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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江南】位次(小说)


作者:尘归凡 布衣,118.4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938发表时间:2018-01-07 15:05:40

应当告诉自己,这是另一个世界。
   陈还是推开了那扇门,毫不犹豫地跨了过去,门突然关上了,他回过头,发现刚才的门,已经与墙融为一体了,这个世界是个白色的空间,似有非有了墙。
   陈把头转了回来,有一群人站在他不远的跟前,零散地分布在空间内。然后,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从他的左手上。陈把左手抬起来,上面有了一块表,表的上面,赫然显示着一个红色的数字“10”。
   陈不解地把左手放了下去,抬起头来,发现之前的那些人开始聚集,他也跟着过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样。人群慢慢地站成了一个方队。他想“10”应当是我要站的位置。他观察了一下方列,五排,十列。我应该是第一排的最后一个。
   他走到队列的最右边,从空地上向前走去。最后一排的人看见他从旁边经过而没有停下,不以为然;倒数第二排的人看见他从旁边经过而没有停下,带着一种略微赞许的眼光看着他;第二第三排的人看着他从旁边经过而没有停下来,眼神中有了一丝的鄙夷,惊讶和又气又恨的羡慕。
   有人站在了他的位置,陈停下了脚步,被这样的眼光所注视,好难受,还是往后退一退吧!他就转过身来,探寻着哪里有空位,“28”被空了出来,他便站在了“28”,用衣服遮住自己左手上的表。
   “叮!”一声提示音响起。
   陈看到自己左手上的表亮着灯光,他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数字已经变成了“28”。难以理解,莫名奇妙。他转过头去看别人,他已经准备好去了解这个世界了。
   “你好,我叫陈。”他伸出手向其他人打招呼。
   “你好,我叫彰。”彰惊愕了一下,他起头来。
   “我们这是在干什么?”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太清楚,只是效仿着其他人一起做罢了。”
   “我们从哪里来?”陈一说出来便觉得后悔了,这样子一直问,或有些唐突,他不想失去谈话机会。
   “我不太清楚,似乎我便在这里诞生了。”
   “那……”陈还想问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我们每个人,不过只是那些跳动的数字罢了。”
   “每个数字代表的都是一定的,你只有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才能前进。”
   “数字在不断变化,他会随着变化,所有人只能去适应。”彰把头转了回去,了结了交谈。
   ——陈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去改变自己。
   陈把头抬起来,仰望着这个纯白色的天空,空无一物,正如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丝丝缕缕。他还不知道“28”代表的是什么,只是沉默啊,沉默啊,沉默的去回忆些什么东西,他想证明自己不曾在这里诞生。
   那个世界没有这么空旷,那里有花,有水,有一个可以聊慰的伙伴,他没有现在这么孤独,那都是些有血有肉的兄弟,曾一起对着朝阳高歌,会端起酒一起畅饮。可是一切都过去了,自从命运石之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知道这一天终会来临,但是,他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但是,他还没有说什么就过去了……
   现在,陈只能独自去面对孤单,这是一堵墙,这世界的众生所跨越不过的,但是,他不属于这里,应有更广袤的天空在等待着他。
   他不知道“28”是什么意思,只是凭着自己的心念去作,但时间久了,他那与生俱来的本质便流露了出来。他敢于挑战权威,否定常规,又在规则之下,快乐的生活,矛盾所在,使他也越发的迷惘。
   陈叹笑他人的冷漠,皆想要一个靠前的数字,就好像那是那么重要;正如他要和前面的人换位置,无人搭理,和后面的人换位置却重视能够在平静的湖水中,激起波澜。
   于是,他就换到了“30”。也还是沉默着,但是其他人又说他,这样做是不对的,因为原先的“30”是个话多的人,他试着尝试了一下,但是陈做不到,他只有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才能真正的展现自己,他只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其他人又在催促着陈,陈不去想,只想着自己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为什么要去学别人,他感觉这“30”不只是简单的数字。
   陈又想到了从前的世界。光每秒行进三亿米,三十万不过只是他的千分之一;他感到这三十万在跳动,是困在蕃笼里的,竭力地怒吼着,燃起了民族的血液。
   他不敢再往下想,思绪又转了回来。所有人的手表响了起来,陈抬起左手,那上面显着一个“8”。他等队列成型后,再去寻找,“8”又有人了,他退了回来,发现只有“28”空着,他就站到了“28”。
   没有人再催促他了,因为原先的人已经变换了位置,现在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些数字代表着什么,没有人知道,也不要人知道。陈想改变这个沉默的局面,头脑中掠过一个想法。
   “你好!”陈戳戳了旁边的“27”。
   “你好!”“27”说。
   “先前的‘27’是个很开朗的人。”陈如是说。
   “奥!”那个人突然就变了,像是有什么魔力,散去了他的腼腆。
   “29”突然插过来问:“‘29’该怎么做?”
   “‘29’是个很文静的人。”陈开玩笑的说。
   “29”便不再说什么了。安静了下来,像斗鸡的木讷,比陈在此之前遇到的人还要冷漠。他不由得在心里暗叹:“这规则的可怕。”他害怕自己这样做会害了别人。便赶紧转过头来对“27”说:
   “我刚才是骗你的!”
   “27”不以为然地说:“不不不!我还要感谢你呢!告诉了我向前的方法。”
   “那是我瞎编的,不要信。”陈焦急地说。
   “你不用劝我了,你一定是怕我前进。如果我前进了,就会感谢你;如果没有,就只能怪我自己做的不够好。”
   陈转向“29”,对他说:“你快变过来吧!”
   “29”不说话,像是死了一样,陈推了推“29”没有任何反应。陈开始懊悔,后悔自己开玩笑开的这么大,他又想到自己置身于外的孤独。
   叮!手表响了起来,这回是“6”。他先走出队列,看着他们重组,妥当后,在去寻找自己的位置。他不明白,前面有什么好的;他想要去看看,前面有什么。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准备向其他人询问。
   叮!手表又响了起来,陈抬起左手,那上面亮着“1024”。他不明白,怎么突然就退了那么多,两次的变换,让陈措手不及。他看看其他人,也都是如此,数差有些大。
   于是乎,在他们的前方,出现了很多人,陈踮起脚尖,看不见尽头。大与小的悬殊对比,然后队列散了,众人去寻找自己的位置。
   陈也决定去寻找,他走到队列的左边,望向看不见尽头的前方,白色的空间,又予之茫茫然地不知所措,迈下的脚步声如此的清楚……
   一个人吗?孤独地在寻找着什么,岁月又逝去几何,无可再返。倘若吾为迷途之羔羊,望不循人众之路……
   陈向前走着,不时望着这个世界的呆滞。他们的眼睛中没有神,没有色彩,空洞洞的,仿佛对一切事情都已经麻木了。
   终于,陈走倦了,不再想往前走了,便问了一下旁边的人,“请问,你是数字几?”
   “1326。”便迅速的闭上了嘴巴。
   陈看到前面有空位置,没有犹豫的立到了那里,他听到了叮的声音;他知道这是数字更改的声音,这个世界的规则,有很好的适变性。
   又是默然吗?又要沉默着等待下一次的数字改变吗?
   陈不甘心这样子,这个世界的规则太冷漠,太残酷,众人却为之倾倒。红色的数字亦是残酷的,仿佛他的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
   “那个,‘1248’!看过来。”陈听到似乎有人在叫他。
   “嗯?”陈向右看去,亦是另一个人,面貌中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1248’是个一切都听‘1249’的数字。”那人很骄傲的说。
   “那‘1249’是谁?”
   “当然是你宛马大爷我了。”
   “奥!”陈不再理会她,把头转了回去。
   “喂!你什么意思啊?不该对我毕恭毕敬吗?”
   陈不说任何话。宛马便去与其他人说话。陈深切的知道,宛马是个恶魔,他的报复是红色的火舌,会沾染到陈自己的身上;与其如此,听了他的话便就可以了,但陈不是那种人,他非生于这里,他从来不属于规则,不接受规则。任他来吧!
   于是乎,宛马的复仇便来了,陈有些想要退缩,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心念。
   “‘1248’!”宛马的声音比刚才响了很多。
   “嗯!”陈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现在他们这群人都听从于我,你也应该学着乖点。”陈看到宛马露出了笑容,双手叉着腰,一种无谓感。
   “我又有什么讨好呢?”陈也忐忑着。
   “这是规则,你会臣服于我。”他的眼中有着火焰,
   “你自己去玩这种无味的游戏吧!知道有一天,会有人将你那虚无的自信打碎的。”
   “你!”陈感觉他怒不可遏。“抓住他!”宛马说。
   六七个人便从旁边围了过来,陈看中机会,跑出了队列,但那些人竟停在了原来的地方,仿佛队列之外空无一物似的。
   宛马便从队列中出来,看见陈,边走了过来,问:“你是谁?”
   “我不是任何一个数字,我叫陈。”眼中亦有神彩。
   “那你可要好好记住,倘若你再敢走进队列,我会先找到你,再弄死你。”
   “好啊!”陈说。宛马便走回了队列,他望着他走了进去,不再说什么,直到一切都落寞下来。就想一片大湖的湖面重新平静了下来。
   叮!手表响了起来,陈抬起左手,看了看,“808”他再观一观这扭曲的队列,想要进去,停住了。转了过来,背对着队列,慢慢的向世界的深处走去。很像是谁的生日。
   白茫茫的啊!似乎在前进而又没有,空荡荡的,他又在寻找着什么不真切的东西。陈感觉自己走了很远,倦怠了,突然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涌上心头,他现在被悲伤所淹没,不知所措,坐了下来,用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低下头深思着。
   底下也是空荡荡的,就像他的心里空无一物,眼泪止在眼眶,积累着,默默地擦抹着手表上的数字。
   ……
   一切才开始沉寂下来,静的陈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他抬起头,那上面却像是有一面镜子,倒映着他孤寂的影像。终于,陈平复了心情,站了起来,正视前方,队列却出现在他的面前。正合我意。
   叮!手表响了一下,仿佛是感知到陈的到来,重新分配了数字。陈迅速的抬起左手,那上面印着“622”他有些开心,似乎忘了宛马的威胁。坦然地进入队列,在队列之中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随着自己在队列中的前进,手表连续的发出叮,叮,叮……陈似乎明白了什么,放弃了行走,疯狂的向前跑着,叮的声音变得抽象了,频率变的越大了。
   这世界的规则不过如此。陈仿佛是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地在金黄的麦田上奔跑着,那蓝色的天,白色的云,以及将尽的夏日和煦之风。
   他跑的很快乐,仿佛一切的苦闷都烟消云散。他停了下来,直到气喘吁吁,用双手扶着自己的膝盖,过了一会,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数字“203”。
   陈笑的更开心了,走出了队列,向着队伍的前方走去,不一会,便走到了头。他看到似乎是“1”高傲的站着,目视着前方,仿佛一切都是他最大。
   陈没有犹豫,直接站到了他的左边。叮!这次的声音划破了长久的空寂,所有人都望向这个不可理喻的人,但还是顺从般地站到了他的后面。
   陈抬起左手,那上面却只显着“2”看来,他还没有完全掌握空间法则,很是苦闷。向前走着,后面的人也跟着走,像一支由将帅带领的军队在行军;他走快一点,他们就走的快一点;他走的慢一点,他们就走的慢一点。然后,死命地跑了起来,所有人也跟着跑了起来。
   “哈!”
   他抬起头,原本的境界线之镜却只照映出他一个人,他停下了,俯下头,转过身去,发现无数双眼睛望着他,众目聚于己。
   他向右走去,手表响了两下,抬起左手一看是“4”,便向众人展示,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试探性的向前走着。叮!声音不大,但这却像引线,爆照就要来了,所有人都明白了,开始使出全力地向前跑,永远不动的队列,竟这样混乱着。
   “叮——”
   陈背对着前拥的人群,世俗中的泥流,如此微小,激不起大浪,却为之引导,智者,无形中教化愚笨者。
   他看见了宛马,走了过去,叫住他说∶“宛马,我回来了。”
   “你等一下,等队列停下了,再收拾你。”宛马现在有些手忙脚乱。
   “好啊!”陈说,随之又大声的喊:“‘1’在这里!”
   队列前进的方向被调转了,宛马被人群裹挟着向里去。陈又在人群中看到彰,站的笔直,同晨一样,亦是逆流。陈走了过去。
   “彰!”陈说。彰这才发现了陈。
   “我已得这世界之法则,要坚守了。”
   “嗯,好!”陈不再想说些什么了。
   陈转过身去,背对着队列,一个人默默地向前走去。
   叮!陈抬起左手,竟然是“1”。陈又转过身来,彰在远处站着,像白色画卷上的一处黑点,已不见了队列。转过身来,却像是碰到了世界的边界。陈沉思了一秒,坦然地摘下了表,扔到了地上。
   刹那间,世界破碎,白茫茫的已堕成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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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位次,“在先权的次序”,所以位次的实质是在先权,即谁先谁后的问题。小说以玄幻的色彩向读者讲述了陈在整个游戏中位次的变化和他由此产生的心理变化。从一开始对游戏规则的懵懂无知到最终将操控位次变化的手表扔到地上,这不得不说是主人公的成长。整个故事似乎又暗含着对人生和社会的隐喻,谁能说这不是作者寄予的一种心路历程?适应游戏规则很难,需要我们作出不懈的努力;而打破游戏规则后,恰如篇末所言,刹那间,世界破碎,白茫茫的已堕成黑暗。诚然,美好世界需要规则,也需要遵守规则的人。故事情节一波三折,条理清晰,人物形象栩栩如生。主题具有现实意义。推荐阅读。【编辑:漠上花开】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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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漠上花开        2018-01-07 15:09:37
  感谢支持江南!期待佳作连连!
2 楼        文友:漠上花开        2018-01-07 15:11:22
  问好作者!小说构思与立意皆佳,拜读学习了!
   编按不妥之处,敬请海涵!遥祝创作愉快!
回复2 楼        文友:尘归凡        2018-01-14 12:33:42
  感谢编辑如此大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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