看您病情稳定,哥哥催我去给婆婆过66大寿,没想到去后不到两个小时,就接到了弟弟的电话,说您……
我们很欣慰,在您一次次生病住院的时候,我们能够为您慷慨解囊奉献爱心,能够在您膝下竭尽孝心,就像我们年幼时在您膝下承欢一样。
亲爱的父亲,您最为看重的外孙女高雅和高明净,她们品学兼优兰心蕙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已经成长为善解人意的懂事的孩子了。您的孙子宋歌已经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宋琛已是初二学生,宋璟虽小,却也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父亲,得知这一切,您老一定会含笑于酒泉吧!
当我们一家四口满心欢喜地回家去看望您和母亲的时候,每每看到您们二老精神矍铄、容光焕发,对于我们来说,看到您二老身心健康的巨大喜悦冲淡了我们身上的仆仆风尘。我在心里期盼,就让时光在这一刻永驻吧——我们多么盼望您二老永远这样,神采奕奕,笑容明朗。于是,相见的喜悦就会洋溢在我们团圆的每一个空间。每一个空间,我都想让您笑,让舒心的、酣畅的微笑像空气一样遍布在你们的周围。但情况往往是,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临送别的时候,我们双方的心情是如此得如出一辙:我们不想走,您们不想让我们走……而次日,就又会有新的工作、学习生活在等待着我们去继续。
那些像海浪一样的欢笑都已成为曾经,都会转瞬即逝。“相见时难别亦难“。真的是这样,告别时的依依不舍让我们彼此都有些伤感有些怅然若失。我们走的时候,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让二老相送,而您们那悠长的目光,多像,多像爱的潮水一样将我们紧紧包围。我们从此是再也走不出您们那一以贯之一如既往的深情绵邈的目光了。
我们爱看您们的笑颜,我们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延续您们的笑颜,春夏秋不自必说了,每一个冬天,我们都盼望着冬天晚点莅临早点结束;每一个冬天,我都像《散步》的作者莫怀戚一样,心怀无垠的忐忑,希望自己的老人、天下的老人都能不费吹灰之力、顺顺当当地度过这一个让我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季节。而当你们像闯关一样,度过一个个令我们担忧不已的季节,我们才会真正地笑靥如花呵……
亲爱的父亲,我们爱跟您和母亲唠唠往事。因为我知道,在那些历历在目的往事里,在那些隶属于您们的时光岁月里,在那些我们不熟悉、却与我们息息相关的背景里,您们是年轻的、您们是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您们是愿意一遍又一遍无休无止地——津津乐道面面俱到并且多多益善乐此不疲的。
每一次来看您们之前,我们都异曲同工不谋而合地挖空心思,投其所好,想像着该带上什么样的吃的、喝的,该买好什么样的穿的、戴的,甚至打好腹稿,我们将说出什么样的言谈话语,才会讨取您们的欢欣。
亲爱的父亲,无论怎样的岁月,您带给我们的都是谈笑风生,是开朗自信永不屈服的性格与信念。您在饭桌上,还常常会合辙押韵地“作诗“,时常能让我们为您的机智幽默风趣诙谐而捧腹大笑。后来,我常常想:我在此后的几十年中,都对诗歌一见钟情情有独钟,把诗歌、纯文学的创作看得比生命都神圣,在风华正茂的年轮就在省级、国家级报刊杂志上发表纯文学作品并频频获奖,一定是您的饭桌上的”诗歌“,润物细无声般地、早已化作了一颗颗纯美的种子,伴随着我的青春岁月,生根,开花,结果。
亲爱的父亲,难道不是吗?
亲爱的父亲,请您放心,与您相濡以沫近50个春秋的母亲,我们会替您照顾得好好的。有一件事,一想起来,我们就感到很遗憾,您离开我们之前,还有不到一个月,您和母亲就是50年金婚大庆了。想着一生克勤克俭兢兢业业的不易的您们,我们决定为您们隆重地操办一下,这一个心愿,一向乐善好施、慷慨无私的您老,怎么就不满足您的儿女呢?怎么会让我们一想起来,就遗憾得痛彻心扉抱憾不已呢?
亲爱的父亲,您的外孙女高雅,很有文采、很有爱心的一个孩子,她怀着无限挚爱之情,写了许多文章来怀念她热爱的外公——亲爱的父亲您。一个16岁的孩子,发表文章却已经9年了。个头也已有1米76了,已是亭亭玉立的一个姑娘了;您的高明净,从小学2年级,也已经能写出并且发表虽稚气、却也很有些灵气的文章了。您老倘若有知,是否应该感到无限欣慰应该含笑九泉了吧?!
呵,呵!再一次再一次地,春天来了,花儿开了。亲爱的父亲,愿您老在那个无人打扰的静静的世界里,静静地、静静地安息!
【后记】
亲爱的父亲,您还好吗?现在,母亲身体健康,思维敏捷,难得她老人家一点都不糊涂。我和孩子们常去凤凰城看望她老人家。您的外孙女、大宝高雅已本科毕业,品学兼优,且大学四年以蝉联年级第一的佳绩,被成功保研到北京的985大学硕士研究生在读;且获奖无数,尤其以2016年4月美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国际二等奖,让我们倍感欣慰;再说您的二外孙女、小宝高明净也已经以优异成绩被百年名校——济宁一中录取,现在高二文科科技班学习(乔羽乔老济宁一中校友)。今年夏天,孩子荣获了全国书法绘画摄影大赛金奖;还是今年夏天,她的小说作品《黑欲》荣获了第十五届全国“叶圣陶杯”全国中学生新作文大赛二等奖。您老也已经有了第四代宋怡然——您的长子、我的哥哥和嫂子也已经做了爷爷和奶奶……
亲爱的父亲,如果您依然健在,去年就已当上了老爷爷——这幸福而温馨的画面,这一切的一切,如果是真的,该有多么美好多么曼妙……
祝令尊在天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