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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来时路,去时雪(散文)


作者:冷暖心 童生,662.5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302发表时间:2017-12-24 19:47:36


   那些长在泥地里却无人收割的庄稼
   那些还在沼泽里忸怩的灵魂
   它们用麻木的腿麻木地走着
   却不知初雪早已抚平来时的脚印
  
   何时仗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时间在岁月中穿行,赶着投胎,就像是横撞在马路上印有美团字样的三轮车。在这个世上,所有的人仿佛都像是快递员,而此刻发生的事就像一份外卖。可以挂号,让时间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只要你能以衰老为代价,让饱满的肉体干瘪,从呱呱落地到暮年垂老。可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怀念过去呢,在我十五岁的豆蔻年华,在美好与快乐交织的时光里?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会是一个尽头,也不知道我还会对这过去眷恋多久,一直在回忆与现实中沉浮。或许明日,或许老死。
   可终究岁月不能逆转,我能够感觉到浓浓的苦痛的愁思,在一遍又一遍地安慰我,安慰我这无知的少年。我明了,明了我读过的那一排诗行,去不了的地方叫远方,回不去的地方是故乡。也许过去的美好注定要深藏在心底,也许它注定会变成一方圣洁的净土,也许终究会像绽放的烟花一样,泯灭在我八十载的生命里。十二月二十二日,零下三度的空气预示着冬至节到了,南方的天气干而冷,没有下雪。当然,也没有饺子。一切都同往常一样,我在三点一线中徘徊。用冻僵的手温暖着冰冷的钢笔,试图融化凝固的墨水,我在题海中无奈彷徨,在不知生死的日子里继续于囚笼里行尸走肉。
   我的思想开始变得贫瘠,每天学习着八股取士般的知识,就像是在一直咀嚼一块蒸发了水分的牛肉,又咸又干又柴。在晚上八点钟的教学楼里,望着远处星星点火般的花朵在空中浮现,又消失。我忽然觉得窗外就像是一条流淌的河流,逐渐在岁月的枝杈里,与黑暗融为一体。就像我自己,终究不过是沧海一粟中的半缕灰烟。
   过往的记忆开始如莲花般开落,我仿佛躺在了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我似乎回到了童年和艺姐姐一起玩耍的田埂上,我这就是长大成人了吗?真得好快好快,不过刹那芳华,那么美丽的烟花就变成了残渣,不过转瞬之间,那么美丽的时光就早已不复存在。正如我出生时下的第一场雪早已流进了天空。它在南方或是北方,总之我不可能遇见它。尽管遇见,它也绝不可能认出我来,当年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没有雪的冬至,我思念雪,我很久很久都没有看过一场雪了,乃至于我现在已经快要忘记雪的模样,还是听闻北方的妹妹说,她们那儿下了一场雪,绒嘟嘟的模样,摸起来像蓬松的狗尾巴草般柔软。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我能想象到一个穿着粉红色棉裙的姑娘,在雪中漫步的样子。安静,唯美。我多希望也能同她一样啊,做雪人、打雪仗、吃饺子。可这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东西,在我这里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何时仗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生平最不能忍受的东西有两样,一是抄袭,二是作弊。但我今天要说,我不但抄袭过,还曾经作弊。心灵上欠下的债务最难偿还,它们让心儿时刻被放在油锅里熬煎,自我需要豁达,灵魂需要救赎。我将不再去为自己找理由,说抄袭的时候只是引用,说作弊的时候,是将答案摆在桌边并没有详看。因为那些所谓的解释都会让自己的言辞变得苍白无力,因为每多说一个字,心里的那根弦就会绷紧一分。
   一个不是警察的人,带着一把枪或是刀走在街上,哪怕他没有歹意,也犯了罪。我为我自己脸红,我感到羞耻与愧疚,我永远都忘不了恩师的那一句“抄袭是自掘坟墓”,我永远都还记得校长失望的目光和眼睛里的血丝。记得在那前一个星期,我还是高一唯一一个登上校报的美德少年,而现在那四个字,就像是点燃的干柴被浇上汽油,将我灼烧得面目全非。在被监考老师发现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嗡嗡地响,一片空白,我的天空仿佛塌陷了,大地或已裂开。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朝我看来,在那一瞬我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我认得那个老师,他是一位领导,曾经当着全校同学表扬过我。他望着我,我低着头。他皱着眉,脸比英雄墨水还黑。他对我说的不是话,像是沉重叹息:“娃儿,考这么高又有啥子用嘛?”那一刻我生出了轻生的念头,我始料未及地发现我的灵魂竟已卑微到了那种地步!当天晚上我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去食堂吃饭,我被叫到了办公室,不是作为一个优等生被夸奖而去的,而是一个道德败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不诚实的差生而去,去接受检讨。那晚上是我第一此流泪,在班主任和副校长的身前,从眼眶里溢出的,是悔恨和痛苦。
   那几天我连教室都不敢出,仿佛我是一个小丑,一出门就会被人戳脊梁骨。那几天我睡觉都戴着帽子,将自己那张可憎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我彻底将自己封存,不与人交流,浑浑噩噩。因为我在心灵上欠下了债务。时常走在河边的人的鞋子如何不会打湿,经常于荒漠中行走的人又怎会不迷失方向?现如今我深爱上了两本书,一本是巴金的《随想录》,另一本是卢梭的《忏悔录》,我还年纪轻轻,背不动那么重的愁思,只得且行且珍惜,变成我人生的一部分。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对那些行走在莽原里的人说,心灵上欠下的债务,最难偿还。
  
   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翻阅着从一位前辈那里借来的《相逢在黑暗的尽头》,我又想起了刘俊民奶奶,又想起了那个白发苍苍,却依然矫健的老人,想起了她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使命,各行各业,都是这样,没有哪一行能够得以幸免,而文学为最。她说的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她是在中秋节那天特意从美国飞往遂宁,给文联致喜的。我幸得许茕主编的邀请,能够听到八十多高龄的她的感人肺腑的演讲。她说她们那一代老了,唐毅主席那一代会接她们的班,一代轮着一代,她说她最担心的就是我们这些小娃娃。
   从小到大被作文固定的格式、拿分点禁锢思想,甚至连素材都是被预先放置好的……于是我想到了在学校里创立一个文学社,虽然作用是微乎其微的,但我至少努力过不是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社员的思维更为广泛,而不是仅仅拘泥于“作文”的形式,成套成套地带入。我也想锻练锻练自己,压榨自己的潜力。万事开头难,文学社的成立也同样如此,申请书一份份地递上去,却一直在石沉大海。那时我差点闹反革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想法都有了。最后还是校长出面和团支部沟通,在能招满四十个人的情况下就同意文学社的成立。虽然我们学校不是全市数一数二的高中,但“过场”属实多得很,非要印传单来发,那个时候我和其余两个发起人,感觉就像是干传销的,一个班一个班地去问,也不嫌腻烦。
   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最后总算从六年级开始算到高三,勉强凑齐了四十个人。但是新的问题也来了,“耍人”太多了,大多数都是来玩的。这直接导致了学校校报的质量下降,于是辛辛苦苦招来的人一瞬间就走掉了大半。但是不管怎样,如副校所说,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每个人都是“耍人”,那么还谈什么怎么发展?如今很好,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同学高谈阔论着,和怀揣着文学梦想的人向梦想进发着,趁自己有限的青春、唯美的年华,做着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姓名:陈梓龙
   学校:遂宁市第七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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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冬至来临,预示着一年的节气就剩下两个了,那么春天还会远吗?这是不是跟小作者的心境一样。时光匆匆,如同穿行在街道缝隙中的美团车辆,或者快递员,那般忙碌。然而在这行色匆匆的时光流里,小作者却觉得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中的半缕灰烟,恍惚间回到了妈妈的怀抱,怀念起一枚雪花的模样。尽管生平最厌恶的是两件事,结果却是不知不觉间都有所触犯,天呐,这是这个长相玲珑的帅小子吗?是的。这是他的内心剖析。一个敢于直面自己的人是完全的人。但是,人无完人啊,我们不可能一辈子不做错事,那才真正不完美呢。所以小作者,你的成长不要那么顺利,那会滋生你的自傲情绪。经历一次,你就更成熟了。这样你会更懂得,人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就像你的文学社一样,走过了,做过了,你才会更有体会。感谢你赐稿萌芽,祝写作愉快!萌芽期待你更多的精彩!【萌芽编辑:陈万珍】【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71225003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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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陈万珍        2017-12-24 19:49:35
  冬至来了,春天更近了。我愿意相信,你的春天会来得更早!
2 楼        文友:仔江        2017-12-25 22:19:04
  恭喜佳作斩获精品,争取更多精彩辉煌!
低调做人,踏实做事。仰无愧于江山,俯无愧于萌芽。
3 楼        文友:仔江        2017-12-25 22:19:25
  精品推荐既是肯定与认可,又是勉励与鞭策,愿你能够满怀诗意与虔诚在萌芽纵情高歌,还你自由洒脱!也愿你能够给青春浓墨重彩的一笔,不负时光,不负自己,不负生命的深情!
低调做人,踏实做事。仰无愧于江山,俯无愧于萌芽。
4 楼        文友:陈万珍        2017-12-26 21:35:12
  恭喜你又获精品,期待你的更多精彩!加油!
5 楼        文友:冯无知        2018-02-15 01:13:05
  钦佩钦佩,一个阳光而又心怀抱负的少年。拭目以待着——你一定会拥有一个辉煌的未来!
冯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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