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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福州·散文】Canon of the Cancer ——27 Letters to YAYA


作者:年微漾 秀才,1105.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764发表时间:2009-11-28 15:04:59

《CanonoftheCancer——27LetterstoYAYA》
   1
   PrincessGuoguo:
   来自梦里的启示让我醒觉,并继续困扰着我。梦里,你坐着南下的火车,千里迢迢来看我。我带着你去到所有曾经约定好一起猖獗的地方:一片海,两条河,三座城……我像是把所有锁在承诺的柜子里的东西全部翻给你看。有一天,你掏出手机和家里通话,我也是无意间才听到你即将回家。可我多么想留住你啊。
   值得庆幸的是,我是在我的梦境里与你相遇。在我的梦里,我可以呼风唤雨,可以让世界臣服于我的意念。于是爆发了战争。没有战争的双方,只有战争的意识。所有的人都在逃命,战争破坏了世界的平衡,任何生活都将被重构。对于我们来说,逃命便是私奔。从双桂岩的南麓,我们隐藏在一片绿色的丘陵中,面对着山下仙游的西乡平原,燃起了第一把炊烟。没有世俗的干预,没有前尘的纠纷。
   天气持续阴冷,已有许多日子。我习惯长时间地只听一首歌。比如今天的《1945》,来自《海角七号》的情书里,散发出一个醇香而略带苦涩的年代。曲折委婉的钢琴声让我想起三年之前的时光,想起你作为一条河流的源头、主流和分流,灌溉着我的回忆。已经十点多了,可我一直以为还是下午,从醒来后那个梦就一直萦绕在脑海,因为它影响地太深刻。
   习惯了很晚才睡。辞职后,突然有了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一时不知所措。常常对着电脑瞎逛,或是躺在床头看书,或是几个即将分散的人在宿舍瞎闹。天气还是很冷,隐隐约约有孤独的影子。让我更心疼的是你,我怕同样作为一只小小的螃蟹,你此刻拥有着和我一样的漫长而无聊的等待。
   只有盛夏,才适合对王者打开尘封的围城。凯旋的队伍里,有美丽的公主,也有英勇的骑士。
  
   CavalierDandan2009.3.3
  
   2
   PrincessGuoguo:
   过了零点一刻,又是新的一天,我只愿从此为你一人唱情歌。夜有点冷,肩膀有些疼,细小的症候群让我不得不示弱于春天的潮湿与阴凉。习惯了在这时把枣当成零食,它有着红豆一般火红的色泽,火红的汁液和火红的寓意。然后想让自己变成一棵树,对夏天伸出迫不及待的树叶。
   现在是午夜一点整,有些想家了。想念老家和亲友,想念这个繁忙而热闹的春节,以及当时在另一座小县城的南方的你。南方的你喜欢半夜给我发信息、打电话,南方的你有春风般的伶俐和夏雨般的固执,南方的你偶尔有些杞人忧天,喜欢问我奇怪的问题。几天前,北上的火车破坏了你在南方的形象,它带你去了一个更加遥远的地方,让我心生依恋。
   几个月后,也许你将再次坐上同一趟火车,原路返回到南方。我多么不愿南北的距离将你反复拉扯,而事实是这样的生活还有两年。直到2012,一切将被改写。
   关上灯的时候,还没有收到你的信息。我知道你已经睡着了。你是否能梦见这些文字,因为在这里,我始终将它们当成你的梦呓,雨水一般淋湿了我的夜晚。晚安。
  
   CavalierDandan2009.3.4
  
   3
   PrincessGuoguo:
   谷雨,清明,春天终究不属于我,要不肩膀也不会那样疼。下了一天的小雨,听了一天的歌,困乏的时候就起身把床位上的楼梯当成木人桩打几拳。明天要去大学城上课了,但不知道雨水会不会动摇我长途跋涉的决心,不过这学期我一定会把剩下的两门课考完,洗去过去在学校里的种种缺陷和遗憾,然后迎接你的到来。
   一首首歌彼此循环,彷佛持久的默片,以蒙太奇的手法呈现在眼前。它们来自一年前,两年前,三年前甚至更远,歌声抛光了脑前页的记忆层。宛如一面镜子,你是多么光鲜照人。不经意间,一首首两三分钟的歌长过了软件园的山路,长过了2005到2008崎岖的流年。
   对于未来,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有十足的信心。每当你叫我另一个称呼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没有任何挫折可以打败一只意志坚定的螃蟹。因为自从披上了坚硬的外壳,就注定会固执地行走。正如之前所提及的,大螃蟹牵着小螃蟹,在海边的世界猖獗。
   有时想起在那个夏天,我的曾祖母那时已是86的高龄了。她总是坐在大门后,牙齿早已掉光,只能吃一些蔬菜、豆腐和稀饭。可是当时的我浑然不知,那时候她每吃下一粒米,就意味着此生能吃下的米就少了一粒。偶尔饭还没吃完,她就躺在靠椅上睡着了,那只调皮的猫总是趁这时偷偷爬上她的桌子。如今,曾祖母走了三年了,曾祖父去世得早,因此她一生的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撑着一个家。那天你问我,希望我们之间谁先走,尽管我此前从未想过如此久远的问题,但我还是回答是你。因为这个故事告诉我,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受岁月的箭羽;何况,我想完整地陪你走完一生。
   虽然,这些尚还是十分遥远的憧憬。我们不能把一生幻想地多么美好,也不能担心一辈子将没落地多么荒凉。在这个世界,习惯和拥有着另一方最稀松平常的嬉笑怒骂,承认和安逸于每一天的玫瑰与柴米,才是最真的幸福。
  
   CavalierDandan2009.3.4
  
   4
   PrincessGuoguo:
   火车躺在枕木上沉睡,这可怜的雨,只下到长江以南就戛然而止。
   雨加重了心事,就变成了雪。你加重了心事,就变成一枝玫瑰。长久以来,我爱着你,以及你的刺。当我想你,我不禁想起我们的祖先,来自不同的部落¬——因为一场春天的战争,开始用潮湿的方言对骂。
   可是我仍爱着你啊!我必须吻吻你——让那些方形的城池,都化为圆形的村庄;让他们将棉花绑上木棍,捶打对方的胸膛:彷佛相见恨晚,在马背上约定世代通婚!
   看!木棉花沉睡。小巷安逸得像初春的泥土,一个接一个的梦境,彷佛薄荷花弹跳在风中。我同时拥有两种花香,漫过枝头也漫过了月亮。萤火虫和蜻蜓,分别唱响和弦中最坚硬和最柔软的部分。
  
   CavalierDandan2009.3.5
  
   5
   PrincessGuoguo:
   雨停了。今天起了大早床,在氤氲着湿漉漉的空气的山上跑了两圈。回宿舍的时候还是七点多的光景,站在阳台,能看见大雾锁住大山,甚至看不清百米内的高大建筑。春天,雨水总是这般丰润,也因此,在清晨被洗涤过的鸟语也显得格外婉转。
   很久的一段时间,我总是睡得很迟起得很晚,错过了这么一个万物复苏的过程。打开万年历,昨天已是惊蛰。按照文化的沿革,这一天是气温正式回升的时候,偶尔会有春雷,惊醒那些蛰伏和冬眠的生灵。此后,气温将一路上升,炙热的阳光也将步入夏天的圣域,烤弯这些潮湿的节令。
   借着风力,可以轻松地翻动膝上的这本《霍乱时期的爱情》。因为流连于书中关于爱的百回千转,所以才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的阅读。也正因为爱的圣洁,每一个文字都仿佛是挂在楼下灌木丛中的一滴滴晶莹的雨水,饱满而感人。
   “这个地方的变化日新月异,他们已经有了带王冠的仙女。”
  
   CavalierDandan2009.3.6
  
   6
   PrincessGuoguo:
   寒冷是黑色的。也是凌厉的。庆幸在被窝里,还能接收到来自你的温暖。为此,我向高速飞奔的网速感恩。我希望自己还能拥有一列火车,以突围的姿势冲破这跨越了几个时区的黑夜。
   有一天,我将乘坐北上的火车,千里迢迢去看你。我要为你送去三样事物:朝露、夕阳以及月光;我要让你回想起从前南方:夜幕、黄昏以及清晨。
   吃了过期的食品,不小心闹肚子了。下了一天小雨,担心雨水像《百年孤独》里写的那样,一下就是几个年头。翻开万年历,5月5日就是立夏。
   等天气转暖,等火车驮来北方憨实的夜色,来安慰南方失意的清晨。
  
   CavalierDandan2009.3.7
  
   7
   PrincessGuoguo:
   这是第七封来自南方的书信。淋了一身雨,回到软件园,路经西湖,虽然春雨霏霏,但对于湖边的花草来说却意味着莫大的施予。雨水在湖中央泛起层层的涟漪,隐藏在空气里的小小的律动催生了岸上的桃花。花香夹岸,不同的花色汇成一条条彩带延伸到小桥流水的远端。想在以后的每个春天,带你来这里观看盛开的百花,倾听沿岸潮湿而敏感的南方方言。
   雨停了。QQ弹出了一则消息,家乡终于要通铁路了,小小的喜悦与你分享。想起那一年,作为小镇的少年,坐在龙坂小学旧址的外墙上,也是刚下完一场夏雨。我和很多朋友谈起你即将寄来的第一封信,可信却被粗心的邮差寄丢了。
   如同去年从我这里寄去的第一封信,或者更远一点的那封硕大的寄错了班级的信。心若在,信就会在,文字也会在。在路上买了十张信封,朴素的灰色信封,还能闻到原生木浆的味道。想用一封封长信谋杀春天,想让王者和他的仪仗队在夏天准时归来。
   想起06年七夕为你写的十二封没有寄出去的信。作为夹在那个硕大信封里的一部分,只有它们被我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CavalierDandan2009.3.8
  
   8
   PrincessGuoguo:
   晚饭后天又阴沉了下来,大片大片的乌云盘桓在空中,遮蔽了短暂停留了一天的晴朗。尽管如此,雨水还是没有立即下起来,四周仍给人以清新的感觉。不管是远处的乌云,还是近处的楼房都轮廓分明,而食堂上空播放的来自许巍的歌则继续营造出空灵的氛围。
   歌声由远及近,忽低忽高,包围了我。整个黄昏我站在阳台上磕着无尽的瓜子,耐心地如同一个虔诚转动转经筒的僧人。因为在这样的歌声里,我总有一种错觉,仿佛你就是掌心那不计其数的葵花籽的一颗,当我准确地剥开它,我将看见你的脸。正是这种坚韧的信念让我此刻周而复始的工作变得不亦乐乎。
   亲爱的,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你所带来的希望是一种幸福的瘾。
   作为一封信,我希望自己能控制它的语速,好让你就此感觉我正在为你播放着一张唯美动人的专辑。因为我想在你未拆开我的信之前,那封信代表着更多的内容——不仅有文字,还有南方的春天、等待、心,以及其他。
  
   CavalierDandan2009.3.9
  
   9
   PrincessGuoguo:
   亲爱的,我想与你一同葬在这双桂岩的深山。那时最好是夏天,身穿短裤的少年从小镇来到这里——早安,我的少年!
   他们站在水库边,歌声擦净了墓碑,也使满山的树叶带上粘性。他们想捕捉月光。俄尔风吹草动,那是我对躺在身边的你诉说悄悄话。
   看!一切风水即将改变:麻雀重新占领布谷的巢穴;蚂蚁觊觎着哀乐,和被长长的队伍所抛弃的肉体。多少年来总是这样——我的骨骼是一首最坚实的情诗;在这个地方,每一百年都会有一位诗人诞生。
  
   CavalierDandan2009.3.11凌晨
  
   10
   PrincessGuoguo:
   昨天刚放晴一天,今天就又下起雨来。几乎是同时与你出门,我去往大学城,你去往医院。这中间又隔了多少城池。下课的时候你发来信息,结果可以让人接受,却不是很乐观。那一刻,想坐上飞机马上飞向东北。
   之前你一直担心。好在只是个小手术。你说你一个人可以,可早在三年前,如果不是因为我,怎么会让你如今只身一人,在千万里的关外独自承受这一切!
   空有漫漫的回忆,却无清晰的头绪。把自己放逐在雨里。打开手机,你发来的那只黑色小鱼,已经将桌面占据。
   想起那个字:您。
   挂在胸前的那一颗飞翔之眼,每一刻也都在为你送出信念与心愿。
  
   CavalierDandan2009.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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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incessGuoguo:
   昨天放晴了一天。晴空万里,还能隐隐捕捉到阳光的气味,这是一种仿佛初夏降临般的嗅觉。夜里,隐藏在路灯下和草丛中的细小的虫鸣也证实了这个观点。不管雨水是否继续绵绵无期,气温总归是回暖了,并且还将一直上升,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准则。像轮回又轮回的爱。
   每个晚上都有ARP木马摧残着可怜的校园网。对我而言,网络相当于另一种喧嚣。如今,没有了这种隐性的吵闹,反而让我的思念更加专注。宿舍已经熄灯,只有电脑显示器上那张可爱的桌面散发出暖色的光芒。我喜欢一边喝水一边写字,或者一个人在词穷的时候走进深邃的走廊,让自己的靴子爆发出同样深邃的响声,并一直蔓延到二楼的阳台。
   于是我看见路灯,看见路灯下的草丛以及远处的福州城,听见极力在渲染着春夜的宁静的虫唱。也许不久后你也将听到,在北方的夏天,同样有不同种类的昆羽以各自的音色,在各自的八度上协力演奏一首彻夜的交响曲。闭上眼睛,就如同成群的岁月列队经过我的耳膜,造成悠远而温馨的幻听。
   想家。想你。想着你成为我的家。
   我如此深爱着你。每一句情话都将给你一次崭新的生命;每一次新生,你只有两种宿命——成为快乐的歌者,或者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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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读完全文,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暗自窃喜的心灵窥探者,耳边激越的摇滚也安静下来了,久久陷入南方的温婉以及作者饱含深情的讲述中……【叶空廊】【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9112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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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东邪溪独        2009-11-29 21:20:58
  虫子的字里透出一股南方的潮湿!
藏在盒子里的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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