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光】久违的皓齿(散文)
人人都想拥有一切先天的外表优势:齿如编贝,明眸善睐,黑发浓密,肤如凝脂。偏偏天不遂人愿,这世上并没有多少完美的天生尤物,俊美匀称者更是寥寥可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其它都能差强人意,唯有牙齿缺欠特别是牙疼难以忍受。
我自认为集中了父母的一切缺点,家兄遗传了二老所有长处,妹妹外表处于中等反正比我强,外人都说我家兄妹三个生得不像一家人。从记事起,那恼人的牙疼时不时发作,折磨得我腮帮肿痛寝食难安、生不如死,父母也是如此,哥哥和妹妹却无此困扰。幼年时看科幻小说,对动物的再生功能移植到人体抱有些许幻想,期望有朝一日攻克科技难关,让饱受牙病折磨的人们再长出莹白健康的牙齿。
一晃大半辈子过去了,期间看了几次牙医,从粗劣到精致,从庸医到专家,我经历了失误、矫正、根治,而今总算摆脱了梦魇般的牙病。牙医精心诊疗结合计算机3D打印技术把二氧化锆原料这种高精尖的产品应用到牙齿矫正,打造出后下牙的全瓷牙冠,臼齿的咀嚼功能恢复极好。皓齿让人自信阳光,这话真有道理,尽情开口大笑再也不用藏着掖着。
时轻时重的牙疼让无数的人们生活质量大打折扣,我目睹了一些长辈牙齿稀稀落落疼得钻心以至于精神虚脱如害一场大病般的痛楚,这些不堪往事一半源于当初小镇上牙科医生大都是跑江湖的,没啥技术含量;一半源于牙痛者不舍得花钱好好诊治,一再贻误时机。天生的坏牙摊在谁头上谁倒霉,虽然刻意漱口刷牙从不马虎,依然于事无补。特别羡慕牙口好的人,想吃就吃,吃嘛嘛香。
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成年后有了经济实力,我就开始不厌其烦地找牙科医生弥补先天不足。无奈二十几年前的牙科诊所工具简陋资质薄弱、手法拙劣技艺粗糙,我深受其害。拔出智齿撬损紧邻的一颗好牙,为缺掉的臼齿搭桥伤害了又一颗,还有一颗偏斜的臼齿没止住疼,却无端搭上两颗好牙齿,旧痛未好又添新伤。坊间传说有的牙科器具不仔细消毒导致交叉感染,可怕的传染病趁虚而入,细思极恐。这也是我犹豫再三,迟迟没勇气面对牙科医生,那些不过关的拙劣口腔诊疗场所一度充斥市场,而大医院五花八门的检查化验、居高不下的费用让人望而却步。
十一年前专门找了一家正规保健院牙医门诊,在新潮的躺椅上接受磨牙修复,来来去去跑了好几趟,最后安了烤瓷牙套和钢牙套,勉强找回一点自信。由于没有根治,加上那时怕崩瓷怕花费高没选更好的材质和诊疗,结果不轻不重的牙病仍然闹心。右下侧的牙套俨然就是摆设,极少正儿八经地用它配合进食咀嚼。还不敢开怀大笑,那两颗钢套如果显现出来谁看着都别扭,即使遇上特别搞笑的场面,自尊和自卑令我只能抿嘴浅笑、捂嘴偷笑。
期间询问了几位牙医,不动声色查看设备器械和卫生条件,再看他们的门诊数量,暗中对比谁个资质更好技术更精。某诊所挂靠公立医院,但垃圾桶几天没倒,卫生堪忧,在我心目中直接毙掉;再踏入另外一家,装修整洁但咨询几句对方不耐烦,似乎业务量也不多,期望值不高。鸡年岁末,牙疼忽又加剧,彻夜难眠,遂打定主意孤注一掷寻找一家资质较好的诊所治愈沉疴痼疾。
一大早我误打误撞走进了丽康口腔牙医诊所,穿浅绿色护士服的女士热情地迎上来,仔细询问对我的疼痛她感同身受,再让我稍等片刻,说医生马上就到,并且倒了一杯热茶给我。我环顾室内,立式空调吹出热乎乎的清风,两台牙科躺椅并列,其中一台躺椅上方悬置着小液晶电视,两个操作台器具码放整齐干净,桌椅玻璃纤尘不染,单看这布置这态度就让人放心,选择这家诊所一定没错。
不一会儿,一名中年男士骑摩托停在门口,走进来一边招呼我一边换上医师白大褂,很干练地洗手准备好器材。我最担心的是以前的牙套能否顺利取下、我的牙桩状况如何、能否适合安上瓷牙套。经过三四十分钟较劲,几种器械轮番上阵,我感觉到几声震撼的咯嘣咯嘣取套声、嘶啦嘶啦的打磨声,最终取下了禁锢十一年的连体混合牙套。医师松了一口气,他说那三颗牙桩没有粉掉,根管治疗十天把炎症彻底消除即可戴上高档的全瓷牙冠。
我欣喜异常,终于盼到修复皓齿的好时机和好医生了!他说采用坚固耐磨的二氧化锆做牙套,美观实用,八百块钱一颗。想一想县城里的专业诊所没有那么多额外花销成本,比起大医院大城市牙医收费便宜,所有费用结算下来三千四百元,不到一个月工资,我经济能力足够承受。人啊就要活得畅快惬意,不病不痛多好!花这笔钱比起买金银首饰都划算,算好这笔经济账,一口好牙足以提升生活品质,何乐而不为呢?查阅网络,得知根管治疗是目前最有效的保住牙体的方法,私人订制全瓷牙冠是最高品阶的美齿技术。
接下来的十多天我耐心地配合医师去除炎症,根管钻孔上药,腮帮的肿胀逐步消失。断断续续四十多年的牙疼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十几天的消炎吗?
守得云开雾散见明月,四枚连体全瓷牙冠终于如期就位。而今想起一首歌《健康是福》,忍不住想高歌一曲,好想热烈地跳舞欢庆一番这迟来的皓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